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夜店】

「所以你喜歡我哥吧？」Jacob的唇貼在霆宇的耳邊，輕輕地吹送著溼熱的溫柔。酒吧裡迷幻的電音震動著耳膜，製造出讓人可以貼身耳語的曖昧機會。

其實Jacob的邀約讓霆宇嚇了一跳，前一天早晨霆宇和洛克一如往常地晨跑回來，兩個人還沒踏進大門就被剛起床的Jacob在前院攔截，霆宇記得這個放蕩不羈的金髮帥哥一點也不在意緊繃的睡褲還掩蓋不住剛起床衝動的胯間巨物，手握著一杯柳橙汁，便大喇喇地光著上身站在前庭上，愛現好身材的意圖再明顯不過了。Jacob開口邀霆宇一起去亞特蘭大夜店瘋狂玩樂一晚，身旁的洛克一副並沒有打算阻止霆宇的矯情模樣，霆宇也就只好配合演出勉強答應了，他知道Jacob一定會趁這個機會逼他出櫃，果然沒錯。

「…我…就知道你會這樣開門見山地問。」霆宇啜一口手中的LongIsland，靠近Jacob的耳邊迴應。

「我第一眼就看得出來你是，只有我哥傻到看不出來。」再一次證明自己精準的偵測雷達，Jacob得意的表情笑的迷人，前方舞池裡已經有許多雙眼睛和扭動的臀部向他丟擲歡迎光臨my縫的求偶訊號。

「他是個直男，當然沒有雷達囉。」說到那頭牛，霆宇就不懂洛克對同志情感究竟是遲鈍，還是絕緣，但是洛克又像刻意保留一絲難以言喻的曖昧情愫，霆宇很討厭這種飄忽不定的感情，卻又往往自己是這種感情麻煩的製造者。

「所以你真的喜歡我哥？」Jacob的那雙電眼從舞池裡幾個尖挺的翹臀上挪回到霆宇的臉上，認真地再問一次，堅定的神情讓霆宇也有一瞬間被電到的心動。

「…我？…他的…脾氣那麼差，很愛亂生氣，情緒控制能力很低…又會亂吃醋，髒衣服都隨便丟，生活單調乏味，也…沒什麼文化素養，只喜歡啤酒和美式足球…如果…」一時慌張了起來，心跳得比DJ播放的電音低頻鼓點還快，霆宇開始有些語無倫次，Jacob覺得這個表情太可愛了，有一股讓人想強吻他的衝動。

「如果什麼？我覺得你們兩個挺合得來的，也只有你能夠忍受他的牛脾氣，他似乎很聽從你的話，他也應該要有個伴一起建立家庭了。」Jacob趕緊喝一口手中的啤酒讓自己的下半身冷靜，但沒想到酒精卻加速了血液的流暢，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往胯間集中，腦部開始缺血無法思考，身旁一個二十出頭的精壯小鮮肉已經開始假裝不經意地貼近他的膝蓋磨蹭起來。

「跟他建立家庭？他又不是同志，你想太多了。」霆宇也不是沒想過和洛克共組家庭這件事，只是他一直勸告自己這是個美夢，千萬別太認真去想。

「我覺得他喜歡你，只是他不敢承認而已，畢竟這個領域對他來說很陌生，他應該更不知道怎麼跟你做愛吧？」不知道Jacob是認真的說，還是隨便敷衍霆宇的回話，但很明確的是Jacob已經開始迴應身旁小帥哥的挑逗，膝蓋也刻意地回頂對方的臀部。

「做愛？誰要跟他做愛！」絕不能讓Jacob把這些對話跟他哥說，不然就糗死了。那些臭直男最得意的不就是連同志都想崇拜他威武天下的碩大。

「你不想？真的不想…」Jacob已經沒有認真在迴應霆宇的對話了，眼光停留在小鮮肉鮮明的腹肌線條和牛仔褲露出的三分之一臀肉上，Jacob坐在高腳椅上的腿刻意張的更開，好讓小鮮肉能假裝擁擠而配合地往自己靠得更近，兩個人身體的磨蹭讓Jacob胯間的巨棒越來越腫脹，即便是夜店裡冷氣很強，兩人都能感受彼此下體發燙的炙熱。

