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急道。
“影兒……”楚汐縈只揪著胸口,半響才望著那早已空蕩的路,艱難的問“那個人,到底是誰啊?”那是段弘嗎,為什麼會兇殘道連個老人也不放過啊。
“是…”影兒欲言又止,只嘟噥道“各人自有各人福,管她的呢。”
楚汐縈只苦笑一聲,不說話。
“…我們回去吧”影兒輕嘆一聲,苦苦尋了一夜,卻看到這樣殘忍的一幕。唉,人為什麼要要有情感這種東西呢,無憂無慮的不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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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9 章
? 說段弘騎馬回去,老遠就見莊稷負手立在營帳前,髯發飄飄,面色嚴肅。
段弘稍一遲疑,在他跟前下了馬,喊了一聲“丞相”
“回來了?”莊稷瞥了她一眼,道“陛下即為天下之主,就要擔當天下事。一聲不響的溜走,這是市井小民的行為!”
“丞相”楊鎮忙道“陛下是中了妖術,迷了路。”
是這樣?莊稷這才打量段弘,見她神色怠倦,便道“有則改之,無則加勉。先就不尋了,休息個吧時辰再找吧。”
楊鎮領命下去。段弘於是進帳吃了點心,就想小歇一會,只她躺到床上滿腦子都是那老頭的一張臉,攪得她難以入睡,索性就坐起來,越想越氣。這個死老頭把她圈在野地裡一天一夜,還利用她的惻隱之心,對她強加使喚,今日叫他跑了,下次一定要把他皮剝下來!
時莊稷拿著地圖入帳,見她咬牙切齒的坐在席上不知想些什麼,乾咳一聲,道“陛下可歇好了?”
段弘回神應了一聲,順手將小几端到席上。
莊稷過來坐下,將圖展開,指道“這後邊的一塊我們都尋了,待會就從這邊走,如何?”
段弘將那圖拿過來看了,比照上午走過的地方,道“就依丞相之言。”
因傳令,整隊出發。
尋了一個多時辰,什麼也沒見,段弘懶懶的瞌著眼隨馬走。正朦朧間,忽聽一侍衛驚喜道“那邊有個茅屋啊!”
段弘睜眼,順著他的手望去,果真見不遠去有座茅屋小院,不覺來了點精神。
莊稷更是喜不自勝,忙叫段弘下馬來“這點路,我們就步行過去,以示尊重。”又對楊鎮道“你們不必跟來,在這裡就好。”
段弘只坐在馬上,不肯下來,待莊稷又作催促,這才下馬。
說莊稷到了院前,先正衣冠,再輕敲柴扉。
約摸過了半炷香的時間,裡邊才傳來十分蒼老的聲音“院外何人?”
莊稷道“東音國相莊稷,求見道長。”
裡面便沒了聲響,正當兩人詫異,門毫無預兆的開了。裡邊就似一個道堂,一個發須盡白的道人在蒲團上打坐,顴骨凸現,整個人瘦得皮包骨,皮上盡是深斑。
段弘只看了一眼,嚇得忙低下頭,巍身跟在莊稷後面。不過半天的功夫,這老頭怎麼老得這般快,現在別說一百五十歲,就說三百歲她也信了。
正在段弘心疑不已時,那老道忽然睜眼掃了她一眼,喝道“小兒莫來!”
聲音似從頭頂劈來,打得段弘身子一歪,隻立在階上不動了。
莊稷只轉頭看了看她,示意她在外邊等著。
“一別多年,道長還好嗎?”莊稷站在門前,微微躬身。
那老道不答話,只伸手指了指面前的蒲團,莊稷會意而坐。
“你為何而來貧道已經知曉了,貧道只能告訴你,上天自有定數,貧道無能為力。”
他說話很慢很慢,彷彿每說一個字都十分費力,莊稷知道他太老了,即使有心也無力。
他心中萬千感慨,罷了期冀,只沉聲道“前朝末年,官縣橫霸鄉里,百姓民不聊生。得道長神卦,武王揭竿起義,才創今朝開國盛世。繁辱如東水,盡已休矣。今又三十年,還望道長髮慈悲之心,為我東音再佔一卦,以保社稷。”
“你也說繁辱如東水,盡已休矣。”老道道“為何還要執著這雲煙之事,須知人生如夢,空一場。”
“四十年來公與侯,縱然是夢也風流”莊稷道“鄙類凡生,焉能與道長相比,求道長閔懷。”
“唉…”那道長長嘆一口氣,外邊傳來細微的聲響,他耳朵一動,下意識的抓了抓袍襟。
段弘在階下候了半刻,心中不耐,正偷偷湊到門外聽。只聽那得老道長長的一聲嘆,接著便沉默下來,許久才道:
“女子為王,本來就有悖常理,國運坎坷,難成氣候。”
段弘不悅,只按住心思小心貼在門上聽。
“此話怎講?”莊稷的聲音帶著幾分疑惑。現在天下大勢俱定,勝負已見分曉,何來國運坎坷一說?
那老道卻閉口不言。
莊稷自思道“難道是那飛鴻道人?”
“飛鴻確實頗有幾分能耐”老道微微冷笑道“不過那小皇帝命裡帶煞,劣行未盡,自有福澤相佑。你也說一生公侯,自以為名留千世,只怕到時……”只冷笑一聲,不說了。
莊稷大吃一驚,慌忙道“還請道長明示。”
老道長嘆道“實話告訴你,我今日上午已會過那小皇帝了。她性本良善,只是太過偏激,但生惡意,就一發不可收拾。”
這亦是他的隱憂,莊稷皺眉深思,段弘為人君,少了一份仁愛之心,又懶惰成性,處事簡單粗暴,便是周野這樣隨從多年的老將,也不查清緣由,想殺就殺……
段弘在外聽見,漸生殺意。這個臭道士信口開河,居然對說莊稷她是煞星,頭一偏,見楊鎮在百米之外巡視,此刻正看過來,段弘心中一沉,朝他招了招手。
屋內一片沉寂,許久,莊稷道“那道長可有什麼破解之法?”
“這世上的事,半是天意半是人為。”道長深諱道“你想那紂王生就聰明天子,該是一代明君,怎麼就落得千古罵名?”
難道是,白妍?莊稷眸色一變才要說話,門卻被人大力踢開了,只見段弘鐵青著一張臉走進來,狠狠地盯了那老道一眼,一把拉起莊稷“丞相,才不要向他討什麼破解之法,我們走。”
莊稷前犯腰傷,此間被猛的一拉,不覺劇痛,只踉蹌的隨段弘走了兩步,喝罵道“孽畜,長眼怎不識人!”目無尊長!
段弘這才停下來,抓著他的手納悶道“丞相你怎麼老糊塗了呢,這世上哪有活過一百五十多歲了怪物,他分明是個騙子!”上午明明還那麼硬朗的,一箇中午就變成這樣,肯定是裝的。
“你……”莊稷氣急攻心,兩眼一翻,暈過去了。
“丞相……”侍衛慌忙擁上來。
“將丞相送到行轅休息。”段弘心中懊惱,只匆匆瞥了楊鎮一眼,走了。
四周漸漸安靜下來,十幾個侍衛將那茅屋圍住。
“大人”一個侍衛恭敬的將油布捧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