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形婚前的告白(下)】

「好，就照你說的，既然都到這地步了，就好好把這場婚禮演完吧！」Tim看著鏡子裡的洛克，給了彼此一個相互鼓勵的眼神。

「原本以為只是說說，沒想到你還真的要結婚了…只可惜新郎不是我，明明你那天說要嫁給我的，哈哈！」洛克也強迫自己轉換情緒，不能再被來回掙扎的折磨淹沒。

「又來了，你最近常開這個無聊的玩笑，很-難-笑。」左右看看鏡子，服貼的肩線畫出霆宇挺拔的體態與放下感情後逐漸恢復的自信。

「是誰跟Warran醫生誇口說他的老公我是亞特蘭大最性感的種馬男神，在床上有多麼勇猛又多麼厲害，隨時都想要來一下…」洛克看著鏡子，左手託了一下自己胯下那包突出部位，確認Tim能從鏡子裡看到他驕傲又迷人的微笑。

「還來，你還敢提那天的事，是誰突然臨陣脫逃的…」現在說起來有一股無比的輕鬆，Tim第一次覺得漸漸放開心中束縛許久的伽鎖，終於，他能撥開雲層，衝破天際，頓時壑然開朗，他知道自己並不是不再愛鏡子裡的那個迷人的微笑和那寬闊的胸膛，而是認真地看清楚了他和自己的不同，Tim決心不再期待一個遙不可及的對岸，因為，從今天起，我將航向另一彼岸，一個可以停靠的港灣，再見了，我的秘密戀人，波瀾壯闊的進行曲在霆宇的心中吹響了臨別的號角。

「我那不叫做臨陣脫逃…只是…從沒被別的男人碰過，突然就只是…嚇了一跳，結果真正逃走的是你，逃的比用飛的還快好嗎？」洛克故意四處張望，越是不敢回想自己那天的退卻，就越清楚的想起那天Tim帶給他始料未及的無盡溫柔。

「我…那難道我還要死皮賴臉的自己再湊上去不成？」自在的笑容讓Tim在這一刻顯得豁達，能夠這樣輕鬆的跟洛克開玩笑，是一件多麼自在愉快的事，沒有糾結的感情，沒有不被理解的委屈，讓一切又回到他倆剛開始認識的打打鬧鬧，那是霆宇最愛的悠揚暢快，那是洛克最迷人的無盡瀟灑。看著鏡子調整領巾的霆宇完全沒注意到洛克若有所思的表情。

「…算了，我們不是都說好了，那天我講的鬼話全是逢場做戲，都是假的。我們說好這輩子不再提起這件尷尬的事了，對吧，我親愛的事業夥伴？」Tim轉過身來帶著逗趣的微笑，洛克突然回過神，看著Tim的領巾無神地點點頭，Tim怎覺得洛克的表情掛著薛丁山的彆扭，我樊梨花都三放三休了，有這麼記仇嗎？Tim心底偷笑著自己哪來這古裝戲的搞怪靈感，轉身又照照鏡子調整穿著。

一陣短暫的詭異沉默，洛克忍不住拉起穿楊大弓，一隻快箭直追Tim的心坎，「但你明明在枕頭底下還藏了一件我的襯衫，不是嗎？」

「Oh_Shit,你…怎麼可以亂翻我的東西…那個只是…你一定要讓我尷尬就是了。」Tim在遼闊的天空中徜洋，感覺遇上了擾流，卻不減他的自在與愉悅，放下了愛，也就放下了對洛克的尷尬，口氣中沒有責怪，卻是難得的淘氣與耍賴。

「所以…你是真的…愛上我了？」洛克覺得自己這輩子從未這麼認真地渴求過一個答案。

「No！當然沒有！」繼續耍賴，又何必再認真，何必再自尋煩惱呢？Tim當然要矢口否認到底，薛丁山不就是非要面對樊梨花裝死，才肯後悔自己愛的太遲。Tim在心底笑翻了自己瞎搞的內心戲。

