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頗有地位的老大臣忽然口吐白沫,只言未吐便栽倒在案。眾人□□,還未細看,那邊劉存的兩個弟弟亦是氣絕。
“眾卿不是想看孤王的真身嗎?”魏銘神色沉靜,他從容地栽下面具,道“如何?”
那面具下赫然是一張陌生的臉,有人失聲的指著他“是他,他……”
“孤王怎麼了?”魏銘微微一笑,頗有耐心的望著他。
“他…他……”那人的手抖得厲害,他驚恐的望著魏銘,卻道“他就是陳王!”
“你!”有大臣要指責他,卻說不出話來。老相爺與兩位王爺都彌難了,家中還有妻兒老小,這時候強出頭又有什麼用,情況還不夠明白嗎?
魏銘見眾人默然不語,道“怎麼,不過數日不見,眾位愛卿便不識得孤王了?”
“……”眾人靜聲片刻,才齊道“臣等眼拙,未識得殿下金身,還望殿下恕罪。”
魏銘哈哈一笑,道“孤王起夜窺鏡,尚還心驚,豈會怪罪你們?”因重開筵席,歡聲笑語。幾個宮人悄無聲息的將那幾具屍體搬走,彷彿剛才不過是一個小插曲。
及至席散,魏銘回宮醒酒。有宮人在旁輕語道“陛下,國師來了。”
魏銘閉目猛睜,從躺椅上起來。華虛竟然來了,他當初遊說飛鴻,曾許他以華虛的項上人頭,此事雖許久不提,兩人卻是心知肚明。而華虛此來,也必是為了飛鴻。這兩人,一人善毒攻心,一人精道能武,可是偏偏他只能兩者取其一。沉思了良久,才吩咐宮人“傳他進來。”
不出半刻,華虛便來了。他著一身黑虎服,身材似乎更加矮小了,臉上褶皺頗深,除了那一雙眼睛還銳利得可怕,別的倒真與平常家的老頭沒什麼兩樣。這三年來,華虛長生的心日趨迫切,只恨不得天天守著丹爐旁,可是在魏銘看來,他現在這副樣子還不如不折騰“國師遠道而來,實在辛苦。”魏銘朝宮人使了個眼神,道“還不奉茶!”
“陛下客氣了”華虛呵呵一笑,任由魏銘將他攙到位上,才定眼看了看他“陛下倒是越發英俊了,臣這幾年專於道術,甚少關心國事,臣有過啊。”
“國師哪裡的話,現在長生之術是大事,國師早日練成才好保我魏家天下千秋萬代。”魏銘扶著他坐好,才回位坐定。
這時宮人進來奉茶,兩人便住了話。待他出去了,華虛清了清聲,才正色道“可我聽說,那飛鴻道人逃到陳國,陛下與他甚有交情,還一躍成為陳國國主,這些事陛下怎麼也該知會臣一聲。”
“國師說得是,”魏銘道“只是朕一怕打擾了國師丹房事,二是……據那飛鴻所說他與國師師承一派,亦是青陽門下弟子,既有讓朕不費吹灰之力奪下這陳國的能力,想必與國師定然交好了。”
華虛似乎是在考慮這話的真偽性,沉默了半響才哼道“我與他什麼交情,旁門左道,他那點功夫,連那個什麼都不懂的小皇帝也能破解。你且將他交與我,我這三年倒也不是專攻長生之術,有辦法讓陛下輕輕鬆鬆坐上那皇位。”
魏銘即問“國師有何辦法?”
“鎮國公主與那小皇帝素有交情,只是她卻心存偏護”華虛道“臣研製出一種讓人迷人心智的藥……”
就在這時,裡屋傳來砰的一聲落地響。華虛隨即望過去“何人?!”
“國師莫驚”魏銘不動聲色,道“恐怕是老鼠,朕進去看看。”說罷,便進屋去了,不過片刻又折了回來,手中還拿著半盒酥餅,笑道“朕這些日愛上了陳國這種餅子,入口香甜,每天都要在床頭擺上兩盒,不想卻招來鼠患。
華虛看了看,沒什麼可說的,便道“臣剛才所說之事,陛下覺得如何?”
“皇妹這些年確實太過肆意了”魏銘只淡淡一說,又對華虛道“對了,這餅子和著這普洱茶更是輕甜可口,國師要不嚐嚐?”還起身來,專門將餅子遞到華虛嘴邊。
華虛不好推辭了,他以手接過,和著茶一起吃了。
“國師覺得如何?”魏銘追問道。
華虛回味了番,道“這味道有點怪。”
“那國師再吃一塊吧”魏銘將盒子遞在他面前,微笑的看著他。華虛便伸手去拿,只是手一頓,面色全變“你!”
魏銘的笑意漸漸冷了,他看著華虛抽搐著手還忙不所措的去摳喉,道“別費勁了,這可是國師您親手研製的奪命丸,總共五顆,今晚就用了四顆。”那一顆給了陳王,說來這一切,還都是華虛的功勞呢。
“……”回答他的是一片沉默,良久,魏銘才叫來宮人“請飛鴻道長來。”
“回陛下,道長已在門外侯多時了。”
魏銘眸光微微一變,才點點頭。
卻說飛鴻進來,一眼便看見側位上搭的一帆白布。他上前撩開,待看清那面容時忍不住嘆了一口。
“剩下的都交給道長處置罷”
“謝陛下。”飛鴻命人將那具屍體裹了出去,才對魏銘道“臣今晚來,其實另有要事相商。”
魏銘見他面色嚴肅,不禁正了正神色“何事?”
“陛下對前朝寶藏一事怎麼看?”
“此事多半子虛烏有,但”魏銘說到此處,不禁驚道“道長的意思是……”
“當年宗祖建京臨淄,以九龍山為背。自古帝王子孫多驕奢,宗祖皇帝自然想到這一點,為絕後患,便與青陽定下了約定。”那就是每年將國庫的兩成金銀都封進九龍山的金庫裡,一旦進入金庫裡的銀子,皇帝是沒有權利去拿的。當然,那金庫也不是國師所有。若是天災國難,國師不解救於民,皇帝自然可以處死他。
這經久傳下來的規矩居然是被利益串起來的,魏銘靜靜地聽著,大約明白了。一朝天子一朝國師,一方長久了勢力便會增大,原來如此。可是華虛……
“他,不提也罷”飛鴻道“他心性如此狠毒,師父豈能將這秘密傳給他?他一心抱著那獅子山,想要挖出些什麼來呢。”
華虛是知道有寶藏,甚至以為段弘會知道寶藏之所,前朝印璽會是開啟寶藏大門的鑰匙,精心設計了那麼久,卻還是一無所獲。那段時間魏銘都覺得他瘋了,現在想來卻又那麼可笑。他沉默了半響,才道“不知道長說的要事是什麼?”九龍山現是段弘所轄,他能怎麼辦?即便能得到,又怎樣,他現在軍費無差,一時間湧出那麼多金銀來,反會打亂他的計劃。
“陛下有所不知,那段弘誤打誤撞,已經得知寶藏的所在了”飛鴻道“剛才,我收到看守寶藏族人的來信,段弘派人在九龍山附近觀望,想必會有所行動。”
“什麼?!”魏銘吃了一驚,這筆寶藏於他無緊,但是落在段弘手裡,又是另一番光景了。
“陛下不用擔心,她想要弄得那些東西,恐怕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