「嗯…他的身材確實是很迷人也很性感，也是我喜歡的型別，但是…他是直男，我也不敢多想。」隔著舞池的右方有一雙貪婪的眼直盯著霆宇放電，那是一個高大壯碩西裝畢挺的黑人，男人的性感是沒人能抗拒的了的，他像一頭非洲曠野上狩獵的黑豹，被熨燙整齊的西服線條約束著，就等待今晚有人解放他的狂野獸性，霆宇知道自己承受不了這種侵略性眼神猛烈的追擊，羞澀地轉過身去欣賞三位酒保們性感的胸肌。

「那我呢？想跟我上床嗎？」Jacob一邊只花百分之一的專注力，言語上逗弄著霆宇，另一方面花百分之九十九的心思，挑逗面前這個背對著自己的鮮嫩的肉體，這個年輕男孩的臀部已經幾乎快貼靠在Jacob的巨棒外磨蹭，Jacob的手也不聽使喚地在男孩的右大腿內側撩撥。

「哈哈，你是天菜浪子，你也不會想安定下來，我們還是當朋友就好吧！」霆宇當然看得出來這兩個人已經開始調情，曖昧的前戲很快會將兩個人的情慾堆疊成今晚廁所裡的第一個高潮，依Jacob的體能狀態來判斷，應該還會有稍晚暗室裡的第二次和跟別的男人回家之後的第三次或第四次高潮，霆宇很佩服這年輕男人旺盛的性衝動。

「也對，我確實還沒打算穩定下來，你還是比較適合我哥那種居家型的男人，你們兩個真的很登對，我很期待你成為他的另一半。」話剛說完，Jacob便直接將面前的男孩轉過來，雙手插入男孩的牛仔褲與臀部間，用力大把將男孩的臀肉緊緊地往自己方向託捧著，那男孩因此微微張開嬌喘的雙唇，下一秒Jacob溼熱的舌身已經霸道地竄進男孩青澀的唇瓣間激動地翻攪著。

「你別再說了，昨晚他不是告訴你了，我只是他事業上的夥伴，他對我沒有進一步的感覺…我也不意外。」霆宇識相不打擾Jacob的正事，低著頭默默啜飲著自己的調酒。雖然Jacob靈活的舌頭和不安分的雙手忙碌地在青春男孩的肉體上放肆，全身的毛細孔都鑽出了上億隻的精蟲，但霆宇幽幽說出口的每一個字的情緒，Jacob卻是聽得一清二楚，停下貪婪的舌，Jacob把頭再次靠近霆宇，右手卻不忘記鑽進男孩的蜜穴周邊，指尖像跳蛋一樣不停的顫動，那男孩被Jacob逗弄的春心蕩漾。

「你聽到他說的了？其實，我覺得他只是很困惑，不知道該怎麼對你表達，或是，他不敢承認自己已經愛上你了…我看你們穿情侶背心就明白，還有，他從來不碰別人吃過的食物，所以，你對他來說真的很特別，我相信總有一天，我也希望你會願意陪伴他。」Jacob認真的表情和剛才發情的模樣判若兩人，霆宇聽得出來Jacob話中的誠懇。

「我…還是想要交男朋友！怎麼可能陪伴他一輩子？」雖然霆宇真的想過陪伴洛克白髮偕老的模樣，但他知道和一個異男交往實在是遙不可及的夢想和無止盡的內心折磨。嘴上對那個臭流氓嫌棄到不行，心底卻嚮往著Jacob說的幸福情節。

