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病來得怪異"
"如何說"
"假設,我們先假設它是."段弘走到江河圖前,指著周國道"齊國與涇河為哺,渭河傳疫應是由周國傳過來.而齊早在十幾天年就關閉城門,也就是說那瘟疫起於我們還不知情時,魏銘就將病人送過來."但這有兩點說不通,其一,疫人能活那麼長時間到齊國,其二,若是早來了,疫情怎麼昨前天才出現.說罷,又將尼姑奄的發病情況說了.
莊稷仔細一想,也覺有理,道"若有人私開城門,如何"見段弘沉思,又道"是不是瘟疫先且不說,主要是這病,還沒找到根治的法子."
段弘剛燃起的那點希望,又滅了.撫額道"太醫們束手無策,我能有什麼辦法.難不成要把那些患病之人通通殺了
這太不現實了,現如今輕的重的,都近小半城人了.
莊稷長嘆道"天禍啊!對了,周國那邊戰事如何"
"還好."段弘道"我本欲增派人手,但將軍推拒.我想也沒什麼大事,魏銘只派一名小將率五千兵馬攻打白虎關.將軍佔盡地利,只須安守,絕無敗事."
莊稷點點頭.魏銘是前朝餘孽,是共敵,可是這些諸侯卻坐視不理,事事都是齊國出力.這樣下來,還要那天子國做什麼.他沉默良久,才道"若這瘟疫祛不掉,殿下,臣還有一計."
"什麼"段弘頗為急切.
"南上,攻晉."
段弘震住了,片刻又回過來.
這是唯一的退路了,天禍若是扛不過,就只能躲.
可那樣,齊國就與天下為敵了.
莊稷走後,段弘先前的煩燥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愁悵和無奈.她呆呆的看著這宮殿,這裡有她太多太多的回憶了.
段弘骨子裡其實是極愛和平的,她不願打仗,不願去爭,可總是事與願違.
莊稷都去準備戰事了,段弘再想什麼,也沒意義.她心頭空蕩蕩的,忽然想起段譽來.不過三年,他竟變得如此殘酷,實令她心憂不已啊.
這是三年來,段弘第一次去侯爺府.府前空空蕩蕩,門可羅雀。段譽經過那次變故,整個人消沉了不少.連帶著府裡都是陰冷的氣息,半點沒有暖意。
見段弘去,心中雖是訝異,倒也沒什麼好爭辯的。那日,段弘強逼他給沈老丈人下跪磕頭,他還覺得可氣。但沈茴香被人送回來,他看到那傷弱的模樣,心中也不是滋味。
段弘逼他,他就拿沈茴香撒氣,他們有什麼差別?
段譽問安後,叫丫鬟上茶,兩人對席而坐。沉默了一會,段弘低聲問他"侯妃如何了?"
段譽也低低的答,"還好,這些天都能走路了."
"你啊."段弘嘆了一口氣,望著那闈幕道"小時候我射殺活雞,你還說我殘忍.現在呢,她是人是你的妻,你怎麼..."
"四哥!"段譽悶悶道"你不要說了,我知道錯了."
段弘輕笑一聲,道"我知道你是恨我,恨我為什麼把她強指給你.所以你反抗,可是你越是反抗,我就越是要強迫你,你知道為什麼嗎"
"不知道."
"你只知道昔日友愛你的人,逼著你娶你不喜歡的人,做你不願做的事.".
"我..."
"記得我曾對你說過,不管我做什麼,都是為了你好."段弘注視著他,嘆道"你太讓我失望了。”
段譽無言以對。失望,段弘對他有過期望麼,她的期望就是願自己娶不喜歡的人,做自己不願做的事!
正在說話間,庭中異動,有奴才喧喧嚷嚷。段弘最近神經太敏感,蹭的下席來。剛站穩腳,便見一青衣女子,正扶著門框喘氣的樣子。
段弘大吃一驚,竟是楚汐縈!只見她鬢髮微亂,臉色憔悴,頗為焦急的樣子,好像連進來的力氣都沒有了.段弘心被提起來,緊忙走過去。近前正要說話,楚汐縈卻似等不急的抓住她的手,喘息道"弘兒...那,那不是瘟疫,是毒.你快,快。。。"
段弘只覺她身子極軟,隨時都可以倒下似的。忙撐著她,急切道"那你..."
話剛及半,楚汐縈眼前一黑,暈過去了.
"楚姑娘恐怕是勞累過度,才致使暈厥.休息休息便好了."段譽冷聲道。
“那怎麼辦?”段弘將楚汐縈橫抱起來,豁然開朗。這麼說,她已經找到法子,不用去打仗了!
“楚姑娘身體虛弱,不如讓她在這裡休息.”
“不可以!”段弘還未拒絕,就聽一個嬌怒的聲音堅決道。
影兒擋在兩人中間,從袖子掏出一封紙來,道"這是小姐開的方子,你照將稱好,兌入井中."
段弘騰不開手,段譽接了一看竟是一些麥飯石之類的石頭,質疑道"這樣就可以解毒了"
"當然不是."影兒白了他一眼道"小姐懷疑井中被人投毒,此方有淨化之效.至於毒,其實是無方可解的,但若不深,慢慢的會自己好起來的."
"好!"段弘以不容置疑的口氣道"譽兒,你派人將此事告知丞相,速速封井!"
"可..."段譽猶豫了,這方子有沒有效還不知道。
"快去!"段弘命道,又對影兒道"我們回宮."
走了幾步,段弘才覺影兒還待在原地,萬分不滿的模樣。
“待在這,或者,跟我走”?
☆、第 18 章
? 段弘依那法子封了水井後,效果極是顯著,那一日幾乎沒有新增的病患.
心中的石頭終於落地,段弘心情也舒暢不少.第二日早朝,段弘在朝上大讚楚汐縈,同時提出為她弟弟建造將軍府.
哪知她剛把意思表達完,下邊的人開始排整隊形,一個接一個出列反對.
理由大致是:
一,楚紀瀾無功受祿,這等殊遇,令齊國的老將們心口難服.不公.
二,楚紀瀾乃是趙國小將,暗奪盟友兵將.不信不義.
那些出議的大臣,大都是是沈柘提點的那幾個人.
"瘟疫"來的時候,個個縮頭烏龜,現在卻是滿口的忠言信語. 段弘心中冷笑,沉聲道"病情雖緩下來.緣由卻還不清楚,張大人!"
"...臣在"
"孤王令你徹查此事,務必一日內查清."
"殿下.."另一個與之交好的臣子道"此案實在怪異,頭緒毫無,一天的時間未免太苟刻了."
"苟刻"段弘目光一轉,冷下來,沉聲問"你們誰還有覺得苟刻的?"
語氣雖是平緩,卻暗含殺意.這些臣子侍奉她多年,習性早摸清了.所有人膽戰心驚,都把頭垂得低低的,恨不得把心跳都捂住.
段弘冷冷一笑,從位上立起,群臣忙僕伏在地,半點不敢動彈.段弘在殿上慢慢地踱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