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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錘被千道菜閃花了眼,每一道菜都各有特色,口齒留香。
最終,她把目光放在了散發雷光的海烈電鰻魚上。
海浪的波紋點綴在魚的周圍,流動著大海的味道,柔和的紫電纏繞在電鰻魚的身側,再點綴上電鰻魚的淚狀珍珠。
一種悲情的色彩就此渲染開來。
然而,鐵錘直接一口咬下了電鰻魚的腦袋,點睛之筆的眼淚都被吞下了幾顆。
天下名堂的大廚抓狂地想要殺人,費盡他畢生心血做出來的菜,居然被如此糟蹋,心痛得要死。
“哇,居然是沉文帝蟹,我只是聽說過,還沒嘗過呢。”
葒婭早已忘記門外的張誠還在等她,畢竟美食麵前,一切都要靠後。
只見葒婭先是淨手,隨後取出乾淨的帕子擦去手上的水,這才拿起一雙筷子,優雅地夾斷了沉文帝蟹的一條腿,趁熱送到了嘴邊。
微微一吸,蟹肉便在味蕾間翻滾,肉的清香與醇厚衝破生命的界限,令葒婭忍不住讚歎:“不愧是沉文帝蟹,和想象的一個味道。”
大廚天下第二流出了激動的淚水,原來這裡還有人願意尊重他的美食,真是太好了。
葒婭又吃了一點,這才注意到了一旁穿著廚師服的天下第二。
於是她端著盤子小心翼翼地走了過去,矜持的與天下第二聊起了她對美食的點評。
只是眼神不時瞥向聊天的蘇棄與多寶。
“小兄弟,幸好有你在,要不然我恐怕會成為第一個被毒毒死的仙帝。”
蘇棄不動聲色地在心底吐槽,上一世可不就差點死掉,要不然怎麼會相逢呢。
想到此處,蘇棄突然沉吟,他自血海中重生,算不算第一個不小心淹死的仙帝呢?
“天要黑了。”
夜幕自天際的盡頭擠壓過來,像是黑雲壓城,危機四伏。
“小兄弟,血氣漫過來了呀。”
蘇棄端來一盤果盤,遞給多寶一塊梨,自己則坐在地上,啃著蘋果眺望遠方。
黑色的天空被染成血色,染血的蒼穹似在悲傷。
若能站在飛仙城的上空,便會驚訝地發現,由仙帝主導的清除計劃,屠殺的人數觸目驚心。
血氣潮起潮落、百川匯流,盡皆投入蘇棄的丹田,被血色絲帶吞沒。
蘇棄都露出詫異之色,這玩意想要做什麼?
然而血色絲帶不會給蘇棄答案,只能靠他去猜。
對於那些死亡的人,蘇棄一點都不同情。
因為他們在接受多寶仙帝庇佑的同時,卻還想著除掉多寶仙帝,白眼狼都沒這麼令人作嘔。
在一個強者為尊的世界,去反抗食物鏈最頂端的統治,確實值得歌頌。
哪怕是重生歸來的蘇棄,也不曾這般瘋狂。
若僅僅懷揣著此等單純心思之人,蘇棄反而會與之成為朋友,甚至暗地裡幫助他。
可這幫飛仙城的蠢貨,卻對給予他們一切的守護者抬起了屠刀。
哪怕多寶養一群豬圈在飛仙城裡跑,都能收穫一盤盤豬肉。
可這群連豬都不如的狗東西,卻把多寶的信任當做懦弱,妄圖踩著多寶的屍體達成他們的偉大理想,可笑!
當囚於牢籠的蘇棄,揭開真相的一角時,哪怕見證了未戰山的血海,也不免被人心的骯髒所震驚。
那是一場針對仙帝的屠殺!
金家、竇家、李家、張家、汪家滲透入飛仙錢莊,金家仙王負責攬過所有與多寶仙帝溝通的渠道,竇家仙王負責掌控藥材的採購渠道,李家仙王負責尋找毒藥帝鄄,張家仙王負責尋找補藥樂梓花,汪家統籌全域性,以防萬一。
其次,代家、草家、蔡家、白家負責飛仙城管理事宜,嚴防知密者走出城門。
追尋前世的種種,一切都按照計劃有條不紊地進行。
金阿依試探過仙帝的態度後,一場長達百年的屠帝計劃就此展開。
笨蛋多寶仙帝被毒侵蝕,路斷險死,蘇棄偶遇便傾囊相助,解救的多寶成了蘇棄的死忠粉。
然而清醒得多寶卻失去了相關的記憶,究竟是不願想起,還是早已傷透,或許已經沒有了答案。
那時的飛仙城,藉助多寶的仙帝渠道,搭上了好些仙帝的線,並以此為跳板,發展成了天源大陸的第一大城。
繁榮昌盛,遍地開花。
可那個酷愛買賣的多寶,卻從此再未接觸過商業,而是埋頭在山水間挖寶。
當命運的絲線糾纏上蘇棄時,也意味著多寶的未來不再晦暗無光。
陰差陽錯的觸動,多寶仙帝對男扮女裝的蘇棄產生了興趣,請人帶來了蘇棄,並頗為狼狽的送出珍貴的多寶令。
蘇棄拿到多寶令,對無憂扇起了歹意,因而順路來了飛仙城。
誰料機緣巧合之下,蘇棄竟被金阿依誣陷入獄,被迫捲入到這場陷害仙帝的漩渦之中。
金阿依的嘲諷,喚起了蘇棄的記憶,因果糾纏,思維碰撞,蘇棄在眨眼之間便洞悉多寶仙帝被殘害的真相。
一場長達百年的謀劃,無論背後之人是誰,都值得蘇棄警惕。
屠帝未啟而前道崩殂。
這背後之人是否會就此收手,尚且猶未可知。
但多寶這蠢貨恐怕不會再糊塗的輕信他人了。
“我有些累了,小兄弟,你說這世界上真的會有單純的兄弟嗎?”
多寶仙帝盯著啃了一口的梨,眼中閃爍著曾經的點滴,那些喚他大哥的人們呀,不知何時變得面目全非。
人的慾望就是無底的深淵,輕易便可摧毀一位仙帝的道心。
“我們不一直都是兄弟嗎?小寶。”
凌亂的思緒擾亂了蘇棄的思考,血色絲帶對血氣的吞噬令蘇棄震撼,以至於口不擇言,竟然直接將心裡話吐露了出來。
‘小寶’二字似是多寶的禁忌,這位仙帝竟從盤坐狀態瞬間起身。
還沒回過神來的蘇棄直接被多寶那震顫得肥肉拍飛了出去,不僅吃了一嘴的泥,連果盤裡的水果都撒得到處都是。
“呸呸呸…多寶,你起身就起身,怎麼還用肥肉扇我,差點就把我打回原形了。”
葒婭小心遞上一張手絹,蘇棄擦掉嘴角的泥,謝過葒婭後,略帶幽怨地看向肥肉抖動似跳舞的多寶。
葒婭本想要回手帕,但蘇棄剛剛那番話屬實有點得罪仙帝。
她一時不敢移動,思考自己剛剛遞手帕的行為是否會被仙帝遷怒。
然而這時多寶仙帝的洪亮笑聲便傳了過來:“好一個兄弟,小兄弟你說的沒錯,懼我畏我者只配成為我下屬,崇拜仰慕者亦可在我手下做事,然而唯有像小兄弟這樣不卑不亢的,才配成為我的兄弟,過去是我愚笨,見人便認兄弟,殊不知早已埋下了禍根。”
“只是……”<!--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