「我老哥是個好人，他會照顧你一輩子的。他不像我，我不是個能成家的人。」話才說完，Jacob的嘴唇又開始在男孩的耳際間纏繞，這回熱情沒停下，接著又說「或許你直接表白，能夠將他掰彎也說不定喔！」那男孩的左手已經伸進Jacob沒穿內褲的牛仔褲裡，來回緊擼著今晚即將征服他的獵qiang。

「我…我又沒有非要當他的男朋友不可…他…不可能會喜歡我的。他有很多物件可以挑選啊…伐木場老闆Aaron就介紹了個不錯的女孩給他，他們看起來也似乎對彼此有興趣。」霆宇想起那天洛克送一大把天堂鳥花給Sherry的溫柔浪漫，羨煞了多少農場打工的女人們。

「是嗎？他應該只是不好意思推辭吧。先別談我哥了，去吧！剛才走過去那個棕色長髮的鬍鬚男挺性感的，他已經盯著你一整晚了。」Jacob撇過頭來看著霆宇，那男孩的鼻尖則是在Jacob的側臉頰上不停的廝磨著，像是迫不及待的要帶Jacob進入更激情的互動，霆宇當然看得出，再不放他倆去廁所淫亂一番的話，騷動的精蟲就快要從Jacob的七孔滿出來了。

「你去吧，他激凸的奶頭在呼喚你了。我去外面透透氣。」霆宇站起身來，打算離開。

「如果晚了，你自己先回去。我會挑個帥哥家過夜！」最後這句話Jacob躲在男孩背後只有嘴型沒說出聲，顯然懷中的男孩只是今晚的前菜而已。

霆宇走出酒吧，巷子口有對情侶爭吵得相當激烈，但只看到一個年輕男孩氣沖沖地想要離開，卻又被巷子裡的男人拉了回去，霆宇看不到巷子裡那個男人的身影，兩個人來回又鬥嘴了幾句，男孩用力甩開對方的手憤而離去，只見原本隱身在巷子裡的男人走了出來，昏暗的燈光下雖然看不清楚，但這個男人體格高大挺拔，朝著酒吧門口走來，越走近這個身影霆宇越是覺得熟悉，原來是很久沒聯絡的Warran醫生。

Warran看見站在路燈下的霆宇，泛黃的燈光下，比起剛才那個兇悍的年輕男孩，霆宇顯然更符合Warran欣賞的成穩與溫馴，巴不得當下就拿出後車廂的手銬和警棍當街給霆宇來一場狂野的性愛調教。

「你剛才都看到了？」Warran尷尬地笑，霆宇發現剛才看不清臉的黑影比現在要迷人多了。

「嗯，沒想到也有你搞不定的。」霆宇故意謿笑這個一直自以為可以用屌統治全世界的大男人。

「我就一直沒搞定你啊要再試試看嗎？」Warran坦承自己在霆宇身上初次嚐到失敗的滋味。

「你那招野蠻主人的暴力性愛我真的無福消受。」霆宇光用講的就覺得菊花一陣劇痛。

「那代表我對你非常的著迷，極度地想…佔有你」Warran還是想挽回霆宇的心，或許就是因為得不到所以更想得到的佔有慾作祟。

「然後把我弄痛…不談這個了，最近好嗎？」霆宇覺得自己不應該回想過去，只要保持冷靜就好。

「還不錯，我剛當選了喬治亞州小兒科醫生協會的副秘書長，有一些有趣的新專案可以忙，像是單親家庭的兒童照護，或是社會補助如何落實到兒童開放性別教育的議題，都是我一直想做的，應該會變得很忙。你呢？還在房地產工作和有機農場兩頭奔波嗎？」Warran很想上前給霆宇一個擁抱，他看得出這個男人需要一些激情性愛的滋潤。

「嗯，老樣子，還是兩邊都在進行。」落寞的語氣透露出他乾涸的感情世界。

「所以，你們住在一起了？他不是離過婚的直男嗎？你們真的…?」Warran一直不明白霆宇為何浪費時間在那個沒有結果的大老粗身上，這個亞洲男人難道不懂，以為自己有掰彎直男的超能力只是一個傳說？