「但是，你為了我，四處奔波尋找培植萵苣的解答，你為了保住農場和溫室，連來美國前的積蓄都毫不猶豫的拿出來，你還拒絕了Bert的優沃條件和美國身份，你為了我，想盡辦法找人解決了侵權訴訟案，難道這些都是我過度解讀了你對我的好？難道這些都不算是你對我的…愛？」洛克至情至性的眼神穿透鏡子，尋找Tim認真的迴應，他嚴肅的表情著實撼動了霆宇的心，原本已迴歸寧靜的心湖又立刻泛起陣陣浪濤。

「OK，好吧，我…確實是有那麼一點點…偷偷愛上了你，但是，就只有一點點。」怎麼好像這一刻不認真迴應，反而覺得對洛克有些失禮，但不是應該Tim比較在意得不到直男的真愛嗎？怎麼Tim有被逼著承認自己暗戀過洛克的委屈。

「只有一點點？」洛克的嘴角洩漏了他總算得到答案的得意。其實洛克要的不是得知被Tim暗戀的得意，而是Tim最坦承的認愛，像是開啟潘朵拉創世寶盒的唯一鑰匙，終於釋放出洛克壓抑在心中再也按耐不住的洪荒激情，七情六慾即將奔放而出的狂戀，已經在胸口萬馬奔騰，激動不已。

「對！只有很少很少那麼一點點，那應該…只是日久生情吧…」低著頭的Tim，羞澀的臉頰已然泛紅，明明剛剛已放下對洛克的依戀，但提起過去的那段傻愛，每個畫面依舊曆歷在目。

「還是因為…我很迷人？很有男人味？」洛克狂奔而出的愛戀澎湃洶湧，浪漫的情挑追尋著Tim閃躲的羞澀臉龐，和從前一樣逗弄這個傻瓜，是一件多麼甜蜜的美好，洛克有一股想緊緊擁抱Tim的衝動，難以壓抑。

「哇靠…你這個臭流氓…好吧，我必須承認，對一個男同志來說，你的條件確實…嗯…還可以…」說話的同時必須彎下腰去假裝綁緊鞋帶，才不看不到洛克嘲笑自己的花痴有多麼愚蠢。

「還可以？應該是萬人迷吧？也是當最佳老公的不二人選吧？」那一點都不花痴，也不愚蠢，那是我漂流多年的心最渴求的終點站，男人嘴上的調皮只是用來掩蓋自己羞於展露的真情，難道你還不懂？

「真的很敢自己誇獎自己耶你！」Tim忍不住站起身來，突然近距離面對著瀟灑帥勁的洛克，剛剛才好不容易放下的感情，怎麼又一瞬間像奔騰的浪濤從四面八方湧回身上來。

洛克深邃的眼眸緩緩湊近，壯碩的身軀一步步貼近，耳邊怎似乎響起窗外煽動的流行情歌Bruno_Mars-Marry_you，又是洛克那個惱人的浪漫再次襲捲而來，Tim的呼吸開始加速急促，沒錯，又是那個他討厭卻閃躲不開的柔情攻勢，最後一次回頭折磨他剛剛決心放下的痴戀。

洛克緩緩舉起雙手，溫柔地整理著Tim的背心與領巾，柔情繾倦在兩人的身旁升起冉冉的無數星辰，天地在一瞬間像旋轉木馬的舞臺無邊無際地蔓延並悠揚地旋轉起來，就當作這一生最後一次這樣近距離地看著魁武畢挺的洛克，那個他一度想永遠依偎的寬闊胸膛，那個曾經以為可以守護他一輩子的結實臂膀，那個淺淺的鬍渣勾勒出嘴角的堅定意志，和曾經給他一個午後短暫溫存的誘人雙唇…這個男人一直活在Tim全心全意奉獻真愛的夢幻裡，曾經洛克完美的可以讓霆宇瞞騙自己，曾經洛克的脆弱可以讓霆宇奮不顧身的犧牲自己，拋棄夢想，放棄一切，只為了成就這份在夢中才能淋漓盡致的愛情。霆宇在這一刻屏住呼吸，他害怕再一次呼吸到洛克身上散發出致命吸引力的雄性荷爾蒙，又會再度瘋狂的陷入對洛克無可救藥的痴迷。但此刻霆宇被洛克挑動的情緒卻已像失速的列車，不斷地加速衝向迷茫的懸崖。煞車已經失效，也無法轉向，直奔的情感再多一秒就要無邊無際地全面潰堤。

