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時眉頭一皺,心中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
站在一旁的寒鐵心問道:“這麼說來,名劍山莊的莊主……”
“死了。”海棠回答,“王鈺親口說的,他爹王奎死於玄武劍訣之下。”
“什麼?!”蕭鳳翎大驚,“又是玄武劍訣。”
此時蕭鳳翎的心中已是十分明瞭,不管是南宮煉的死還是王奎的死,兇手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陷害自己,讓江湖中人覺得自己是殺人兇手,是自己成為眾矢之的,而能這麼處心積慮的陷害自己的人,除了唐瀟,蕭鳳翎想不出第二個人。
唐瀟,你當真就這麼盼著我死?雖然答案蕭鳳翎早就清楚,臉上還是不禁浮現出悽然慘笑,但這抹慘笑在卻在沒有凝固時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死蕭鳳翎一貫的冷酷決絕:
“前面帶路,我去會會那個王鈺。”
蕭鳳翎隨海棠來到谷口,正看到殺紅了眼的王鈺正在揮舞著長劍毫無章法的見人就砍。蕭鳳翎一個箭步衝過去,從他的劍下救起一個一名教眾。王鈺一見蕭鳳翎就發狂似的揮劍刺來,但他的功夫根本就不是蕭鳳翎的對手,才幾個回合就被蕭鳳翎反奪過劍架在脖子上。
蕭鳳翎冷冷說道:“不要再以卵擊石了,你不是我的對手。”
王鈺毫不畏懼,咬牙道:“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有本事你就殺了我,否則這個仇我一定要報!”
蕭鳳翎看著王鈺淡淡說道:“令尊不是我殺的。”
王鈺冷笑:“你以為我會相信?!”
蕭鳳翎繼續淡然的迴應:“我沒有必要對一個手下敗將撒謊,只要我願意,現在就可以要了你的命。”
“你!”
“我要見令尊的遺體。”
“你休想!”
“難道你想讓他死得不明不白?”蕭鳳翎問。
王鈺怒道:“怎麼會不明不白?我爹死在玄武劍訣之下,而玄武劍訣是你的獨門絕技,你就是殺死我爹的兇手!”
“這世上會玄武劍訣的不是隻有我一人。”蕭鳳翎說罷一指趕來的溫玉說道,“溫神醫可以為我作證,我這兩天都沒有出過青萍谷,你不相信我,難道還不相信他麼?”
蕭鳳翎的這句話讓王鈺恢復了一些理智,他和溫玉之間有些交情,也清楚他的為人,既然他能為蕭鳳翎作證,想來真的不是他殺了自己的父親,於是點頭道:“好,我姑且信你一次,那你隨我一起回名劍山莊吧。”
☆、第25章 殊途同歸
蕭鳳翎要同王鈺一起回名劍山莊,但是他不能明目張膽的去,因為蕭鳳翎知道,唐瀟肯定會在教眾安插眼線獲取與自己有關的情報,所以要離開青萍教,就需要找一個藉口。
“這還不簡單,編個瞎話就好了。”海棠幾乎不假思索的說。
“可是,要找怎樣的藉口呢。”蕭鳳翎顰眉想著,除了去探望先師,自己還有什麼必要的理由離開青萍教。
海棠忽然機靈了一回,大眼睛烏溜溜的一轉,說道:“就說陪教主夫人回家省親。”
“陪夫人回家省親……”蕭鳳翎想了想,從青萍教去雪谷必然會路過名劍山莊,這樣一來可以避人耳目,的確是個好辦法,於是點頭道,“好,就照你說的去辦。”
就這樣,寒鐵心在完全沒有被詢問意見的前提下踏上了“省親”之路,但他似乎已經習慣了這種逆來順受的日子,並沒有表現出絲毫的驚喜抑或不滿,只是乖乖的聽從安排,坐在馬車上離開了青萍谷。
一路上,寒鐵心一直盯著車窗外流過的景色發呆,蕭鳳翎則靠上馬車內壁上閉目養神,馬車行了半日,海棠送了水和乾糧進來,寒鐵心將乾糧遞給蕭鳳翎的時候,發現他的臉色很難看,透著病態的蒼白,眉毛也是緊緊的皺著,像是在極力忍耐。
“你怎麼了?”寒鐵心問道,“不舒服?”
蕭鳳翎睜開雙眼,眼底處佈滿的紅色血絲將整個人襯托的分外憔悴,他看了一眼寒鐵心遞過來的乾糧,眼中露出一絲厭惡,無力的擺擺手,沙啞著嗓子說道:“我不餓,你吃吧。”
“你究竟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寒鐵心坐到他身旁將手搭在蕭鳳翎的額頭上,只覺得掌心下的溫度熱得燙手,“你發燒了!怎麼不早說?要不在前面的鎮子上停下找個大夫看看?”
“不必!”蕭鳳翎果斷拒絕,“我沒事,當務之急趕路要緊。”
話音剛落蕭鳳翎再次皺起了眉頭。寒鐵心見他的手捧上了心口,小心翼翼的問:“你心口疼?”
蕭鳳翎悶哼一聲,別過頭去沒有回答他,臉上的痛苦之色雖是極力壓制,寒鐵心卻看得分明。
“你究竟怎麼了?!”寒鐵心有些急了,聲音也提高了幾分,“你若不想告訴我我就去把海棠叫來,讓她來問你。”
寒鐵心說罷作勢要起身,被蕭鳳翎一把抓住手腕,齒縫間溢位吃力且顫抖的話語,僅有兩個字:“別……去……”
“那你告訴我,你究竟怎麼了!”寒鐵心坐回到蕭鳳翎身旁問道,連他自己都有些奇怪自己今天為什麼這般執著。
蕭鳳翎喘/息半晌,開口說道:“是……龍精花蕊之毒。”
寒鐵心恍然想起溫玉曾經說過的話,蕭鳳翎身上的寒毒雖被龍精花蕊以毒攻毒相剋,卻也因此中了龍精花蕊之毒,所以他才要用親生骨肉的臍帶血做藥引……想到親生骨肉,寒鐵心不自覺的看了一眼蕭鳳翎平坦的小腹。
“你在看什麼?!”蕭鳳翎皺眉道,身子向後挪了挪拉開了與寒鐵心之間的距離。
寒鐵心識相的移開了定格在他身上的目光,將身上的外袍脫下為蕭鳳翎披上說:“休息一下,等到了前面鎮子,還是找大夫開幾幅藥,就算不能解毒,幫你止痛也是好的。”
蕭鳳翎似是真的沒有什麼力氣了,斜靠著身子輕聲說道:“我現在沒有這個時間,已經死了兩個人了,天曉得接下來還會發生什麼事,我一定要儘快找到那個會玄武劍訣的人。”
寒鐵心猶豫著問:“那個人……會是海棠他們口中說的唐瀟麼?”
“他的武功當年已經被我廢了,應該這輩子都無法再習武了。”蕭鳳翎回答,“但我不能排除他找到什麼方法能將武功恢復,畢竟,他給我下的本以為無藥可解的寒毒不也是被醫好了麼。”說到這裡,蕭鳳翎的腦中不自覺的想起那一場歡愉,雖然他的目的不純粹,寒鐵心也並非出自本心,但畢竟那是他第一次嚐到魚水之歡,那種完全擁有和完全被擁有的感覺刺激著他的每一根神經,是他久久不得忘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