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我和安辰回G市,方便的話你送我們一趟?”侯書簡本來打算坐火車回去,但現在想要讓侯尺素不去聽演唱會,侯書簡一時還找不到更好的藉口。
“行啊,我待到七號再走成麼?”
“嗯,那你今天晚上好好休息,明天一早就走。”演唱會什麼的你就別想了。
“……你就是不想讓我去聽這場演唱會吧?”侯尺素無奈道。
“我只是不能信任一個疲勞駕駛的司機。”
最後侯書簡一個人拿著票站在場館入口。天色接近全黑了,侯書簡拿著票望著眼前的建築,忽然想轉身就走不管之後姜笑然想和他說什麼。
反正大概也能猜測到姜笑然要說什麼。也可以確定自己會給的回答。
這麼想著,侯書簡還是檢了票進了場。
找到自己座位的時候侯書簡發現姜笑然就坐在他旁邊,他朝他打了個招呼:“姜老師。”
姜笑然看見侯書簡,眼睛亮起來,笑得很開心道:“侯先生。”
“我還你為你會在後臺。”
“我只是曲作啊,我不算樂隊成員的。而且怕侯先生沒看見我的話,演唱會結束之後就直接走了。我可還有話要對你說啊。”
“既然我來了,肯定會聽你說的。”
整場演唱會侯書簡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的心不在焉,偶爾姜笑然會和他講幾句話,像是介紹樂隊的成員,說些他們的小事,侯書簡聽姜笑然說話時也很認真,但是重心還是在聽歌上的樣子。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裡走了多少神,腦子裡神遊著想了多少東西。
當臺上的主唱說出這是今天的最後一首時,侯書簡心裡的弦悄悄繃緊了。最後一首正巧是侯書簡常聽的,一首安靜的曲子,侯書簡盡力讓自己在主唱低沉的歌聲中放鬆下來,卻在眼角餘光看到身邊的姜笑然時,不由得有些緊張起來。
“侯先生是怎麼來的?”姜笑然忽然開口問道。
“坐公交。”
“這個時間肯定沒有公交了,一會兒人多也不好打車,我載你回去吧。”
是要在車上說清楚麼……“麻煩你了。”
演唱會散場的時候場館雖然開了燈,但人太多太密,侯書簡又沒戴眼鏡,所以還是有些看不太準地面上的臺階之類的,他儘量小心地跟著前面姜笑然的步伐,抬起頭時發現自己和姜笑然之間已經隔了幾個人的樣子。
……不管跟著誰,反正能走出去就行了。侯書簡這樣想著,又跟著人群往前走了幾步,正打算抬頭看看姜笑然已經走到哪兒的時候,手腕忽然被身旁的人握住了。
侯書簡側頭,看見姜笑然線條清晰的側臉。姜笑然不看著侯書簡而是看著前面的人,開口解釋:“我怕人多我們會走散。”
人群擁擠,人影交織,侯書簡不敢確定姜笑然泛紅的耳根和彆扭的聲音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只能肯定手腕上傳來的微微汗溼的觸感是真實的。
侯書簡想說,都快三十歲的人了,還會怕走散?即使走散了,我們也互相有手機號碼可以聯絡對方啊?
最後他什麼也沒有說,只是在走出場館之後輕輕掙開了姜笑然的手。
姜笑然收回手,神色如常,“我車停在對面,侯先生你在這邊等我一下。”
“我和你一起過去好了。如果你要送我回家的話,朝那個方向正好。”
夏天的夜晚還帶著悶熱,侯書簡天生手涼,等紅燈的時候就把自己的手背貼到脖頸處降溫。
姜笑然注意到這個動作,笑道:“這麼熱的天氣,侯先生的手卻很涼。”
“從小就這樣,夏天降溫正好啊。”
“冬天的時候手會不會更冷?”
“所以冬天我一向把自己打扮得像個球。”
“我冬天的時候手很暖的,”說著,姜笑然想到了什麼似的笑出了聲,“以前我一直覺得,要找到一個手涼的伴侶我才能算是物盡其用啊。”
“……綠燈了,走吧。”
侯書簡坐在副駕駛,姜笑然開啟車上的導航,問道:“侯先生家住在哪兒?”
侯書簡報了地址,導航規劃好了路線。姜笑然看了看,發動車子,道:“開不了多久。侯先生你介意在回家之前耽誤幾分鐘麼?總覺得一邊開車一邊說顯得不正式。”
“不介意。”
姜笑然笑起來,“那就好。侯先生覺得今天這場演唱會怎麼樣?”
……光顧著忐忑了,歌都沒認真聽。侯書簡認真道:“現場的感覺很棒。”
“其實今天他們差點就要搞出來個奇怪的東西了。熒幕上隨機拍到的兩名觀眾請接吻……這樣的。他們之前還特意問了我的座位號,不過被我拒絕了。”姜笑然一臉無奈,搖了搖頭,“要是這麼搞的話,估計現在車裡就只有我一個人了。”
侯書簡一時不知說什麼好,只能淡定地來了句:“……謝謝。”
“不用謝。如果他們真的這麼做了,我怎麼好意思再說之後想說的話啊。”
車子裡陷入沉默,只有空調一成不變的細小聲音持續響著。侯書簡望向車窗外,他想,如果姜笑然不說出來,自己是不是能這麼一直裝傻下去,就像對侯尺素一樣?
侯書簡思考過的答案是不能。他沒辦法對著這個年輕人裝傻充愣,把對方的心意視為無物,或是理所當然地接受。如果姜笑然不說出來的話,自己早晚也會找一天和他說清楚的。無非是說一句“抱歉,我是個直的,請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
這麼一想的話,比起自己的親哥侯尺素,他反而對姜笑然更心軟一點啊。
十二
車子快要開到小區門口,侯書簡出言道:“門口那條馬路邊上有停車位。”
姜笑然依言把車停好熄火,“我送你到樓下吧,侯先生。”
“好。”
刷卡進門,走到小區裡給老人孩子乘涼的地方時,侯書簡停下腳步指著不遠處那棟樓,“我家就住在那兒,我們就在這兒把話說了吧。”
白天裡坐滿納涼的人的長椅上現在都空無一人,但兩個人都沒坐下,晚上蚊蟲太多,不活動著的話估計得被蚊子吸乾。朝著住處走的話用不了多久就到家門口了,所以兩個人轉了個彎,順著這片活動用的小廣場走著。
姜笑然低了低頭,再抬起頭來之後特別自然地望著侯書簡說出了:“侯先生,我喜歡你,我可以和你交往麼?”
侯書簡停下腳步也看著姜笑然,對方說完這句之後就沒再說別的,眼神專注地等著他的回答。侯書簡這方面的心理工作給自己做了十年,所以即使他心裡對姜笑然確實有好感在,他還是能不閃不避直視著姜笑然的雙眼,十分平靜地答道:“抱歉,我拒絕。”
“理由呢?”姜笑然還是帶著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