毀於一旦——

白弧一閃。

一把劍刺入了元天的胸口。

意識有一瞬間的停滯。

元天幾欲裂眥的雙目慢慢轉了下來，迷茫中又帶著不確定地看著站在他面前，穿著青嵐宗弟子服，跟隨元天一起混進來的林雪。

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落下。

“對不起。”林雪輕聲說，她五指微屈，半空中的震天珠便落到了她的手裡。

少年的眼睛依舊是紅紅的，睫毛眨了眨，裡面好像有什麼東西在一層一層地崩塌，不相信、悲憤、失望……太多太多複雜的情緒交織在一起，從那雙明澈如翦水的眸子裡流露而出。

“你騙我？你一直在騙我……”蒼白的臉上泛起一抹比哭還悽美揪心的笑容，像是譏諷，又像是自嘲。

像一塊被打碎的琉璃，脆弱又令人心疼。

直擊靈魂！

沒有任何人能在這樣的眼神下堅持下去。

“不，不是的……”細腕輕顫，林雪覺得手中劍好似有千斤重般，她身子一晃，差點握不住手裡的劍。

不要用這樣的眼神看我，求求你不要。

少年閉眼，一滴晶瑩的淚水無聲地劃過他雪白的下頜。

他還在笑。

但笑中卻蘊著濃濃的悲哀和心碎。

這滴淚令林雪的心口狠狠一痛，好像刺在元天胸口的那把劍貫穿了自己的心臟一樣，一片鮮血淋漓。

淚珠不受控制地，像掉線的珍珠，從林雪滿溢懊悔與悲哀的臉上滑落。

一滴一滴，一顆一顆。

她的嘴唇輕顫不已，眼眸裡流淌著深深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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