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是怎麼了?跑這麼急?”
何慕撲到病床邊,看著程昭越蒼白而安靜的睡顏。
護士把房門關上,遲洛靠近了些,第一次仔細打量程昭越的正臉。
這麼一看,遲洛才察覺程昭越並不像自己一直以來模糊印象中那麼羸弱而青澀,雖說因為長時間不曬陽光,面板白得有些透明,但是還是能看出他五官間一絲跳脫痞壞的氣質來。
因為身體長期處於近似植物人的狀態,他的容貌沒有因時間流逝而有太多變化,仍然是高中生的樣子,跟他遊蕩在外的魂靈的模樣幾乎相同。
遲洛皺了皺眉,閉上眼睛,片刻後才緩緩睜開。
他嘴唇動了動,出了聲又吞下去。
“直說吧。”何慕把手搭在程昭越蒼白如紙的手上,“他還能這個樣子多久?”
遲洛在心底嘆了口氣:“沒有多久了......”
“按常理來說......幾年前就該撐不住了。”遲洛聲音低了低,“居然真的有人能執著到這種程度。”
作者有話要說: 【說實話 這麼辛苦的一對沒HE的話 作者的良心還是會痛的……
【副cp的劇情差不多要走完了,接下來就是顧遲兩個死傲嬌如何進入撒狗糧的墨跡過程
第32章 恩
何慕聽到這個回答,卻似乎並不意外似的,表情也沒什麼變化。
顧弛見氣氛沉默了下來,半晌還是問道:“什麼......意思啊?”
見何慕一言不發,遲洛抿了抿下唇,低聲道:“我可以幫你想想辦法。”
果然何慕彷彿一下子被點著了一般,噌得站起身來:“真的?”
遲洛被他的突然靠近嚇了一跳,往後仰了仰上身:“我要去找我師父,他或許有什麼辦法,我同時也會幫你聯絡靈魂管理處。”
何慕的唇角勾了勾,似笑非笑,然而眼睛裡很快就泛起了淚光。
“不是......兄弟你別嚇我啊。”顧弛從未見過何慕哭,再看看躺在床上的程昭越,驀然心裡就有些不是滋味,“結果還未知呢,你先別......”
說到一半,顧弛便打住了話頭,下面的寬慰實在說不出來了。
“我現在就出發。”遲洛接著道,“我師父行蹤不定,我得花點時間去找。”
顧弛聽他這麼說,立刻接道:“找統籌把我的戲重新排一下,我要跟他一起去。”
何慕看了看遲洛又看了看顧弛,略點了點頭。垂著眼沉默了幾秒,才抬頭擠出一個苦笑:“辛苦你們了。”
遲洛並不會很辛苦,顧弛就不一定了。
趕了十個小時的高鐵和巴士,兩人在只能徒步的山路行進了兩小時之後,顧弛終於發出了一聲絕望的哀嚎。
“你師父是世外高人嗎?會住在這種地方?”顧弛喘著粗氣,雙手撐著膝蓋,“不是我說,這比登山還費體力啊。”
遲洛走在前面,聞聲轉過頭來,漠然道:“不僅我師父住這,我這幾年也是。”
“......”顧弛點點頭,“行,返璞歸真,可以。”
遲洛不再理他,繼續順著盤山公路向上。
老頭子不喜歡跟人有密切的聯絡,所以即使是用小靈通找他,也是看他心情回不回覆,至於見到真人,就更是靠緣分了。
因為曾經有案例是失魂症多年的人在靈魂管理處的同情下得以重新復生,因而遲洛抱著三分期待向靈魂管理處提交了敘述程昭越情況的報告。但是按照管理處慣常的行政效率來講,能被人看到這份報告都不知道得是哪一天。
如果沒記錯的話,老頭子曾經提過有一種比較偏門的方法能讓魂魄離體太久的肉體不變成活屍,而且他也一直對這個領域保持著很高的研究熱情。
“快到晚上了,找個地方住下來吧。”遲洛停了停腳步,對身後已經累到有點麻木的顧弛說道。
“你這個地方,指的是山洞還是河邊,反正對我而言已經沒區別了。”顧弛機械地回答道。
“......”遲洛看了看路標,“這附近有個農家客棧的。”
顧弛瞬間興奮起來,雖然這個興奮也因為體力耗盡而勉強只維持了一秒。
而當他看見這個所謂的農家客棧的時候,已經麻木得連吐槽的想法都沒了。
遲洛對條件什麼的並沒有特別的想法,能有比較像樣的地方落腳心情就很不錯了,直到他在前臺聽到那個帶著老花鏡的老太太說出只剩一間大床房的時候。
遲洛瞥眼看向顧弛,鬼使神差地想從他的臉上探索一下是否有麻木之外的神情。
“這麼老套嗎?”顧弛依然表情淡然,“下句話是其他都住滿了?”
老太太否認:“其他空房屋頂漏水呢。”
“......”顧弛的神情由漠然到驚呆,進行了一個樹獺一樣速度的變化,“太有創意了!”
“......別理他,開房吧。”遲洛咬牙道。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作者是短小君……
逃跑
第33章 機會
“這真的是不漏水的房間嗎?”顧弛在床邊轉了一週,“不會只是漏水的程度比較低吧?”
饒是在山中住慣了的遲洛,也對這個房間的衛生狀況十分嫌棄,首先就把帶出來的床單鋪了上去。
“......你睡那一邊吧。”遲洛尷尬地發現自己帶的是單人床的床單,所以有一半的床是蓋不住的。
“這種情況難道不是我睡乾淨的那邊嗎?”顧弛一臉驚恐,“你不是在山裡住過好幾年?”
“我是在自己的房子裡住的,所以,”遲洛加重了後面三個字,“很乾淨。”
“......”顧弛徹底蔫巴下來,自我放棄地一個大字躺了上去,“既然如此我也不洗澡了,反正洗了也是白洗。”
遲洛皺了皺眉頭:“那你再往那邊去一點。”
顧弛蠕動了幾釐米。
遲洛洗漱完出來,見顧弛已經揹著身一動不動,似是睡熟了。
估計這一天對這個去哪都車接車送的人而言,跟跑了個全馬沒什麼區別。
遲洛在顧弛身旁躺下,又往床邊挪了挪,儘量跟顧弛保持一個安全距離。
很意外的,跟顧弛睡在一張床上,他竟然沒什麼特別的情緒波動,原本他以為最起碼要尷尬地失眠一會的。
然而實際上,不出二十分鐘,遲洛就毫無波動地迷糊起來。
模模糊糊之中,遲洛感到身後的顧弛似乎動了一下,又動了一下。
在搞什麼名堂?遲洛被他弄得有些煩,心裡嘀咕一下,想回頭看一眼,但是實在困得懶得動,痠痛的四肢就跟被釘在床上一樣動彈不得。
顧弛又蠕動了幾下,遲洛這回感到他幾乎要貼到自己後背上,登時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