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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日。”
“這麼簡單的題目也做不出來?”商陸像個班主任一樣坐在椅子上,手裡卷著講義,一下一下地敲著操作檯,“這是最基礎的課後習題。”
申姜上半張臉都被掃描器罩住,如果她能露出眼睛,她一定要用眼神把商陸扎個對穿。
“你能不能讓汪峰滾出遮蔽室?我滿腦子都是他!”申姜非常抓狂,“他還在搖擺!”
“我很喜歡汪峰。”商陸說。
“監理。”
“嗯?”
“你最好祈禱別落到我手裡。”申姜深吸一口氣,兩隻手用力攥起拳頭——隱忍!
“這次準備唱哪首?還是《我愛你中國》麼?或者換成《怒放的生命》?”商陸問,“《春天裡》也不錯。”
“我唱《美麗世界的孤兒》。”申姜說。
商陸鼓掌,“領導請。”
耳機裡的音樂被貼心地換成了歌曲伴奏,女孩醞釀了一下,然後開口清唱:
“別哭我親愛的人,我想我們會一起死去。
別哭夏日的玫瑰,一切過去你看車輛穿梭。”
商陸有節奏地打著節拍。
這真是個古怪的場景,全密閉的電磁遮蔽室內壁幾乎是純黑色,沒有窗戶,沒有多餘的設施,跟個審訊室一樣,兩個人被一堵牆隔開,一個端坐在meg系統的掃描器下,一個靠坐在單向玻璃的後頭,就這麼個探監一樣的場合,他們做的事卻是唱歌。
後來很多年商陸回憶起來,都覺得滑稽又割裂,在那麼灰暗的世界裡,居然有一個下午,那幾個小時的主題是廣義相對論、黎曼幾何和汪峰的歌,這組合奇怪嗎?奇怪,只是此時他年輕又神經,而她也年輕又神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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