「我們是住在一起，但是沒什麼…只是…有些曖昧而已。」霆宇不甘示弱地補上曖昧的橋段，就是不想讓Warran覺得除了他之外，自己身邊沒半個可以談戀愛的好物件。

「所以…你們沒上床？」曖昧又如何，猜也知道渴望又得不到的難耐寂寞，天天侵蝕著這個男人綺麗的夢想。

「沒有，當然沒有！」霆宇急著撇清自己不是一個急待救援的花痴。

「有接吻？或是觸控身體？」Warran輕蔑的嘲笑實在讓人厭惡極了，有一副看好戲的諧謔輕佻。

「嗯…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我們有幫彼此脫過衣服，也一起裸泳，也有在水中接吻…但，不是你想的那樣。」霆宇不知道自己幹嘛跟Warran說這麼多，或許是因為除了Jodie和Candice瞭解他暗戀的煩惱之外，沒有一個圈內朋友可以聊聊這件事，當然更不可能跟Jacob說實話，就怕Jacob跟洛克傳話，那他和洛克就可能連朋友都當不成了。

「那他還真能忍住，換成是我早就把你…侵佔了。」Warran伸出右手在霆宇的左臂上安慰地安撫著。

「我們並不合適，你知道的。」霆宇低著頭，想起洛克那晚在火堆旁告訴他身上刺青弋克罕的故事。

「當固定炮友呢？你不排斥吧？」Warran所幸豁出去，往前靠近一步，大膽地問，但不安分的眼神同時也掃向身旁對他放電，正要過馬路的兩個拉丁裔年輕男孩。

「我當然排斥啊！你知道，我只跟另一半上床的…」霆宇不改聖女貞德的口吻，再次高舉他潔身自愛的貞節牌坊。

「但是，你差一點就先跟我上床了，所以其實也沒那麼堅持，對吧？」Warran再次挑戰霆宇的防線，試圖尋找突破口。

「因為當時我以為…你打算跟我交往！」霆宇覺得自己講這句話實在智障。

「我當時的確有跟你交往的打算，但是，我們在做愛這件事上似乎一直配合不來，我不介意我們可以再找機會先磨合，你覺得如何？」同志夜店周圍的男性賀爾蒙充斥著性愛的氛圍，Warran真的不想放棄到口的肥肉就這樣飛了，就算不能交往，至少也先吃到再說。

「我…真的覺得我們當朋友比較合適。」霆宇真的對他的暴力性愛完全不感興趣。

「我曾認真想過有一天能跟你結婚，在上次你們的慶功宴上，我有跟你提過。或許當時我真的有些衝動但我是認真思考過的。」想起當時的衝動，又將Warran的理智線拉回一些。

「結婚這件事太遙遠了，我們連交往都還沒開始…」霆宇根本不願再多想，注意到Warran飄忽的眼神，似乎同時忙著迴應對街蒼蠅的邀約，霆宇現在只想趕快回家了。

「但我知道你就是我理想中另一半的模樣，你的個性溫和真誠，笑容迷人，身材又這麼…誘人，我們欠缺的只是探索彼此的機會，包含探索彼此的身體。」Warran的甜言蜜語說的真切誠懇，但霆宇的心思已經不在…他在想洛克睡覺前會不會記得在咖啡機裡裝滿水，不然明早咖啡機又是沒裝水就開始啟動…洛克會不會忘記把洗衣機裡的衣服拿出來曬…會不會忘記喝牛奶…會不會…

霆宇發現自己病得不輕，明明站在同志酒吧門口，來來往往的男人都是任何一個可能的機會，霆宇卻沒有好好把握，反而滿腦子裡想得都是家裡那個不小心親了嘴卻感到噁心的臭流氓。

霆宇知道自己就是犯賤，一頭猛往不可能有出口的死衚衕裡鑽進去，他知道自己無藥可救了，只能呆呆地等著自己被悲哀淹沒的那一天無情地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