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她輕聲道:“二姐,你的身體到底怎麼樣了?”
尋常的人,肯定不會因為袁詔說了什麼就會吐血,定然是十分的差了。
杜鶯柔聲道:“三妹,我真的沒有什麼,只是被那袁詔氣到了,我原本身體就弱,這一氣,心血翻湧便叫我吐了血,但是並無大礙的,正好我也請了大夫重新開方子,不若你問問便知。但這件事你不能告訴大姐,她馬上就要嫁人,可不能鬧出事情來。”
依杜蓉的性子,要被她知道,肯定不依不饒,在山頂的時候說不定就要去找袁詔算賬了,那麼多人在,是不太合適。
杜若半信半疑,她就坐在那裡等,果然有大夫來。
她現在是隔一段時間大夫就要來看看的,司空見慣。
那大夫也是與杜鶯很親近的,搭手在她脈搏上,靜靜把脈,過得半響站起來道:“馬上就要入冬了,你需得保養好莫要凍著,想要出門的話,一定是要等到開春才行。”
“大夫你沒有別的叮囑嗎,二姐的身體比起以前可有好轉?”
大夫瞧杜若一眼,笑一笑道:“二姑娘不是還去爬山了嗎,自然是好些了。”
看來杜鶯沒有騙人,杜若鬆了口氣。
送走大夫之後,杜鶯笑道:“我就說罷,沒什麼的,你只是虛驚一場。”
“可袁詔到底說什麼了,他為何要這樣氣你?”杜若問,“明明是他要與你下棋的。”
杜鶯的臉色就有些複雜,她嘆口氣道:“他也是為袁姑娘好,覺得我這樣的身體並不合適做朋友。”
“什麼,他連這種事都要管?”杜若簡直都不知說什麼好,“袁姑娘說起她兩位哥哥,很是尊敬,沒料到她大哥如此不分青紅皂白,又不是你纏著袁姑娘,袁姑娘自己不也很喜歡你嗎?”
“算了,你不要為此生氣。”杜鶯勸她,“世上本來便什麼人都會有的,你也不要告訴袁姑娘,到底是她哥哥。”
如果告訴了,袁秀初恐怕會很尷尬,杜若點點頭:“那你好好歇著罷,我也要回去收拾一番呢。”
杜鶯道好。
見她走了,她靠在椅子上,任由木槿把頭上珠釵都取下來,但想到袁詔的話,她手指仍不由自主握住了椅柄。她怎麼能不氣呢?她曾有多少次放棄了各種各樣的念頭,就因為自己的身體太差,現在被他說成這樣,她還真想看看自己到底能嫁入什麼樣的人家呢。
她閉起眼睛,把嘴唇咬出了一抹血色。
過得幾日,謝氏抽空與杜雲壑說了賀玄的事情。
“上回方夫人來,是為素華嫁人,要我也幫著看看,他們是想與將門聯姻。”方老爺是文官,而今亂世,武將多得到重用,方家有這樣的想法也是正常的,她道,“反正就在看著,我便想,是不是也替玄兒順便挑一挑。你看,過了這年他就要十九了。”
二十成親也實在算不得早。
杜雲壑是男人,自然沒有想到這麼多,聞言道:“還是你心細,如此說來,是要替他想想了。”
謝氏笑道:“自然選個最好的。”
夫妻兩人說得陣子話,謝氏便去上房那裡,路上遇到杜蓉三個姑娘,正當嘰嘰喳喳說著話,顯見是才從女夫子那裡過來,見到她,三人陸續行禮,杜蓉笑道:“大伯母,而今天涼了,您得多注意身體呢。”
她們出來都穿著披風了。
謝氏倒沒有,她道:“我那一件拉在你們祖母那裡了,正是要去拿。說起這個,馬上就要做冬衣,你們喜歡什麼顏色,什麼料子,回頭好好想一想,使人告訴我,就得要去鋪子買呢。”
三人答應聲。
從左側拐彎的小徑上,這時走來好幾個人,杜若抬頭看去,不止有劉氏,韋氏,杜雲巖竟然也在,不像平時那夫妻總是一個自怨自艾,一個橫眉冷對,杜雲巖面上竟然還帶著笑。
可他再怎麼笑,杜蓉瞧見他仍覺得噁心,面色一下就沉下來,杜繡已經上去甜甜叫著爹了,她是動都沒有動的。
謝氏,杜若與他們互相見禮,杜若發現在那些下人裡,有個丫環異常的漂亮,她以前都沒有見過,由不得多看了一眼,那丫環落落大方,絲毫沒有迴避,杜蓉便也瞧見了。
她怔了怔,好似是聽說舅母送了下人予母親,可沒料到竟是這樣漂亮的丫環,她朝杜雲巖看去,就發現杜雲巖的笑容是為何來的了,她當時就很生氣,不知道韋氏是什麼意思。
然而杜雲巖自然是高興的,劉家將韋氏派來,名義上是給劉氏撐腰,可最終還不是要討好他嗎,畢竟他是劉氏的丈夫,劉氏的一輩子也就指望著他。他又瞧瞧那丫環,心滿意足,心想劉家還是有一些誠意的,故而,他遇到劉氏,也難得的和顏悅色。因真的要休掉她也不可能,老夫人那裡就過不去,除非真得能等到他完全做主。
眾人慢慢的去上房。
杜蓉一直憋著火,好不容易熬到出來,就與韋氏道:“舅母,那丫環真是您派的嗎?”
韋氏知道她是急性子,淡淡道:“你不要生氣,這是你外祖母的意思。”
“什麼?”杜蓉眼睛瞪圓了,“父親這樣的人,你們怎麼還要縱容他?他有唐姨娘,吳姨娘還不夠嗎,還需要你們給他送美人兒!他心裡定然在想,我們是怕了他了!”
到底是小姑娘,一點不知世上的事情,韋氏道:“只是一個丫環罷了,又有什麼,你莫想那麼多,這對你母親並沒有壞處。”
可杜蓉只覺得劉氏委屈,氣得拔腳就走了。
韋氏看著她的背影搖了搖頭,有些事兒實在不是能擺在明面上講的,這外甥女兒還得多點悟性才好。
兩人聲音有些大,杜若輕聲問謝氏:“母親,那丫環真是要給二叔的呀?我還以為舅母來,總是能幫上一點忙。”
謝氏揉揉她腦袋:“怎麼沒幫上,你二叔還是收斂一些的,只不過……”她嘆口氣,因實在日子是劉氏過得,韋氏再怎麼樣,也不能一直住在杜家,而杜雲巖的性子早就養好了,根本不可能改,可這難道能去怪老夫人嗎,她那天重傷吳姨娘,已經是給杜雲巖教訓了,她感慨道,“女兒家嫁得人當真是很重要的。”
這一點杜若極為的贊同,像她夢裡就嫁錯人了,看看趙豫,真面目露出來有多可惡。
可她要不知道,還不是被他騙著嗎?
真的是很危險,她以後一定要擦亮眼睛,不能再嫁錯人。
到得十月,韋氏就回去了,其間,杜蓉因那丫環的事情一直都不太高興,但臨走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