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說到“寧塵教”,二十年前江湖當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可說這天下人為這組織卻都是相當的頭疼。倒也並非說這“寧塵教”是何十惡不赦的邪教。
只是當年教主江情偏偏不入眾流,不僅明言了與江湖正道勢不兩立,凡是正道之事他總要插一腳搗亂,而且與朝廷也是格格不入,總是要時不時搗騰得個雞犬不寧才安心。
可偏偏這寧塵教手底下高手如雲,又是神出鬼沒的,其中最為世人感興趣的除了教主江情便是其右護法,此人形跡詭異無人見其面貌,只知其身姿翩然,一襲白衣宛若仙人,因此江湖中人便寄予其一名號雲鬼仙。而最重要的是寧塵教的所在地極為隱蔽亦是無人知曉。因此,即使朝廷和正道之人就算再被折騰得頭疼,也是束手無策。
然而十七年前,向來雖然作亂卻也不沾血腥的寧塵教卻與朝廷與正道人士大鬧了一場,一時間血雨腥風。
原因便是當是涉嫌通敵賣國而被處死的丞相蕭離,竟是寧塵教右護法雲鬼仙。
寧塵教主江情一怒之下放言將血洗皇宮。
那一夜,皇城之內血光應天,廝殺聲久久不歇。不知這場殺戮持續了多久,第二天黎明破曉之時,到處是橫陳的屍體,而自那以後,寧塵教就想從人間消失一般,淡出了人們的事業,漸漸被遺忘。
卻想不到它竟是藏匿這遁世之地凕影峰之上。
此時,山上一簇清泉蜿蜒而下,敲打著河石,叮咚作響。泉邊山花遍開,矗立著各種果樹,葉片隨著山風,沙沙作響。
驀地,林間傳出一陣少女的懊惱聲:“教主哥哥使壞,都一上午了,應是沒讓寧兒贏上一局。”將手中剛拈起的白子扔回盒,望著慘敗的棋局,少女一張豔若桃花的面龐鼓得滿滿地,汪汪的水眸中泛著些許調皮。
她對面的男子輕笑了聲,他搖了搖頭,清澈的聲音如泉水叮咚。
再看男子,並不是端坐在座椅上,他隨意地橫臥於醉妃椅上,只是一襲白衣映著隨意綰上的黑髮卻恍若謫仙,姿態風華絕代。一張銀絲鏤空的白色面具覆在面龐上,引人遐想。
他正要說話,卻不禁顫動著身子微咳了起來,只得掀開一角的面具,露出那形狀美好卻過於蒼白的唇。
那被喚作寧兒的少女可是急了,忙跑過去給男子順氣“教主哥哥我錯了,你贏寧兒百回千回也沒關係,只要教主哥哥快點把身子養好。教主哥哥失蹤了那麼久,一回來還把身體折騰成這樣,可是讓寧兒心疼。“眼眸中已然氤氳一片。
“傻丫頭,我只是身體虛了點,調養些日子便好了。“用手輕撫了下少女的頭以示安慰。
“教主哥哥也是,明明身子不好還帶著不透氣的面具,雖說老頭子曾有規定,又不是非帶不可。“想起當年那老頭把面具遞給教主說帶面具才能體現魔教教主風範的事兒,少女忍不住咬牙切齒,就是這不成文的規定她才很少能看到教主哥哥的俊顏。
“畢竟是江叔的吩咐,而且都這麼多年了,我也都習慣了。而且,哪有女兒稱呼自己父親老頭子的?”溫弱的聲音帶了些許笑意,氣息卻隱約有些羸弱。
“好好,一切聽從塵哥哥的……誰叫哥哥是教主,寧兒只是一介護法,唯教主馬首是瞻呢?“
“牙尖嘴利。”嗤笑道,男子疲倦般的閉上了雙眼
他閉眼的瞬間,寧兒卸下了輕鬆的表情。
男子一天比一天更微弱的氣息讓她越來越擔心,而擔心的還有他不時透出失魂落魄的情緒,雖是微妙,卻讓少女覺得他身上絕對發生了什麼大事。
猶豫再三,終是忍不住試探性的問道“塵哥哥……”你失蹤的這段時間,到底遇到了什麼。
卻被一段綿延的呼吸聲打斷。
再看男子,竟是睡了過去。
江寧無奈拿過一旁的蠶絲薄被給男子蓋上,眉頭糾結的更是深了。她驀地站了起來,好似突然想到什麼。暗罵道:真不知徐笙那兔毛崽子是幹嘛去了,都一個多月了連個好的大夫都找不出來!真是氣死我也。
江寧脾氣本就暴躁,氣兒一上來,便朝徐笙的住處走去。一襲紅紗,豔紅如朝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