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我啊!他們要殺了我,我怕啊……唔唔。”聲音被掐斷了,剛才接電話之人暴吼:“他媽的堵緊這小子的嘴,吵死老子了。宮絳,聽到你兄弟的聲音了,就趕緊過來,現在是11點57分,12點57前不趕來,我就剁了他拿去餵狗!”
電話“啪”地一聲結束通話了。
死寂又籠罩著客廳。
俸迎的心情如跌宕起伏的山巒忐忑不平,他不喜歡莫旌鴻,可是,那是一條鮮活的生命!莫旌鴻一定很恐懼,萬念俱灰地期待能有人將其救出來,給其第二條生命!
就像當年的他一樣!
俸迎瞳孔一亮。
告訴宮絳,宮絳絕對立刻抄傢伙救人,通知警方,萬一事情暴露,一條人命就可能沒了。
宮絳的刀疤仍觸目驚心地盤桓臉上,他怎麼狠心讓宮絳涉險?不能,絕對不能讓宮絳再置身危險之中,一條刀疤的教訓,已經夠了!
那是一條鮮活的生命,救人分秒必爭,他的一秒鐘猶豫很有可能就是一根指頭的慘痛代價!
熱血衝到頭頂,救人的意念迅速支配了他的四肢,他立馬抓起宮絳的手機,拍響洗手間的門,說了這輩子對宮絳撒過最大的謊:“小絳,浩哥碰到了點事情,叫我去幫他,你早點休息,我先走了。”
“啥?什麼情況,”宮絳頂著一頭泡泡開門露臉時,俸迎已經在門口穿鞋了,“喂,你明早還有《紐約風尚》的試鏡……”
砰,門重重一關,隔斷了宮絳的吶喊。
“這臭小子大晚上搞什麼鬼?”
宮絳的睏意攀到了最高值,洗完澡出來,打了個幾個呵欠,看到桌上躺著的手機,也沒想什麼,便像死狗一樣挪上.床睡了。
他不知道的是,俸迎拿走的不是自己的手機,而是他的。
兩人的手機同款同色。
風在耳邊張狂呼嘯,計程車在夜裡是馬路的霸者,一腳油門下去便是橫衝直撞,俸迎滿手冷汗,手機緊緊握在手中,螢幕一黑下去他便緊張地掐亮,生怕黑暗將重要的訊息吞沒。然而,除了剛才的那條簡訊外,對面沒有傳來任何訊息,未知的恐懼就像一隻魔獸,張開了腥臭的獠牙,等著他主動投進去,被吸乾靈魂。
冷汗浸溼了他的後背,指尖不由自主地發出戰慄的訊號,他寧願危險就發生在他面前,他就能毫不猶豫地去救人,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飽受等待和未知的折磨。
催命符死死壓迫著他的神經,他快瘋了,欺騙宮絳、單槍匹馬去代替宮絳救一個他討厭的人、無依無靠,無不是壓力如山。他報了警,把錄音播放給了警方聽,可是他仍然第一時間趕去現場,只因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生命一秒都等不起!
計程車到達目的地,司機還好心地提醒他這裡夜路危險,一度給他最忠誠的警告,他卻毅無反顧地跳下車,衝向廢棄的倉庫。
他躡手躡腳彎腰靠近倉庫,緊閉的倉庫像一道通往地獄的門扉,推開、跨越,就是一念之間。
他沒有絲毫猶豫,人命比什麼都重要!
他將小鏡子透過門扉的夾縫伸進去,窺探裡面的情況。
牆上的燈閃著昏黃的光,像血色殘陽,透著肅殺的死寂。冷風吹打樹葉的風聲,規律有序,與綁匪煩躁的走動聲混作一片,彷彿死亡的倒計時。
莫旌鴻被綁在椅子上,嘴裡塞著塊爛布,周圍各有五個綁匪,手裡持著尖銳的刀具,寒涔的刀身發出凜冽的鋒芒。
“靠,怎麼還不來!”老大煩躁地用刀砍廢棄的桌椅,力道大得幾乎將桌椅劈成兩半。
“大哥別急,他鐵定會來。”
“再不來,”老大一刀劈開桌子,對著莫旌鴻大聲暴吼,“老子就不幹了!”
俸迎瞳孔一縮,救人的訊號劇烈地在腦中迴響,莫旌鴻有危險,他必須儘快救人!
他屏住呼吸,在門口弄出輕微的動靜聲,只聽老大喊了一聲:“什麼聲音?”在其他人表示不知道後,他下令讓一人出去看看。
門打開了,一位綁匪小心翼翼地走出大門,只聽“砰”地一聲響,他再也沒回來。
老大立馬警惕起來:“出去看看。”
一人又跑出去,只聽一聲短粗的“唔”,那人也沒再回來。
“靠!”老大察覺到了異樣,比劃了幾個手勢,抄起傢伙,讓手下們圍著門口走去。
一位手下當頭先行,將近門口,便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同伴。
老大瞳孔一縮,讓兩位手下同時衝出去。
“啊!”一人頓時發出痛喊,他的膝彎被重物砸中,整個人半跪下來,另一人受驚,慌張地東張西望,然而黑暗深處,微弱的光線都是奢侈,他壓根看不清。
電光火石間,俸迎衝到他背後,將他手臂一扭,將刀甩了出去,人摔倒在地,然後一拳砸到他鼻樑骨上,他整個人就暈了。
老大看清了俸迎,舉起長刀劈過去,俸迎迅速撿起地上的刀,擋住刀鋒。這時,那被砸中膝蓋的人爬了起來,舉刀向俸迎後背一刺!
千鈞一髮,俸迎麻利地避過後背的刀,將老大的刀順勢劃了出去,反手一個肘擊敲到老大後頸,推動老大的刀跟身後之人的刀相撞。
趁著他們失神,俸迎一手抓住身後人的手腕,漂亮地一個過肩摔,順手奪刀,划向老大手腕,在其痛呼時,快速脫下外套,絞到老大拿刀的手腕上,限制其行動。
老大狼狽至極,憤怒地一聲暴吼,提腳便踹,俸迎回他一腳,精準地正中他後膝彎,卸了他的力,然後一拳打上他的鼻樑骨。
老大被迫半跪,被揍得血流滿面,忽然他睜大眼看向俸迎後方,流露出驚喜的神情,俸迎敏銳地一眯眼,揪起老大衣領,生生把三大五粗的壯漢提起,再一轉身。
“啊啊啊!”一把本來刺向俸迎後背的刀便著實地扎進了老大的背後。
刺人者懵了,俸迎左手緊抓刺人者的手腕,右手對著他肚子猛錘,把人打到口吐白水,再一腳踹上他脖頸,將人掀翻。
俸迎火速撿起他們的刀,一個迴旋,踢到爬起來之人的雙腳,將人踢翻倒地,再將刀用力扎進那人手掌,就力插進草地。
慘烈的痛喊被肆虐的風聲掩蓋,不過幾分鐘,五人全部被打翻在地,暈的暈,傷的傷,老大還想撐著最後一分面子,硬爬起來,俸迎就毫不留情地給他一拳,人就倒了。
這些喊打喊殺的江湖人,只會拿著刀槍亂砍,遇上真功夫就是一群軟腳蝦。
俸迎捏緊拳頭,抓緊時間衝進倉庫救人。
莫旌鴻聽到動靜時就知道有人來救他了,看到進來的人影,他欣喜一喊:“宮……怎麼是你?!”
他懵了。
俸迎沒時間跟他解釋,邊用刀割莫旌鴻身上的繩子,邊焦急地問:“你有沒有受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