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你是我最信任的朋友。所以……你有事也可以和我說。”司落辰雙眸含著笑意，看著王少柯道。

王少柯挑眉，不解的回看她。

左眼角的傷讓人看的更真切，莫名的讓人感到心酸，司落辰溫言道：“我的意思是你的傷，還有沈略，都可以和我說。”

是不是經歷的事多了，人會變得容易感性。換作幾年前，甚至更早，王少柯想都不敢想，淡漠的司落辰會對她說出這番話。

原來歲月無形中，改變了這麼多。

垂下頭，看著腳下的草坪，好像不管被踩過多少次，都會毅力不倒，還十分堅忍不拔，就像執著的人心。整理了一下語言，便把在美國發生的所有事都和司落辰說了。

“……她塞給我那張紙條後……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裡，在做什麼。”

“你們在一起了，是嗎？”司落辰問。

在王少柯眼裡她也不知道她們之間是什麼關係了，輕嘆一聲，抬頭看著那片白色的雲朵，緩緩道：“我也不知道，算不算。”

“少柯，對於沈略你瞭解多少？姐姐說她是中立的，你覺得呢？”對於這樣的女人，不管是誰都會十分好奇，更何況是如此神秘又有實力的女人。

王少柯知道司落辰來找她不僅僅是談心，聰明如她，怎麼會看不出剛剛在客廳時所說的話有所保留。

“落辰，你可還記得，大三的時候，你家收到過恐嚇信？”王少柯刻意壓低聲音道。

這件事怎麼會不記得，會意的點了點頭，只是好奇王少柯為什麼會知道，又為什麼說這些？

“怪我多事，當時你身邊忽然多了幾個身手很好的人，一開始我以為是壞人。所以我暗地裡，監視了他們。”

司落辰神色一驚，那個時候王少柯才大三。父親派來的人都是一等一的保鏢，反偵察能力應該很好，沒想到……

“我從他們的習慣，發覺都是退役軍人。但是我並不知道他們是誰派來的。只是……透過一個習慣，我知道他們是司家的人。”說著王少柯表情浮現自信的笑容。

“是什麼？”

“其中一個男人應該是老煙槍，但是司家禁菸是誰都知道的事，更何況是保鏢。所以他一犯煙癮，手指就會不停的動或者不停的吃口香糖。”

司落辰：“……”

這是司落辰第一次感覺到王少柯偵探能力的可怕。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對於她看來，並非如此。

“我當時只是好奇，為什麼在外面都不敢吸菸。後來幾天我看他們只是觀察你的生活，你身邊的人，所以我才猜想他們是司家派來保護你的……”說著王少柯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你也知道我天生好奇心重，不然也不會選擇做偵探這一行了。我既然知道了他們在保護你，我就要知道為什麼，因為什麼要保護你。”

司落辰迴應了一張理解的笑容。

王少柯繼續：“後來我跟蹤那個犯煙癮的人，他果然忍不住偷偷去買了煙，不過正巧……他接電話的時候我聽到了。”

司落辰隨著王少柯的話也斂了笑容。

“透過內容，我知道是你們家收到了恐嚇信……只是那個時候我忽然留意到，還有一個人在觀察這個人。”話題繞了一圈又回到了司落辰的問題。

“沈略？”

王少柯點頭：“對。”

司落辰不解的與王少柯對視。

“那個時候我看見了她，我知道她也看見了我，我想可能是巧合，又或者你們家別的什麼人……剛想去確認，馬路上正巧掃過一輛車，她就不見了。”

司落辰：“……”

“起初我以為她是壞人，後來有一次……你的人發現了我。我不想惹沒有必要的麻煩，畢竟是你們司家的事，我也只是出於好奇。就想從小路離開，結果差點出事，是她在關鍵時刻救了我。”王少柯憨笑道。

“之後，我們就算有了交道。我本來想暗地裡調查這個女人，卻發現一直沒有收穫。更沒想到……”王少柯撇撇嘴，長長嘆了一口氣，後面的話沒說司落辰也知道了。

“你覺得她在監視我？”司落辰問。

王少柯點頭又搖頭：“起初我認為是，後來我覺得不是，她的目標由始至終都是千彤。”

司落辰蹙眉：“少柯，你知道當年我們司家是收到誰的恐嚇信嗎？”

王少柯先是一愣，沉默良久才淡淡道：“許家。”

對於這個姓氏，司落辰並不知道，既然自己都不知道的事，為什麼司家會這麼懼怕？

“許家，是誰？”

王少柯搖搖頭：“我也不知道，調查的結果都很官方，房地產、通訊、網路、酒店和超市，反正能做的生意他們都有涉及，還有醫療器戒。我也是最近才知道沈略和他們家有些關係……”

忍不住將羅和她說的事，也告訴了司落辰。

“你是說……她和許家的老闆有婚姻協議？”這個訊息有些讓司落辰意外。

怎麼會這樣！？

怪不得這次見到王少柯，覺得她有些奇怪。

這樣的訊息，是誰都不會接受吧？

王少柯垂著腦袋，連續嘆了好幾聲：“我在她眼裡，就像透明的玻璃瓶。這麼多年我做的每一件事她都一清二楚，而我卻一點都不瞭解她。”

特別是這件事，王少柯十分沮喪，頓了頓又道：“落辰……我可以為她做很多事，甚至死都可以，因為我真的很喜歡她。可是……我發現我根本為她死的資格都不夠。”一聲冷笑，“她身邊的人都太強大，強到我只能隔著那些人，遠遠的看著她的身影。”

無力的王少柯用雙手覆在臉上，緩緩的吸了一口氣來緩解內心的難過。

在司落辰看來，她從未見過這麼不自信的王少柯，伸手順著王少柯的後背輕輕捋了捋，安撫道：“少柯，我覺得，這件事我們應該換個角度來看。”

王少柯偏過頭與司落辰對視，眼神略帶疑惑。

“在我眼裡，每個人都有她不可告知的秘密。千彤瞞著我，是不想我擔心，你瞞著我是不想我難過。雖然這樣的感覺並不好受，但也不得不承認，有的時候瞞著你，是為了你好。”司落辰頓了頓，整理一下思緒，又道：“至於沈略，雖然我不瞭解她，但是她這麼多年一直保護千彤，保護我，就算現在她身邊的人也在保護著我們。就從這一點看，她揹負的秘密可能比我們更加沉重。至於和許家的事，我覺得她並非有意瞞著你，我相信她有她的苦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