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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你來吧,別告訴她們......” 我一直等到他掛了電話才問他:“怎麼了?杜憲又幹什麼了?” 他從臥室傳來的聲音還帶著在睏倦裡掙扎的疲憊:“沒事,真沒事兒。” 杜憲不肯放過我們,這也在情理之中,只是我現在已經很懶得去想這些事情了。不知是不是這段日子過的太安逸,我最近變得異常的懶惰,連思考都覺得是多餘的,這使我整個人看起來都少了那麼幾分生動,多了點不屬於我的木訥。小剛來看我倆,見到我的第一句話就是:“這是陳道明麼。” 我想說你瞎,就算別的不認得臉還是認得的吧。可是罵他也很費力氣,讓我安靜的選擇了閉嘴,留下優子去打發他。小剛走了之後優子來到我身邊蹲下看我,摸了摸我的臉,小心翼翼的,不知道是因為我現在這個狀態還是因為不知何時就會出現打擾我們的杜憲而擔憂。我伸手捉住他,把他拉到我身邊靠著,太陽很好,把我和懷裡這個人曬得暖意融融,我想說優子你別怕,杜憲也好還是別的什麼都好,你都不要擔心,我都會找到一個解決辦法的。可是我想這樣說,話到嘴邊卻覺得是聊以自慰般的無聊,我不知道杜憲會做什麼,對付我倆的方法太多,多到我們除了束手就擒沒有別的辦法。我們現在躲在這裡,像是從生命中偷來的短暫平靜,得過且過,外面的事情暫時與我們無關,可是我不知道這樣的日子,要用我們之後的什麼來換。我抱著他輕輕的搖晃,突然就感到惶恐:“你知道麼,我有時候就想著,我要是這麼一鬆手,你就不見了——” 他說:“陳道明,你說了句蠢話。” 我足不出戶的在屋子裡呆了差不多一個月,優子就在我身邊陪了我一個月,直到有一天我們發現家裡實在是柴米告罄才決定出去買點東西。回來的時候我沒著急回家,而是把他帶到小區裡一家我熟識的俄式咖啡廳裡,優子抬頭看了看那個木製牌匾,“一直順流而下被伏爾加河溺死的魚”,他問我:“魚怎麼會被溺死呢?” 我下了車才發現錢包被鎖在車裡了,只好又回去拿:“大概是不想活了吧。” 這個問題我也問過,和這兒老闆,那是個中俄混血的女人,過了30歲依舊很幸運的沒像大多數的俄羅斯女人一樣身材走樣。我第一次來這裡問她這個問題的時候她正在擦屋子中間的那個普希金的小型蠟像,我是她剛開張的第一個客人。她回答我:“因為它太期待愛,所以只能死。” 這個解釋太讓人心悸,所以我並不打算告訴優子。他聽了我敷衍般的回答笑了一句“瞎說”,就從臺階上走下來牽我的手。而我就是在接觸到他的體溫的時候,看見了杜憲。 說實話,那一刻我慌了,下意識的側身擋著優子向那邊看的視線,把他拉進門,可杜憲的眼神就如同鋒芒一樣,刺在我的背上,直到玻璃門在我身後關上的時候,我還能感受到那眼神裡包含的陰冷與恨意,讓我不寒而慄。我心不在焉的看他和服務生逗咳嗽,心裡是一陣一陣的怨恨,彷彿要和門外的杜憲一爭高下似的。我想你到底要怎樣,我們不是服軟了麼,我們不是離你遠遠的了麼,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你怎麼還不肯放過我們,你一定要報復我們你才開心麼。我的手在桌下狠狠握著拳,憤怒,甚至委屈,連杜憲什麼時候離開的都沒有注意。直到晚上回了家這種情緒都沒有消失,我想,我偏不想遂了你的意,怕了,放棄了,不可能——可是我如果是這樣想的話,那我做到現在這個地步,是因為愛著優子,還是因為想和杜憲賭一口氣?我茫然的去抱優子,很用力,急切而又熾烈的去吻他,想從他那裡找到堅持下去的理由。他也向我回吻,只有在他這個動作裡我才能找到一點點安心。我們兩個甚至連床上都沒去,就在玄關裡脫掉了彼此所有的衣物,我喘息著在他的臉頰上輕吻,問他:“不帶套子可以嗎?” 黑暗中他似乎是笑了,兩條腿交疊著環在我的腰上,我看不見,但是我覺得那個形狀一定很美好:“都到這個地步了,再讓你去臥室拿也來不及啊。” 那天晚上我們做了一次又一次,我把他架在落地的大鏡子前,抬起他的一條腿進入他。優子雙手撐著鏡面,那上面早已被我倆弄得一塌糊塗,他就貼著冰涼的鏡面,咬著牙被我頂弄的蹭了一身黏膩的液體。我伸出手撫摸上鏡子裡糾纏在一起,用力的像是世界末日的兩個人,對他說:“優子,你睜開眼,睜開眼看看我們。” 他倔強的搖頭,我就趴在他耳邊咬他的耳垂,看著鏡子裡他因為敏感點被挑弄而迷離的表情,小聲的誘導他說出那句我一直想聽的話:“優子,說你愛我。” 他說:“陳道明,你別逼我了。” 我在逼他嗎?我在逼他?我突然感覺到心累,問他:“你不肯說,是因為覺得我們做錯了嗎?” 他說:“我們沒有錯,可如果因為我們傷害了別人,那就是錯的。” 我慢慢把頭抵在他的肩上,雙手環住他的腰,輕輕地說,不是確認,而是在說一個事實:“你看見杜憲了,是嗎?” 他不說話,只是隨著我的改變姿勢,慢慢跪在地板上,低下頭一滴汗帶著鏡子裡的冷光滴在我的手臂上。 他始終不肯說愛我,這讓我感到絕望。 也許離別的影子在這時就已經看得到了吧?只是我們都固執的不肯說而已,我們都默契的不提那天在咖啡館外看見的人,彷彿只要我們不主動提及,就能把這件事悄悄的翻過去一樣。我知道杜憲不會輕易的放過我,所以我一直都在等,可是幾天過去了什麼都沒有,這使我有時候都恍惚,那天杜憲真的來了?那天那麼失控的真的是我?可是我這麼想著,一轉身就看見優子半跪在那扇落地鏡前,身旁放著一盆水,慢慢地擦被我倆弄得汙穢不堪的鏡面,於是我明白了,一切都是真的發生過的。我走過去,也半跪在他身邊,抱住他,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他身上的溫度暖的特別真實,真實的讓我覺得,我一鬆手,他就會從我眼前消失這種不靠譜的事也是真實的。 我們就又這麼心照不宣的提心吊膽過了一週,我的手機在一個下午終於收到了一條簡訊,賀聰的,還是很規矩的隨著優子叫我哥,問我能不能出來談談,還訂了地方,就是我們兩家那個小區旁邊的一個茶樓裡。我看到這條簡訊心倒是放下來了,很坦然的,像是一個犯人終於等到了法官的裁決,是福是禍,都不再牽掛了。優子還要問我去哪兒,我沒敢說,告訴他別問了就換了衣服來到了約好的地方,賀聰去的比我早,我進了茶室,坐在賀聰對面,謝絕了工作人員要給我表演茶藝的步驟,直接開門見山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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