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怕是要讓大齊佔盡便宜。漠南貴族中最尊貴的那一脈便是“黃金家族”這一枝,自己的母親,大哥的母親都是黃金家族的女兒,二哥的母親雖說也是尊貴之身,但到底是弱了些……這麼多年的恩恩怨怨就只為了一個出身,有意思麼?想著,手指又忍不住撥弄了幾下,眼前這個人不知是哪個鄉下來的野丫頭,倒能心安理得的坐上參領這個位置,也不知在她眼裡出身是個什麼什物兒,呵呵,怕不會比油糖炸餅子更有趣。
魏池……魏池,這名字在心中繞了幾個彎兒,覺得這人除了有些討人嫌以外還有些意思。想著想著便彎下腰細細看這人的臉:挺白,不過沒自己好看,五官也很精緻,但比起自己卻少了些嫵媚,眉毛生得有些剛毅的味道,當然不如自己的甜美……咦,眉尾上還有顆痣。忍不住放棄了鬢角往那顆小痣上撫去,魏池啊,魏池,你真可憐,臉上最好看的地方居然是這顆痣。
魏池睡得正好,只覺得臉上有些癢癢的,也不想醒過來,只是伸了手去撓,這一撓卻在臉上撓到了只軟乎乎的手,被驚得一下睜開了眼睛。
索爾哈罕被嚇了一跳,趕緊抽回手站了起來,心中暗暗的有些尷尬。
魏池揉了揉自己的臉,一臉奇怪的盯著索爾哈罕:“你剛才摸我臉做什麼?……哦!”魏池一骨碌爬起來,指著索爾哈罕的右手:“你居然用筆畫我!”
“小聲些!”索爾哈罕鬆了口氣,雖說被冤枉了,但到底是解了圍……
魏池有些不高興,但又怕招惹來了陳虎,只好忍氣吞聲的準備爬下床找水洗臉。剛探起身子便覺得腰間一陣刺痛,竟如刀割一般,一時忍不住,“哎”了一聲。
索爾哈罕趕緊放了筆,上前扶了一把。
“讓開,讓開……我沒空陪公主殿下玩笑!”魏池有些不快的瞪了一眼,自己竟然在這女人眼裡沒有絲毫威信??!!要真讓屬下們知道了成何體統!
索爾哈罕就著便宜狠狠的在魏池胳膊上掐了一下:“我沒畫你!看你那小氣樣兒……哼!”
“我不信!”魏池抽回胳膊使勁揉。
“不信自己叫你那侍衛進來看!!”索爾哈罕氣急敗壞。
“……真沒畫?”魏池仔細摸了摸:“那你剛才在幹嘛?”
“我……”索爾哈罕一時有些詞窮。
“看!謊話圓不了了吧?”魏池掙扎的要爬起來找水洗臉。
“我真沒畫!剛才也就隨便摸摸!”索爾哈罕使勁把魏池按回了床上。魏池原本就覺得腰不舒服,這下便更是覺得腰痛得要斷了一般,想爭辯也提不起勁兒,只好趴在床上緩口氣。
索爾哈罕看自己手重了,也不吵嘴了,連忙扶魏池躺下。
“輕……輕點……哎呦。”魏池疼得直抽氣。
索爾哈罕幫她把被子壓了壓:“現在知道疼了?白天倒跟個不要命似的……”
魏池往被子深處鑽了鑽:“事兒有那麼多,我有什麼辦法?”
索爾哈罕冷笑一聲:“你當我看不出來?哼,還不是收拾不了手下,只好一個人抗兩個人的活兒,活該!”
“懶得費那心思,我一個人做了還省些……”魏池有點不屑。
“你這是傻呢?還是無能?”索爾哈罕撅了撅嘴:“如今你只有一個手下都招呼不過來,以後你們王將軍要派幾百個幾千個給你,你還不得累死?你這個人啊”索爾哈罕嘆了口氣:“只知道平易近人的找別人商量,卻不知道那事兒本該那些人做,又活該你管他,此時此刻不呼來喝去就是他們的福氣了,還要去商量?也虧你才想的出來!”
“我和他之前不是有些矛盾麼?……”魏池有點臉紅,自己那行徑倒和公主殿下您挺神似的……
“誰和誰沒些矛盾?要是遇上點什麼磕碰便畏首畏尾的,那你這官兒也就別做啦,回你老家打漁去吧!”
“……”
“別一臉清高相!”索爾哈罕指著魏池的鼻子:“本公主言盡於此,您老人家要聽也行,不聽也罷,這腰是你的,疼不到我身上來。”
魏池心想,這人怎麼就不能把話說得好聽些?是因為從小就被寵慣了?
“翻過去!”索爾哈罕不耐煩的揮揮手。
“嗯?”
“嗯什麼嗯,我手上這藥也就給你抹一次,下次疼死了找我要我也不給!”
“哦。”魏池老老實實的翻過了身,忍不住又瞟了兩眼,是藥吧?別又是什麼作弄人的東西……
“老實點,別亂動,藥酒都流下來了!”
“這藥酒……好臭……別別別!不臭不臭……”魏池覺得這藥不用也罷,再被這女人打幾下,怕是塗什麼仙藥都沒用了。
“你最近過得還好?”等藥一塗完,魏池趕緊翻過了身拉緊了衣帶。
“還好。”索爾哈罕收了藥瓶。
“……我是說,漠南變成這樣,你……”魏池小心翼翼的問。
索爾哈罕愣了愣,淡然一笑:“興旺不過彈指間,這個道理你不會不懂吧?你有信心主導沉浮,難道就不信我也有麼?”
魏池看那人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樣子,也不好多問:“這麼幾十年來,兩個國家你打我我打你就是打不厭啊……”
“貴國開國皇帝和現在的那位喜歡打,我們也沒辦法。”
魏池聽那人的語氣生硬了不少便趕緊緩和了言辭:“當年我才入京的時候,最愛和人爭的便是這個,後來上了殿試,考官也問了這個,其實我所答的那些如果刪減了那些空洞的辭藻,歸結下來也就只剩一句——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這雖是句古話,卻倒應了我的景。”
“呵呵,”索爾哈罕笑了一聲:“你倒是坦然。”
“不!”魏池又從床上坐了起來:“我這麼說是為了要應皇上的心思,如不是這話說的對路,我又如何能中這個探花。當然,要說我全然違心也不是,雖說我也不盡心於此念,但一時也想不出其他的法子……我只是揪心,這兩國要這麼折騰到什麼時候才是個盡頭。”
“會有個盡頭,等你們大齊不再傲慢無禮,不再以文明自居的時候便是個盡頭。”
“大齊計程車大夫們倒認為,要等漠南不再騷擾邊關,搶劫屠城的時候才是個盡頭!……也許你說得對,也許大齊計程車大夫們說得對……不過,”魏池頓了頓:“也許都不全對。”
索爾哈罕站起了身:“我來了也快半個時辰了,你休息吧,我走了。”
“哦……”魏池見這人失了談性便也不留客:“你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