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地就看見獨孤桀驁順手把她的手機向湖裡一拋,還來不及激動,獨孤桀驁已經迅速地出手,又把手機給接回來,然後轉頭對歐景年露出一個得意的笑,隔著這麼遠,歐景年都看得到她潔白的牙齒在月光下閃閃發光,假如歐景年的眼睛可以拍照,把這一幕錄下來,絕對可以做黑人牙膏的廣告。
歐景年:小獨孤笑得真好看!果然還是小孩子看著讓人心情好一點!當然如果獨孤能再聽話一點不惹事就更好了。
獨孤桀驁:啊嚏!一定是我那幫徒子徒孫在想我了,似我這般承天廣運文武至德肇紀立極英明神武端毅欽安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武林盟主,就算是人不在了,也一定是萬眾追思、天下縞素,啊嚏!
歐景年沒有手機可以玩,乾脆就站在湖邊看獨孤桀驁跑步,一整圈下來,就算是那幾個看著強壯的男人也已經不行了,整個隊伍拖拖拉拉的,跑得根本不像個樣子。他們第二次經過的時候,除了獨孤桀驁以外的所有人已經臉色蒼白,氣喘如牛。歐景年擔心地看了這群人一眼,小跑著跟上獨孤桀驁說:“獨孤,要不今天先算了,他們也上了一天班了,再跑明天上菜都上不動了。”
獨孤桀驁不屑地一甩頭:“就是因為他們體質這麼差,我才要帶著他們跑步的,你看看他們上菜的那個速度,每人端3個菜就不行了,想當初我剛練武的時候,師傅就叫我抱著石磨盤跑山路了…”
歐景年果斷地打斷了獨孤桀驁的話:“可是你是天才,他們不是。你從小習武,有名師指點,他們沒有。”媽呀,獨孤是怎麼做到一邊跑步一邊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說話的?她光是跑這麼一小會已經喘得不行了。
獨孤桀驁:這話我愛聽!揮了揮手,讓大家停住:“今天就到這裡,你,你,你,對,就是今天偷懶的幾個,繼續跑完10圈,其他人可以回去了。”
跑得撕心裂肺的店員們充滿感激地看了歐景年一眼,乖乖地和獨孤桀驁告別,然後瞬間作鳥獸散。
被罰跑的幾個哀怨地看著同伴們離開,有氣無力地繼續奔波在跑步路上。
歐景年累得不行,停下腳步,彎著腰撐著膝蓋喘氣。
獨孤桀驁也停下步子,滿臉不屑地看她:“你這體質比那些人還要差。”
歐景年一邊喘一邊辯解:“我先天的體質就不好,出生的時候還因為早產在保溫箱住了一個月,你對我要求不能太高。”
歐爸歐媽生這個女兒生得艱難,所以寵得如珠似寶,幸虧歐景年因為體質原因,天生就又嬌氣、又斯文,從小長到大都安安靜靜的,從不惹事,不像文白那樣,從小就是個熊孩子,無法無天、胡作非為——當然,這些都是在歐景年正大光明出櫃之前的事了。
獨孤桀驁瞥了一眼歐景年,看在她今天請自己吃了一天飯的份上,默默地把“體弱才要習武”這句話給嚥了下去,轉而關心起其他的問題:“你是怎麼把這個照片放在這裡的?好像其他人都能看見?”
歐景年:“哦,那個啊,那個是朋友圈,之前好像誰幫你加過微信的,我看看。”接過獨孤桀驁的手機一找,發現她果然註冊過微信,不但註冊過,還加了好幾個人,於是手把手教獨孤桀驁:“你看,這樣就是可以實時拍照了,這樣可以只發文字,這樣可以照片配文字,這樣可以設定你的背景…”
獨孤桀驁一學新技能就愛得瑟,噼裡啪啦地拍了一大串的照片,精挑細選,選出來一張,上圖,讓歐景年幫她輸入配字:獨孤盟主,天下無敵,縱橫江湖,武林至尊,如日之升,如月之恆。
歐景年:“…我們一般不在朋友圈發這種句子,會被拉黑的。”
獨孤桀驁:“拉黑是什麼?”
歐景年:“…就是再也不理你了。”
獨孤桀驁:“那好,快幫我發吧,讓那個羅技把我拉黑,他老是跟我發信息,好煩人的。”
歐景年:……
在歐景年的反覆勸說下,獨孤桀驁最後只發了“如日之升、如月之恆”八個字,發了以後,想想又不甘心,於是對著月亮又自拍了一張,然後拉著歐景年問:“看,我是不是跟月亮一樣?”
歐景年:…孩子中二病發作了怎麼辦?急,線上等。
☆、第63章
晚上十二點,金湖邊上大部分遊客都走光了,剩下的全都是恨不得變成立刻連體嬰的小情侶們。
獨孤桀驁興致大發,非要繼續跑步,歐景年想起她今天吃的東西,默默地點了點頭,獨孤桀驁立刻歡快地衝了出去,速度差不多是剛才帶人跑步時候的兩倍。
歐景年:原來獨孤剛才還是在讓著他們,年輕人,嘖嘖。她感慨地搖了搖頭,站直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
湖畔的風涼颼颼地吹過,歐景年沒多久就開始打噴嚏,正好獨孤桀驁又從她身邊跑步,聽見噴嚏身,腳尖輕輕一點,不知道怎麼回事就躥到了歐景年面前,把剛要掏手機繼續刷朋友圈的歐景年給嚇了一跳:“你怎麼又不跑了?”
獨孤桀驁嫌棄地看了她一眼,幾下就剝開了自己的外套:“給你。”她一定要想辦法讓歐景年習武才行!這身板實在是太差了,就算是個奶孃也不能身體這麼差!
歐景年被這忽如其來的體貼感動了1秒鐘,然後搖頭拒絕:“你穿上吧。你看你本來就只穿了兩件衣服,再把外套給我,肯定凍感冒。”她已經把皮風衣和毛衣都穿上了,獨孤桀驁卻堅持只肯穿一件外套、一件長袖t恤出門。歐景年光是看著都替她冷。
獨孤桀驁搖了搖頭,歐景年就要把外套塞回去,誰知手才動了一下,外套不知道怎麼回事又回到了自己懷裡,再看獨孤桀驁的時候,她已經迅速地跑出了20米開外。
歐景年怔了一會才把外套反穿在身上。她比獨孤桀驁要高不少,上衣的尺碼也大了很多,但是獨孤桀驁穿的是件寬鬆版的衛衣,所以居然還穿得進去。外套上還帶著獨孤桀驁的體溫,暖暖的,烘得歐景年不知不覺就露出一個微笑,暫時忘了手機的事,就站在湖邊遠遠看著獨孤桀驁跑步。
冬夜的月色依舊非常美麗,北風拂過臉龐,帶來一股清新凜冽卻的氣息。獨孤桀驁已經跑到了對岸,月光把她的影子投到湖裡,於是這夜色下的金湖忽然就變得生動了不少,湖水微動,盪出細小的波紋,一圈一圈地從對岸擴到了這邊。
歐景年突然生出了一股微妙的心境,好像金湖的湖岸突然變成了一個圓形的小巷,而獨孤桀驁變成了詩歌裡所歌頌的、吸引了無數目光的姑娘,只不過這回姑娘沒有拿著油紙傘,而是穿著運動鞋,她也不是丁香,而是一朵盛開的…雞冠花。
歐景年想象著一朵從運動鞋裡長出來的雞冠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