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知道兩人被任命的理由完全不同。
現在看來,很有可能是載沉已經差不多要查到這件事的端倪了,而皇帝也意識到必須及時阻止,才趁著那一晚的機會將這一切說清楚。
「皇帝已經立了遺囑,也做了公證,只是這件事不會立即公佈,多半還要再等幾年才會宣佈。」載沉笑著道,「近期內恐怕是沒辦法讓你搬到東宮了。」
載熙這時才從自己的思緒中清醒過來,不禁白了對方一眼,「你為什麼說得好像是為了讓我搬到東宮才特地去爭奪那個位置……」
「有什麼不同?」載沉坦然道,「反正我所有的東西最終都會留給你,不是嗎?」
這樣說倒也沒錯。
載熙這時才想起,載沉是在他生日派對當晚就知道自己已經被內定為皇位繼承人的事情,但這幾日對方的言行舉止跟以往完全一樣,根本瞧不出有什麼不同。
「被認定為將來的儲君,你一點都不興奮嗎?」
「還好。」載沉笑了笑,「剛才發生在這張床上的事情比較讓我感到興奮。」
載熙臉上一熱,忽然明白對方的意思了。
載沉態度如此淡然,便是表明即使成為儲君,彼此私下的關係也不會有任何改變。
他們之間的關係必須隱瞞著所有人,而載沉成為儲君之後會站上更高的地方,被更多人看見,被更多視線放大檢視,屆時要如何隱瞞彼此之間的背德關係,可以說是相當艱鉅的挑戰。
「怕了嗎?」載沉忽然問道。
載熙看向對方,故意道:「如果我說怕了,難道你會容許我中途退出?」
「不可能,你死心吧。」載沉露出了慣常的微笑,語氣極為溫柔,「我不是說過了嗎?就算要為此下地獄,我也會拖著你一起去,當然不允許你擅自脫隊。」
「記得說到做到。」
說完這句話之後,載熙終於忍不住也笑了起來。
《完》
〈一敗塗地〉
上篇
載熙坐直身軀,對於周遭的或明顯或隱蔽的目光完全不為所動。
這是他成為大學生的第一天,大多時間是跟隨班上同學一起行動,這時還未正式開學,這一週是大學預留給新生熟悉宿舍環境與大學生活的時間。
稍早之前,法學院的新生在系館附設的大型會議室裡聽演講,載熙坐在前排角落,有些漫不經心,直到聽見此起彼伏的輕微驚呼聲,才抬起了頭。
載沉作為法學院的風雲人物,被邀來演講其實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對方語氣平穩,談吐也十分風趣,所有人都知道載熙便是端王的兒子,光看那張標誌般的臉就知道了,不免一直來回打量他與載沉。
父親在外人面前一向表現得無懈可擊,即使兩人正處於冷戰之中,在結束演講時,對方仍朝著他的方向輕輕笑了一下,登時引起旁人的驚歎。
相較於對方的笑容,載熙擺出來的則是一張面無表情的臉孔。
這場冷戰從開始到現在,已經是第四天了。
即使在外人面前仍是一副父慈子孝的模樣,但私底下卻截然不同,至少載熙這幾天都是在自己的臥室獨寢,兩人並沒有刻意躲避彼此,但也不會有必要之外的談話。
冷戰的理由相當可笑,載熙現在想起來都覺得莫名其妙。
載沉至今依舊維持單身,但在出席各種場合時,除了帶著載熙之外,偶爾也會需要一些臨時的女伴。
這點沒什麼可意外的,載沉也告知過他,這一次卻與先前不同。
那個女人叫什麼名字,載熙根本不知道,只知道似乎是一位十分著名的女演員,除了身材姣好之外,長相也是花容月貌楚楚動人。
一開始,對方只是陪同載沉出席某場慈善晚會,因為她本身的名氣足夠大,又公然表示對載沉有好感,在媒體間引起軒然大波。
在接受採訪時,對方不但大方地與載沉擁抱,甚至還擅自在載沉臉上親了一下,被記者問起此事時,則是用自己是歸國華僑,所以打招呼的習慣與一般人不同的說詞作為解釋。
這個緋聞並沒有延燒太久,隔天就被載沉的公關團隊壓了下來,但載熙仍然看到了新聞,甚至還有人問他這件緋聞究竟是真是假。
載熙瞧在眼底,當然十分不悅。
他其實知道這並非載沉的過錯,情緒上仍十分別扭,避而不見一、兩日之後,載沉似乎也明白了他的不悅,儘管試圖解釋,又被他一句「我不想聽你解釋」堵了回去,最終載沉也不再主動與他搭話。
事情演變到這個情況,完全是載熙自作自受。
但除此之外,他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載熙在這種事情上沒有太多經驗,不明白該如何處理,儘管知道這並非載沉的錯,面子仍拉不下來,也不想承認是自己無理取鬧。
他唯一不能接受的,只有載沉當時並未躲開那個吻這件事。
載熙看過接受採訪時的影片,女演員親吻的舉止雖然突如其來,但動作其實不算很快,載沉如果要躲的話,完全能夠躲開,之所以站著不動,顯然是出於正被媒體採訪,必須顧及紳士風度??與形象的考量。
所以,載沉雖然沒有犯錯,但這件事還是讓他很不高興。
從兩人正式開始交往,瞞著所有人發展為戀人關係的一年以來,這還是彼此第一次冷戰。
演講結束後,早上的課程也結束了。
新生們三三兩兩地走出會議室,準備去用餐,一名有些面熟的學長叫住了載熙。
「請問有什麼事情。」載熙平靜道。
他忽然想起,這位學長似乎是父親指導的研究生之一。
學長臉上的神情似乎有點緊張,「那個……學弟,教授剛才託我傳話,請你到研究室一起用餐。」
「我知道了,謝謝。」他禮貌地道謝。
對方點了點頭,像是猶豫了一下,才低聲道:「教授這幾天心情都很糟糕,所以我想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
「什麼出了什麼問題?」載熙有些茫然地反問。
「教授的男朋友那邊……」
載熙愣了一下,「他有男朋友?」
學長顯然是以為他不知道,先是露出錯愕的神情,接著又連忙道:「抱歉,我說錯話了,請你當我什麼都沒說過。」
載熙當然不會就此放過對方,趁著會議室裡無人,將一切問清楚。
載沉偶爾會與研究生閒聊,大約是在半年前,提起了該送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