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溪純湊近,帶來一股酒氣,插話道,“一胖遮百醜,當別人覺得你胖的時候,就不會在意你醜不醜了。”
“草泥馬蘇溪純!滾!”邵嘉晨把眼睛撐開一條縫,對著他的大腿踹了一腳。
“是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說得有理!”餘昕沅先是放聲大笑,後又學著邵嘉晨的語氣,跟吐瓜子殼似的,從嘴裡蹦出一溜的“滾滾滾滾”。
邵嘉晨那一腳是憑感覺踹的,沒有控制力道。蘇溪純自己在酒精的作用下,人本來就有點搖搖晃晃坐不穩,結果這下直接一屁股摔到地上去了。
“臥草!”他在桌子底下打著滾咿呀亂叫。
“哈哈哈哈哈哈活該啊!你還草呢!你明明是被草的好嘛!”平仄毫不客氣地捧著肚子大笑。
“尼瑪!平仄今天老子草定你了!”蘇溪純一骨碌從桌子底下鑽出來,一下躍上沙發,非要往平仄的脖子上騎。
“你麻痺蘇溪純!他媽快點滾下去!”平仄自然是要反抗,結果兩人扭打在一起……
“啊!打起來了!”
“打得好!”
“打他!對!噢耶!”
也不知誰醉醺醺地瞎起著哄……
據在場還有幾分清醒的施澗桑同志透露,當時場面一度非常混亂,也不知道他們是在玩鬧還是當真的,自己試圖勸阻,沒想到受到牽連平白捱了好幾下打,後來還是老闆出來叫人把他們拉住了,這才消停。
而兩個當事人在隔天問他們這事,均是一臉宿醉後的茫然:“誒,好像……是有這事吧……你說為什麼打架啊?呃,這個……我也不記得了……”
祝鶴6月下旬回國,陪蘇溪純和平仄施澗桑他們一起去了趟日本,當是畢業旅行。蘇祝兩人不會日語,平仄那點破水平根本不夠看的,全程還是靠施澗桑充當翻譯。
平仄最想去迪士尼,非要把陸地和海洋都玩個遍。於是四人在東京待了四天,兩天泡在樂園裡,另外兩天則休養生息,隨便逛逛。平仄一進去樂園就少女心,哦不,少男心爆棚,跟打了雞血似的,其他三人奔走一天到最後幾乎感覺不到雙腿的存在,只有他在景點之間不嫌累地跑來跑去,閉園前燈光秀和煙火表演的時候仍有力氣兀自興奮地跳上跳下,還衝到店鋪裡血拼了一大堆紀念品。
施澗桑目瞪口呆,萬萬沒想到他居然還有這等隱藏屬性,簡直快要不認識了。
相比之下,其他三人都更加喜歡京都,這座精緻秀麗的古城,給人一種寧靜和舒適的感覺。他們穿梭在各個寺廟神社園林間,流連於古樸典雅的建築內,特別是蘇溪純和施澗桑兩個學建築的,對他們來說這裡簡直就是天堂,走的時候心裡依依不捨。
旅行中的最後一個晚上,蘇溪純酒足飯飽,洗完澡後百無聊賴地躺在酒店床上,祝鶴則整理著他們的行李。他忽然瞥見祝鶴放在揹包旁的相機,心血來潮想要看這些天來他拍的照片。
祝鶴自然同意,於是他很快地一張張翻著。祝鶴的相機裡存了很多照片,不止這次在日本的,還有他之前在英國和歐洲遊玩的時候拍攝的,蘇溪純也一併看了。
他一邊看,一邊惋惜,因為這些照片儲存的回憶裡,並沒有他。他多想與祝鶴一同看遍世間的美好河山,欣賞綺麗別緻的景色,想要他今後走的每一步,過的每一天,都有自己的陪伴。
也不知翻了多久,正當蘇溪純覺得有點累想放下的時候,一張照片突然跳入眼中。
一個白衣青年背對鏡頭,盤腿席地坐在河岸邊,膝蓋上支著畫板,脊背微微弓起,正專心致志地寫生。他面前的景是小橋流水如詩如畫的水鄉古鎮。
他往前看,這樣的照片還有四張,角度稍微有些不同,但大體都是從後面拍的。
這應該是三年前他們國慶假期中去古鎮遊玩時候的照片,裡面的人毫無疑問是自己。可是蘇溪純記得清楚,當時祝鶴打包傳送給眾人的照片中並沒有這幾張。
“看完沒呀?”祝鶴蓋好了行李箱,回頭見他還拿著相機,便問了一句,結果換來蘇溪純兩聲陰陽怪氣的“哼哼”。
“怎麼了?”
“你偷拍我!”
祝鶴皺眉,下意識反問:“我什麼時候偷拍過你?”卻在說完那一刻想起了什麼,當下瞭然,一時不知該如何言語。這時候,蘇溪純幾步挪到他身邊,把相機舉到他面前,將證據給他看。
果然是說這幾張照片,他想。
祝鶴不太自然地咳了兩下,平淡地說:“當時就是隨便拍拍,不小心把你拍進去了,取個景而已,況且景區人多,拍幾個人進去很正常啊。
“哪有別人?哪裡有別人?”蘇溪純不依不饒,往前翻了十幾張照片,果然都是純風景,沒有一個人影。
祝鶴被他噎到說不出話,憋了幾秒,乾脆大方承認:“就是偷拍了又怎樣?都過去這麼久了,你還想咋滴?”
“不想怎麼樣。”蘇溪純替他把相機收好,慢條斯理地說,“哎,只不過就是想,原來你那時候就對我有非分之想了呀……”
“……什麼非分之想,你要點臉好不?”祝鶴笑罵。
蘇溪純眉毛一挑,蹭地一下坐直身子:“那你幹嘛偷拍我?”
“這個嘛,其實那時候我是呃,是覺得那個……”祝鶴難得說話這麼不利索,你你我我的是了半天,才坦白說,“那時候我覺得,你似乎很吸引我,總是忍不住想要去關注你,可能這就是有好感了吧。”
蘇溪純聽了,嘴角抽動了一下,想要笑又憋住了,輕飄飄地說:“嚯,那還是對我有意思嘛。”
“行行行,隨你怎麼說吧,你長得可愛,說什麼都對!”祝鶴懶得跟他計較,從地上一骨碌起來坐到了蘇溪純的床上。
“……臥槽,你之前還說我不講衛生!現在你自己地上坐坐又轉來我床上,你這個雙標狗,髒死了!下去!”蘇溪純拿腳跟踩腳踏車似的蹬他,嫌棄道。
祝鶴一副很無所謂的口氣,理直氣壯道:“管他呢,反正酒店床也不一定乾淨。”他幾下就制止了蘇溪純作亂的腿,壓在手下,迫不及待地問“那你說說,你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蘇溪純徒勞地掙扎了兩下,見掙不脫,也不再浪費力氣,雙腿無意識地相互摩挲起來,臉上微紅。
說起來兩人在一起兩年多,雖然一半時間分隔兩地,但也算是坦誠相見過,老夫老妻了,卻不知道為何說起這個話題,他們還是會害羞和不好意思。
不過說起這個事情,蘇溪純細細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