「好啦，你或許…有機會…是同志眼中的天菜，這點我承認…看你開心的樣子。」霆宇強迫自己必須轉身逃離洛克營造的溫柔圈，走向窗邊的半腰櫃，熟練的裝傻與虛假的玩笑話是Tim最後一次防衛自己撐起的保護傘。他不明白洛克偷笑的，其實是這個傻瓜最迷人的純真，但不言一語的洛克，深情的眼神像是殷切地渴求霆宇更多深藏的告白。

「…雖然…我很清楚你不是同志，但是你…確實跟其他的異男很不一樣，你既沉穩又溫柔，對我也很呵護體貼，喔…對了！for_your_information,，長頭髮和長鬍須完全不是我的菜，哈…anyway，你對事業的執著讓我很動容，你曾經把我從噎著櫻桃核的鬼門關救回來，在臺風天竟然冒著可怕的風雨去救我，也曾經幫我假拌成未婚夫拒絕Warran的邀約，也許其他人覺得你冷酷不善言辭，但我卻總在你的沉默中找到不言可喻的默契，我也能在你的關愛中找到…屬於自己溫暖的家，一個你賜給離鄉的我唯一有歸屬感的地方，所以曾經…我…以為那就是…愛情，哈哈，我經常以為或許有一天，或許你…也會愛上我…」洛克的眼裡閃耀著愛的星芒，悸動的心再也撐不住霆宇像超級太陽風暴撲面而來的情感，散射的高速電粒子，完全攪亂了洛克原本就不安的思緒，激動的說不出一句話。霆宇的說的每一個字閃豔耀眼，都在洛克的血液裡撩起漫天巨浪。艱難又深情的眼神沉醉在Tim羞怯又無垠的愛戀裡，Tim的真誠，像是開啟真愛封印的唯一鑰匙，解放了性別界線的桎梏，渲洩而下的是一整片映入眼簾的熱浪狂潮，在洛克壓抑許久的寧靜湖面，衝擊出釋愛狂喜的漫天水氣與澎湃激昂的龍捲風暴，感動的淚水早在眼眶中沸騰。Tim的真情告白是洛克此生聽過最動人的詩篇，一句句一字字都像閃耀的寶石深刻地嵌入心靈的最深處，洛克知道自己對同性愛的舒醒，是一個極度漫長又反覆掙扎的過程，像滾燙的漩渦一樣的翻攪折騰，想要爬出卻又陷得更深，想要沉淪卻又害怕萬劫不復。

「其實，我這一生曾經愛過兩個男人，都是直男，兩個最後也都拋下我結婚去了，所以我曾經發過誓，不能再碰直男，更何況你是離過婚的男人。但或許，我就是有那麼一點自私，心底總存著一絲矯幸，就是不想…不想錯過你，雖然我一直提醒自己要放下你，但就是不斷捲入自設的感情陷阱裡，我猜…你也一定早就看出來吧，但是…這一切都無所謂了，這些幻夢都會隨著這個婚禮後我搬離開庫柏莊園時一起帶走，所以…anyway，很感謝你…一直沒有拆穿我。」這一字一句愛的箴言太過真切，真切的足以憾動性別的藩籬，衝破任何的界線，這就是洛克此生還未曾愛的如此真切。但是怎麼Tim說的越是觸動人心，就讓洛克越生恐懼，莫名的陰影在腳下開始慢慢綻染開來，那像長滿毒刺不停蔓延的黑色荊棘，是洛克一生如影隨行的噩靈詛咒，從他出生的那一天起就揹負著這個沉重的枷鎖，他未曾見過面的母親，成長中唯一相伴的摯友，襁褓中還來不及長大的孩子和視他如己出的Aaron，都在離開他的生命時刻劃下難以癒合的傷疤，現在Tim愛他越深越真切，就越可能走向那個不幸的終站，總有一天，這個詛咒也一定會糾纏他心愛的Tim，終而失去Tim，那一天將會是無情的上帝對洛克此生最終的潰擊。「不行！絕對不行！」洛克在心底對著牆上的聖母像嘶吼著，如果他的愛會害死Tim，洛克寧可不曾愛過，因為他劇毒的愛如果不能帶給Tim最想要的幸福，那他寧可這一切被永遠藏在心底，遠遠地看著Tim，那就是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

