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我們就一起死在這……”
金鈴恍惚道:“定然不會死的,你得快快樂樂活到老……”
“你也一起嗎?”
金鈴閉著眼睛,不知是否還清醒,靠在她頸間輕輕蹭了蹭,道:“嗯,我要看著你……”
“大師姐,再堅持一下,別掉下去了。”
金鈴驀然驚醒過來,問道:“啊?你說什麼?”
銀鎖重複道:“先別睡,別掉下去了,再有半炷香的時間就到了。”
“這麼快?”
銀鎖笑道:“大師姐不曾徒步在沙漠之中行進,中間有許多你不知道的法門,是以需得換我來跑。你看是不是穩多了?”
金鈴亦忍不住一笑,道:“嗯,你有特別的技巧,只是你不怕我又學來?”
銀鎖道:“哦?”
金鈴道:“你莫忘了騎馬也是這麼學的。我就這麼貼著你,感覺你是怎麼動的,我就會了。”
銀鎖哼了一聲,表示不服。
金鈴欺她無法多說幾個字,又道:“你的刀法我也已快要看會了。”
“哼!”
“覺得吃虧了?神仙谷不傳劍法,沒什麼可教你的,鎖鏈你想學嗎?很簡單的,師父只教了我七八天便有此威力。”
“……”
“你若不喜歡鐵的,銀色這條給你如何?只是不夠長,若想打人,猶有諸多限制,還得再幫你加一條銀色吊墜方才相配……”
“大師姐!”
金鈴竟是十分無辜地低頭看著她,“嗯?”
銀鎖大半張臉都藏在黑色面巾後面,還有而眼睛以上的部分全都被兜帽擋住,唯有眼睛露在外面,比滿天的星光還要明亮。
那滿天的星光忽然全都集中到了金鈴身上,銀鎖斜瞥著她,看不見她是何表情,可眉頭皺著,眼中淨是責怪,只是責怪立刻被羞澀洗去,“江湖都傳說烏山少主冰山一塊,話都不肯多說一句,比她師父還過分,怎麼我認識的這個跟說好的一點都不一樣!”
金鈴一笑,不再捉弄她,靜靜趴在她背上,吸收她散發出來的熱力。
“你喜歡我半句話都不說?”
銀鎖抿著嘴唇不肯答,既怕金鈴逗她個沒完,又怕她當真一句話不說,一路上平白少了許多樂趣。
金鈴也沒執意要她的答案。
天上星子多得幾乎擠不下了,四野沉寂,只有風聲呼呼,天地間彷彿只剩下兩個人,她與金鈴結伴在這寂寥的地方跋涉前進,赤沙被星光塗上了銀色,猶如夢境一般。
大地和天空都無限遼闊,可是唯有真正站在星空之下荒野之中,人才會明白天地到底有多大。
大到無可想象。
夜不是徹底的黑,夜被星子照耀成深藍色。赤沙也不是徹底的黃,沙被天空刷成銀白。甚至連風也不是刺骨的寒。
懷中的銀鎖正源源不絕地散發著熱。
不知過了多久,金鈴忽道:“看見界碑了。”
銀鎖聽了精神大振,又跑快了些,金鈴道:“慢一點,你若累壞了怎麼辦?”
銀鎖一口氣跑上沙丘頂端,道:“這一點路就想累壞我,大師姐多慮了。”
“我怕你熱壞了……我看見他們了,是九輛車?”
“是,是,啊,那混帳竟然知道等我……”
“你是位高權重的影月右使,怎麼可能不等你?”
銀鎖輕輕拍了她一下,道:“大師姐冷不冷?不冷就再堅持一下。”
“不冷,趕路要緊。”
兩人朝著有車隊的地方奔跑,金鈴左右無事,時不時向著那邊揮揮手。幾乎立刻便有人看見了她們。兩個明教弟子牽了兩匹馬,騎馬來迎接她們。
銀鎖終於不用當坐騎了,遂歡呼一聲,竟然揹著金鈴跳到馬身上。馬兒嫌沉,不滿地蹬著蹄子。金鈴拍拍她,自己跳到另一匹馬身上。
銀鎖背後一涼,喊道:“大師姐,你不冷了嗎!”
金鈴搖搖頭,催馬前進。光腳騎馬她還從來沒體驗過,不由得童心忽起,對銀鎖道:“來比比。”
銀鎖見她居然敢在沙漠上挑釁,遂道:“比就比,只怕大師姐沒吃夠五碗,餓的沒力氣騎馬了。”
金鈴點頭道:“是餓了,是以要早些趕到吃飯。走了。”
她先一步加速,銀鎖不服,馬上跟了上來,誓要讓她好看,否則便是對不起她在沙漠上來去如風許多年的經驗。
銀鎖不愧陸亢龍的親傳弟子,控馬之術一流,只一會兒就超過了金鈴,前來接應的兩個年輕人也漸漸趕不上她,在她背後徒勞地呼喚:“少主!慢一點啊少主!”
金鈴並不急著加速,見銀鎖走遠,反而稍稍減速,落在後面。一個明教女弟子靠過來,低聲問道:“閣下是身體不適嗎?可和我共乘一匹……”
金鈴搖頭,問道:“你們少主……平日裡都是這樣嗎?”
那女弟子笑笑,答道:“少主一貫如此,玩什麼都很瘋。我們再不追,就追不上了。”
金鈴道:“不慌,再等等。”
銀鎖撒著歡地跑出去老遠,忽覺金鈴不知何時已落出她的感知範圍,她猛地扭頭,見金鈴還在後面,鬆了口氣,喊道:“大師姐,認不認輸?”
金鈴朝她揮揮手,催馬趕上來。
赫連出來迎接,見了她二人,大大鬆了口氣,道:“影月,我本打算等你到日落,你若再不來我就走了。”
銀鎖笑道:“哪容你等到日落?有空車給我坐會嗎?鞋子沒了,跑的累死,讓我先歇會兒。”
因財寶沉重,是以車子雖大,裡面卻空空如也,車上蓋著白布,遠看像是沒怎麼裝東西,明教弟子皆著白衣,騎馬在車旁護衛,銀鎖大喇喇走到一輛看著甚滿的車前,掀開蓋布鑽了進去,在裡面一陣翻騰,過了一會兒,冒出頭來招呼金鈴。
她鑽進車裡,見銀鎖靠在箱子旁邊,橫在車子中間,靴子早就脫了,赤著一雙腳翹到車外面去,不禁笑道:“你也太不收斂,他們都辛苦等著你,你卻回來就睡。”
銀鎖道:“我忙完了,該他們幹活了,況且聖教表率是輝日左使,輪不到我來操心。來來大師姐,你有什麼衣服穿著不舒服的可以先脫了丟到上面去晾,待會兒太陽起來一曬,保證什麼都幹了。”
她刨出來一個箱子,露出一些油紙包,其中兩個被她打開了,是毯子。
她把毯子鋪在車板上,道:“將將夠兩個人睡,伸不直腿你也將就一下……出門在外嘛。若是實在睡得不舒服,就全都讓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