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裡，這是他們在出事以後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面對面。星瑤看著岐玥提劍向她走來，臉上露出的是無盡的悲傷，她幾乎是認命般閉上眼等待死亡的降臨，可是想象中的痛楚並沒有如約而至，她緩緩睜開眼，溼潤著眼眶輕輕喚了聲：“玥哥哥。”慕岐玥的劍刃懸在她的頭頂上，他胸膛因劇烈的喘氣而起伏不定，他始終下不了手，即使她欺騙自己把自己害得一無所有，即使自己已經撕破了她純真的假面看清她不過是個殘酷又虛偽的女人，可是曾經那些天真無邪的快樂記憶是沒有辦法忘記的，已經產生過的情感和甜蜜的味道是不可能消除的，他還是沒辦法親手奪走他曾經最親近的那個人的生命，他還是沒有辦法讓自己停止愛這個人。

愛？

慕岐玥被自己心中萌生的這種想法嚇到了，他持劍的手微微顫抖。

不可能，怎麼可能會愛她呢？她是仇人啊，他恨她入骨。

可是……她也是親人……這世上自己唯一血脈相連的親人……不，還不僅僅是親人，她承載著曾經最純粹的那個慕岐玥所有最歡樂無憂的時光和最單純美好的愛，他愛她入骨。

——他沒有辦法殺了她。

慕岐玥看著慕星瑤泛著淚光的湛藍眼眸，他忍不住伸手去擦星瑤臉上的淚，那滴溫熱的淚滑落在慕岐玥指尖，他心中的某一塊他以為自己不會再觸動的柔軟地方還是微痛了一下，他大驚失色，不敢相信自己居然還會因她悸動，幾乎是倉惶地逃離乾凰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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