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
許是剛睡醒的緣故,原本嬌嫩的嗓音此時帶了點厚重的嘶啞,使得她的話聽在他人耳裡,便帶了點傷感。
表哥本還陰晴不定的心,這會也散了點陰霾。
“表哥沒這意思,表哥……”到了嘴旁的信你,頓時因腦中浮現的滿胸印子而打住。
未說完的話讓人不知他想表達什麼,然而那滿上的陰翳的雙眼卻是讓人瞧著心驚,扈娘看著這樣的表哥,心中無端惶惶。
沉默無聲漫延,就在扈娘被他看的、就要頂不住那壓力,想說話時,表哥便道,“不管真假如何,好好安份點就是了。”
扈娘心頭微涼,這話意思說的,便是不信了。
一股說不出的悶苦剎那盈滿了心胸,脹澀的讓她那雙黑白分明的瞳眸漾上了一層水波。
對錶哥她不是沒有期待、也不是沒有不喜歡過,只是這份喜歡在不深時便被他的所言所行親自擰碎,令她對他次次失望透頂下,最終選擇了虛求假意對待。
然而虛求假意久了,多少也會成真,不可能沒有一丁點難受。
半斂的眉眼遮住了眼底紊亂的心緒,對錶哥這話也沒有說好或是不好,畢竟怎麼應答都不是,所幸不說話。
對她的沉默,表哥不以為意,以他對扈孃的認知,只要他說的,她都會做到,所以話後,躊躇了會便又道著,“娘讓我娶張嬸家的月兒……”
然後呢?
見他這般看著自己,扈娘便知他等著自己〝貼心〞話,逐而順了他的意,“既然表姑媽都這麼說了,表哥年歲已是不小,便娶了吧。”
“嗯,你都這麼說了,那我便娶了吧,總得留個香火,不能讓娘擔心。”
這話說的,是她點頭他才敢娶?
然後,沒孩子怪她嘍?
看著表哥那張如釋重負的臉,扈娘一點也不信他是來徵詢自己意見的,否則適才就不會一副躊躇的模樣。
許是她目光太過犀利亦或是覺得答應表姑媽娶妻有點對不起她,在說了這事後,沒一會便藉口離開,而她那緊捏著被子的手也於這時鬆了開來。
新嫁娘進來怎可能容的下她?表哥到底有沒有想過這點?
扈娘心中一片悽然。
.第九章 戰火連綿
對於這種不將自己放在心裡的人,扈娘沒有難過很久。
說她無情也好、說她太過理性也罷,總之生活還是得過,沒有因誰怎麼了就活不下了,該怎麼著就怎麼著,她並未因此而委屈了自己。
睡了個覺,隔日就將傷感拋之腦後。
剛起身的她,是被餓醒的。
看了時辰,赫然已快午時,愣了愣。
表姑媽一向會在晨間時刻喚她起來做事,怎麼今日沒?
扈娘表示很疑惑,想去火房找點吃食,忽然發現表姑媽及表哥都不在時,只覺天助我也,此時不走還待何時?!
立馬包袱款款,立馬走人,不過在這之前,她還去溪邊取偷藏的金錠子。
萬安山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其山頭之下,除了散落的稀疏小村,還有個比較熱鬧的小鎮。
鮮少下山的扈娘對這裡並不熟,僅憑著點微末記憶,一路磕磕絆絆的、耗了一整個下午時間,終在傍晚時刻到達。
進鎮後,她便隨意抓了個路人詢問客棧的座落位子,沒一會便到客棧下榻。
小二眼尖,見她一個女子孤身揹負著行囊、顯然是要出遠門,衣著樸素簡單卻掩不住那身富貴人家子女才有的嬌柔氣質,帶她去客房時,斟酌下字句道著,“小娘子也是聽說敵國打來了?”
這訊息對扈娘不啻是個晴天霹靂,心中雖是震驚,但面上不顯,淡淡的看著小二,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果然接著便聽他道,“近日往來的客人變多了,聽是說交戰的前線頂不住啦!小娘子若是要去會親還是什麼的,可得考慮一下。”
扈娘是知曉國事緊迫,卻沒想到這會不是剛開戰,而是戰火連綿開來,心中頓時一緊,忙問,“小哥可是知曉頂不住的前線是哪?”
“銅城!”
見這姑娘一臉錯愕,小二隻當她是親人可能在那才如此,落了句,“如果小娘子親人在那,去前還是思考再思考,省得……”
便是他後面的話沒說,扈娘也明白欲表達的意思。
只是這會扈娘想的可不是小二心中所想,比起一般無知鄉民,曾是官家小姐的她是知曉幾個比較重要的城池。
比如銅城便是邊關主要三防之一,若破,與它連成一線、力同抗敵的兩座城池勢必崩盤。
思及此,扈娘這會也顧不得是否會讓人得知她是一女子孤身上路了,忙問了幾句關於近來各地狀況,便拿了點碎銀打發了小二。
得到打賞的小二喜不自勝,離開前又提醒了她幾句。
“小娘子若是不得不遠行,最好僱個馬車、牛車之類的,賽過兩條腿、安危亦有保障。"
這問題扈娘也想過,一人上路,還是女子,風險總是大的,更別說現下如此不太平,謝過了後,又問了那可租車及典當,叫了點菜飯及洗浴盆水,這才合上房門。
一整晚扈娘都在思考著去那落腳才好,她攤開了一張寫滿小字的羊皮卷,仔細著上頭的區域名稱,纖細的指落在〝銅城〞的位置上,隨即兩指腹落在與之連在一起的城池。
目光落在敵國與本國之間,沒一會那微蹙的眉頭便為之鬆開。
就是這了。
.第十章 爽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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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好眠,次日扈娘起了個早去了當鋪。
她其實沒啥好賣的,身上唯一值錢的便是金錠子了,為了僱輛馬車,必須將之兌開,否則根本支付不起費用。
“二十兩。"
掌櫃見眼前女子沒反應,以為她與近日來兌現的人一樣嫌少,登時不悅道,“最多就二十兩,不能再高了!”
掌櫃這話說的扈娘莫名其妙,她並未嫌少,而是覺得怎能換這麼多?
要知道平時一兩金差不多是十兩銀左右,如今翻了個倍,怎能不詫異,不過很快的掌櫃就解了她的惑,甚至還讓她多賺了二兩,讓她那始終佯裝淡定的臉,差點繃不住。
“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