「所以你說…我會喜歡上你，應該也是人之常情，對吧？」看著沉默的洛克，Tim知道他不能再像從前一樣期待在說完「我愛你」之後，也能同樣得到對方愛的迴應。自己找單戀臺階下的尷尬場面Tim一向不生疏，但洛克已經痛楚地無法開口。

Tim自我解嘲的笑容在洛克深情的眼神中僵化，Tim開始有些心慌，因為他記得洛克這個意亂情迷的表情，這個會讓他誤以為真愛降臨的氛圍，眼前這個臭流氓總是有辦法為愛摘下天上所有的星辰，總有能力瞬間架構出永恆真情的夢幻仙境，更能直接擊垮Tim心底最孱弱的鋼鐵心牆。

「拜託，如果換成是你跟心愛的女孩每天住一起，生活在一起，一起晨跑，一起做飯，你應該早就爬到她床上去了吧！臭流氓。」已經徹底被伏虜的Tim還是要繼續最頑強的抗拒，繼續假裝毫不在意，他總能再給自己找另一個臺階下，難不成要讓真心告白的自己，羞愧在洛克自以為能征服全世界所有同志的驕傲裡。

其實，洛克根本不想征服任何人，也根本不在乎哪一個同志會拜倒在他的男人味裡，他只在乎Tim是不是可以真的從他身上獲得永恆的幸福，還是萬劫不復的痛苦。

「…謝謝你。」洛克淺淺的微笑總算勉吐說出幾個字，激動的眼神沒有一秒捨得離開Tim自我解嘲又閃躲不及的雙眼。洛克早就不在意別人怎麼看待他是不是從離過婚的直男變成一個同性戀，他只擔憂是他與生俱來的邪魔詛咒，心裡不停地與上帝拉扯宿命的角力，或許這是他上輩子的殘債，但那些苦痛都絕不應該由摯愛的Tim承受。

「謝什麼？謝謝我愛上你？」Tim淺淺的微笑像初春綻露的花蕊，羞嫩地蘊含著大地回醒的溫暖。

洛克心疼Tim孤寂的愛戀始終得不到他勇敢又堅決的迴應，相反的洛克必須痛苦地將Tim推得更遠。「是的，謝謝你…對我的愛以及對我的好，你這麼誠實的告訴我，我真的很感動…但是…」

夠了！請別再說下去，淚水已經從心中的傷口湧出，Tim知道那個他一直不想親眼面對的殘忍答案，即將從洛克絕情的口中說出。

「…很抱歉，我可能要辜負你的真心了。我實在沒有辦法給你想要的愛情，因為…我…」像春雷打下的急閃電光，一鞭又一鞭殘忍地抽打在的Tim早已遍體鱗傷的傷口上，但同樣劇痛的是洛克一直勇敢偽裝的堅強。

Tim從沒想到他剛剛好不容易吐出的真情告白，竟意外換來洛克直白的絕情，難道就不能有點同情心嗎？但不是本該就如此嗎？難道還期待什麼？Tim早知道結局是這樣演，又何苦逼自己親自面對被拒絕於千里之外的痛苦？撕裂的心痛迫使他終於含著淚大喊出聲…

