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會這樣做的。但是現在,似乎並不是這樣呢。”嬰禪溫和地注視著她,目光中帶著些微的歉意。
“對不起,嬰禪,晚安吧……”她接受了他的提議,心裡明白他說的是正確的。
“嗯,晚安,陛下。”嬰禪說著然後輕輕帶上了門。
門剛關上不久,不甘心的翡翠色的風就溜上了窗臺。魔法就是如此便利,輕易便讓他繞過了南領人的耳目來到她的身旁。
“阿蘿,我要聽你親口說,你究竟想要怎樣?”
女王倚靠著床塌那精緻的雕欄,一頭秀髮垂下掩住了大半張面孔,語氣平淡而冷漠:“你是誰?阿蘿又是誰?”
息風俊美的臉上浮現了一絲哀慼,若是尋常的少女絕對無法抵抗他此時此刻的表情。他攥緊了她的肩膀說道:“阿蘿,你要裝作不認得我了嗎?可我忘不了你,在我心裡你還是我的妻子,我是來接你的,接你回家。”
妻子……回家……
息風的話語總是那樣的美好動聽,亦如他俊美的外表,如風的身姿。
「不要再被那些花言巧語欺騙,你忘了他是怎么對你的嗎?」黑色的少女在心中警惕著告誡。
是啊……
一開始和他在一起的時光有多么快樂,之後便有多么痛楚。他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根本就不明白她身上發生了怎樣的事情。一切已經回不去了,她已經是魔了,人類只是獵食的物件,而交合也不再因為愛情,而是生存下去的必須。那些屬於人類的溫暖的熾烈的感情,也是與她無緣的東西了。
起先她自嘲般地苦笑,隨後一對眸子裡卻泛起了冷冽而魔性的光彩,她緊盯著息風翡翠色的雙眼,一字一句質問道:
“你還記得嗎……那天……我是怎么求你的?捨棄了所有尊嚴卑微地乞求,只希望你能夠聽我解釋,只希望你可以給我們的感情一個機會。但是你又是怎么做的?凌辱我侵犯我報復我玩弄我……幾日幾夜……我的身上全是你的東西,我被你弄壞了弄髒了到最後一刻還是期盼著你留下……可你呢,你當時是怎樣做的?你毫不猶豫地棄我而去,連頭都沒有回。這之後發生了什么,我不想和你說你也不必知道,你只需要知道,你痛恨憎恨無比厭惡的那孩子,你口中的野種沒了,死了,在我的眼前變成了一灘血淋淋的肉……你滿意了?你高興了?這世上再沒有辱沒你尊嚴的東西存在!”
“阿蘿……”息風的臉色明顯白了白。
要說他對那孩子沒有一點憎意殺意那是假的,可是若要他的阿蘿變成這樣,他寧願那孩子好好地生下來算了……
她雖不肯告訴他發生了什么,但是透過東之騎士的失格他能夠猜測到她遭遇了怎樣嚴重的事情。可是真實的情況,或許比他預想的還要糟糕百倍千倍。如果當時他沒有離開,那么出訪東領陪在她身邊的人就是他,如果那樣的話,不管發生什么他都有信心將她平安無事地帶回來。
早知道如此……
“阿蘿,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么?過去的事情雖然無法挽回,但是未來的日子我願意和你一起度過。”
“走吧,我們……已經沒有可能了。”她淡淡地下了逐客令。
女王的話語好似一盆冷水澆在了息風頭上,他以為她一定會和他走,他以為他回來了她就一定會原諒他。
“阿蘿,你當真不肯原諒我?”
“……”
“阿蘿,我們當真回不去了嗎?”
“息風,回不去了,就算你能回去,我也回不去了!”她對著他指了指左眼眼角處的魔紋,告訴他自己已不再是人類的事實。
“你……”
息風渾身一震,瞬間後退了數步。他難以置信地搖了搖頭,口中喃喃自語著什么,接下來便化作翡翠色的風,從窗臺飄走了。
舒雲蘿哈哈大笑。
看吧,她就知道他會這樣!他們回不去了,無論如何也回不去了。
現在的她只是以人類為食的怪物,若不吃人,便只能像蕩婦一般無限索取雄性的精液。這樣的女人,他是不會喜歡的,而她也不再留戀身為人時無聊可笑的情感。
是的,不留戀了。
絕不留戀……
她像是確信著什么一樣默唸,燭光下,那沒有魔紋的右眼卻閃爍著點點晶瑩。
……
南領城的夜很冷,夜風更冷。
息風握著屬於西領的誓約之劍——風之約束,向南領領主的房間走去。一路上侍從侍女們不住側目,士兵們上前勸阻,卻沒有人可以攔住他的腳步。
南領重臣耶德恰好剛處理完政務,看到息風這架勢忍不住提醒道:“息風大人,縱使您有著親王的身份,也要記得這裡既不是雲極宮也不是你的西領而是南領的鬱蒼城!”
息風置若罔聞,對著那扇緊閉的門扉喊道:“嬰禪,出來,現在!”
“簡直無禮!領主已經就寢了!”耶德氣得那白花花的鬍子都有些翹起來了。
“耶德,沒關係,反正我本來也睡不著。”嬰禪半敞衣襟走了出來,手中同樣握著一柄劍,那是屬於南領的誓約之劍——地之意志。
兩個人都看到了彼此的配劍,有些想法或許不謀而合了。
“嬰禪,我現在就要帶她走!”於是息風也不打算與他繞彎子了。
“你覺得我會允許?”嬰禪的目光中沒有絲毫的退讓。
“那么,我在鬱蒼城巔等你。”息風說完便從長廊的窗戶裡跳了出去。
南領的下人們一片驚呼,要知道從這樣的高度摔下去,不死也要折斷一條腿。他們哪裡見過息風的魔法,唯有眼睜睜地看著他如風般飄走。
“鬱蒼城巔?”耶德愣了一下,還未及反應,嬰禪也跟著跳了下去。
“領主!!!”老人的心臟差點停跳一拍,要知道嬰禪還沒有後嗣,他就是南領公家最後的繼承人了。
“耶德,不許插手,這是命令!”
只見嬰禪揮舞誓約之劍,陡起的岩石也化作了堅實階梯,它們不斷堆積升高,將嬰禪送至息風所在之處。
鬱蒼城巔,光滑陡峭,沒有太多落腳的地方,卻也是個可以不受干涉盡情決鬥的好地方。
“你我上一次決鬥似乎還是不久之前的事情。”息風注視著他說道。
上一次是在西領,嬰禪莽撞衝動,他佔盡地主之便以逸待勞。更不要提那時的嬰禪並不懂得操縱誓約之劍,想要戰勝他簡直輕而易舉。
“但是對於我來說卻很漫長難捱!”嬰禪持劍比於身前。這一次是他堂堂正正奪走她的好機會,他不後退絕不後退。
“息風,我已經領悟了你所說的力量,南領的意志,就是守護的意志,我會一直守護在她的身旁,我和你……不一樣!!”
話音未落,犀利鋒銳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