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錯誤,很久以前他忘記是坐誰的車了,聽到過一個婆婆媽媽的車載廣播裡面講,說夫妻間“離婚”二字不要輕易說出口,而他和祁越之間一句分手的話,想必殺傷力也抵得過異性夫妻間的“離婚”了吧,何況祁嵐韻在祁越十歲的時候就開始帶著他單過了,只是祁嵐韻能力出眾,祁越性格活潑,在他們的身上看不出一般概念中單親家庭的那種窘迫與不合群,當時怎麼沒有想到呢,陸珩陷入懊悔和自責。
祁越卻還沉浸在自己的“寬宏大量”中,得意地問陸珩,“你說,我是不是比你好,”
“嗯。”陸珩情緒激盪,甚至難以用正常的音調說出一句完整的話。想了想又問道,“你那時候很難過是吧。”
“我怎麼知道。”祁越並不記得當時的事情了,但還是爭辯道,“我難過你很有成就感是吧,瞧我多在乎你啊,你多有魅力啊。”
“不是。”
“算了,我開玩笑的,過去就過去了吧。”祁越又換上了一副無所謂的口氣。車子在過橋時候的下坡路上震了震,生生顛下陸珩一滴淚來,很淺,消失在深色西服面料裡他自己都看不見。
陸珩只是借沉默來遮掩一時的失態。
“你醉啦?”祁越用手在陸珩眼前晃了晃,“沒事,快到家了。”
陸珩沒有說話,祁越以為他是真的醉了,攬過陸珩,讓他靠在自己肩上,“那你休息一會,不過別吐啊,千萬別吐,吐了我就把你扔出去。”
陸珩的一側耳朵貼在祁越身上,此刻聽到他的說話聲透過胸腔的共鳴,從身體內部傳達出來,顯得比平時厚重,即使是一句聽上去百般嫌棄的話,也因而變得深情,陸珩想,自己是真的醉了吧。
到家了,陸珩腳步輕快,反倒是祁越,從車裡跨步出來不小心一個趔趄,“辛苦啦……”祁越還不忘回頭朝司機道謝,而王勇毅也朝他們點頭致意,一個靈活的掉頭,黑色的車消失在暖黃色燈光盡頭的黑暗處。
回家以後,祁越絲毫沒有再在駱濛濛這個問題上糾纏,今天的酒會不過是他赴過的飯局裡比較有趣的一個,看著牙尖嘴利的陸珏睿和駱濛濛一道奚落陸珩,不過彼此圖個樂子,他要計較的事情還多著呢,比如上/下問題,比如次數問題,這才是眼前值得爭取一下的重頭戲。
而陸珩躺在祁越身旁——浴室裡的鏖/戰耗費了他們的體力,如今既累且爽,最適合眼睛一閉,懷抱著溫暖一夜黑甜,他卻睡不太著,“我是不會和你分手的。”祁越那一長串的話被陸珩濃縮成了一個單句,時時在他腦子裡迴響,而祁越已經睡著了,一隻手搭在陸珩的胸前,
“我也不會和你分手的。”他捉住祁越的手親了親,“永遠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