「我又沒有要你回答！也沒有要你承諾什麼！你那天在試裝室跟Candice說的話我都聽到了…你…這個臭流氓…不喜歡就算了，也沒必要當面說出傷人的話！」滾滾不絕的灼熱淚水終於不爭氣的奪出眼眶，掏出的真心，像被血淋淋的擺在眼前的銀製聖餐盤上，洛克用聖餐的利刀，一刀一刀的凌遲著Tim原本決心放下情感的脆弱。劇烈翻攪的腦中隱隱響起LorenAllred嘹亮穿透的高音，越來越大聲，越來越激昂，「Never_be_enough，Never_be_enough…」，沒有了愛，人生就算擁有了一切也都不足夠…接下來Tim的大腦一整片空白，完全停止運轉，雙眼中的洛克越來越遙遠，越來越模糊，直到什麼都看不見，也聽不見洛克接下來說的任何一句話…

看著Tim強忍的淚珠，洛克的心像千萬刀剮，焦急地想上前抱住他，「等等，Tim，你聽我說完，我要說的不是你想的那樣…你知道很多人都認為…連我自己也一直認為…會帶給身旁所有我真心關愛的人不幸的厄運，尤其是最關心我，最在乎我的人，甚至是…我深愛的人…」

呆滯的雙眼佈滿了抽痛浮腫的血絲，強忍的淚水扭曲了眼前的景物漸漸浮現，門側木桌上的一對白色貓頭鷹木雕顯得畸型突兀，身上金色的雕飾做工粗糙，像是兩雙刻薄眼睛，冷嘲熱諷著Tim痴心妄想的愚蠢，尖酸的嘴臉奇醜無比。等到Tim回過神來，就只聽到洛克口中最刺耳最殘忍的最後這句話。

「…所以，我要向無情的上帝大喊，我就要祂明白…我不愛你！我不能愛你！也不要跟你牽手一輩子！這樣你聽明白了嗎？」

這下那對醜八怪貓頭鷹肯定笑得更得意了，它們是上帝的信差，一定會把剛才洛克狠毒的話，帶回給無所不應的上帝，洛克的殘忍，現在還多了這兩隻禽獸的揶揄，彷彿全世界都站在屬於直男的那個彼岸，嘲笑著我一廂情願奮力往前劃的愚蠢和我註定終身漂零的孤寂。就讓他們笑吧！大聲的笑吧！這樣也好，有個答案總比沒有答案好，至少還知道自己曾經愛錯了這個男人。洛克完全沒有錯，他本來就有選擇愛人的權利，是誰規定每一份真情告白都一定會得到相同真愛的迴應。只不過就是可惜罷了，枉費了我偷愛著你那麼久…Tim深深嘆了一大口氣。還是覺得教堂裡真的不應該放一對這麼沒有同情心的貓頭鷹，而且他們還是我最愛的白色。

「…我…也許吧！」Tim隨口胡亂回答一句，反正這時答案是什麼也一點意義都沒有了，閃躲的眼神只渴求上帝這一刻將自己化成窗外教堂牆上雕砌的石像，沒有淚水，沒有情緒，也就不會心痛。

這時，Jodie突然衝了進來，開啟的房門立刻傳來陰森哭嚎般的婚禮進行曲，「婚禮儀式要開始了兩位，我必須先拆散你們這對愛情鳥，先讓我把新郎拖出去完成他該做的事吧。」

洛克看著這個傻瓜擦肩而過的落寞表情，心頭突然一陣痙攣…等等，什麼叫做「也許吧」？顯然洛克說的反話Tim完全沒聽明白，不但解讀不了洛克的告白，還陷入自掘墳墓的絕情深淵裡。

望著Tim頭也不回的走去，洛克不捨地輕輕說在嘴邊的，是一句Tim永遠聽不見的真情吶喊，「因為，我真的不能失去你啊，傻瓜。」

洛克的眼眶裡也強忍著著男人痛苦到不能落下的堅持，難道就這樣讓你離開才是正確的決定，才是我真正愛你的決心…但我的心又何嘗不是承受著地獄烈火的煎熬，整個教堂準備室變成了鬼哭神嚎的悲慘煉獄。

婚禮儀式正式開始，外頭教堂的鐘聲響起，敲碎了兩顆曾經一起倘佯在庫柏莊園天空的心，灰飛煙散在石砌鐘樓的黑白畫面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