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蓮池水面泛起了點點微光
敕若雙手一合,變換了個手印,這些微光猛然聚攏,一團巨大的光球向大迦葉衝去。
“你竟然偷取蓮池的力量!”
大迦葉只來得及說這麼一句,便不得不閉上嘴,瘋狂生長的蓮花蓮葉阻擋了他們的退路,他只能同幾位尊者一起硬生生扛下來。
西天蓮池從未衰敗,其間沉澱的法力是他們任何人都無法想象的巨大。
大迦葉連受幾擊,眼看著就要扛不住,而敕若仍然從蓮池中汲取著源源不斷的力量。
“你們將我禁於蓮池之底,就應該要做好這樣的準備。”敕若淡淡道。
大迦葉一邊打散不斷襲來的光球,一邊斥道:“同那凡人混久了,你竟也以無恥為榮!”
敕若不答,只是光球越發密集。
震動也越發猛烈,蒙通支著掃帚都快站不住,心覺不妙,急忙吼道:“蓮池支撐不住了,快離開這裡!”
有些小童跟著他離開了,但更多的人卻依舊留在那裡,想一睹此戰風采,以後可作談資,也可抬高自己的身價。
大迦葉心道不好,也吼道:“離開這裡!”
剩下的人卻沒怎麼動。
只是光球太過密集,那些人幾乎看不清蓮池中心的人影。
誰也不知道蓮池是怎麼炸開的,大迦葉和那幾位尊者受了重傷,觀戰的小童們死的死,傷的傷。
蓮池中的水混合著血跡,漫延開來,很快淹沒了周圍。
敕若依然靜靜看著,那些瘋長的花葉此刻像是戳破了氣般迅速縮小枯萎。
敕若走到大迦葉身前,“我記得你也是從人間來的。”
大迦葉恨恨望著他。
敕若垂眸,輕聲道:“你還記得人間的蓮花是什麼樣的嗎?”
說罷也不求迴應,轉身離開。
“敕若尊者!”一道洪音突起。
梵音唱響,蓮池水收。
大迦葉艱難地跪下,熱淚盈眶,“佛祖!”
敕若靜立,“如果你知道有這麼一天,你當初就不會放我下凡。”
金光背後傳來低沉的聲音,“非也,我知道會有這麼一天,所以當初放你下凡。”
敕若笑笑,“放我走罷,他不會受我所迫,為你們所用,又何必強求?”
他一語道出佛界的算盤,既有靈體,又有花子夭體內的歸墟之力,靈體為質,凡人受其脅迫,佛界必居於六界之首。
“敕若尊者,你可知當初我手植這片蓮花的原因?”金光背後的聲音問道。
“斷不是為了觀賞罷。”
金光之後傳來輕笑,“便是如此了。”
大迦葉一眾人聽得目瞪口呆。
“後來這原因卻愈發複雜了起來,”佛祖說道,“如今你打破這蓮池,倒也成全了當初我的心意。”
“走罷!”
良久之後,金光裡的聲音突然長嘆一聲。
敕若睜大眼,轉身就要走,生怕會反悔。
“敕若,”佛祖又叫住了他,“我即無心惹塵埃,你亦勿生妄執嗔。”
敕若腳步一頓,回過身,拜倒在地,“多謝佛祖!”
☆、第九十四章
在去往歸墟的路上,敕若幾乎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
反反覆覆參悟著臨走前佛祖的話,始終無法平靜下來。
他知道佛祖是在告訴他,當初讓他下凡就像他當初手植那片蓮花一樣原因簡單,只是到了後來,因果糾纏,越發不可控,原因也就變得複雜起來。
如今蓮池已破,那些複雜的含義自然隨之而消失,正如佛祖放他離開,其背後的深意也就不再存在。
……
海面平靜,微瀾起伏。
敕若捏了訣,一個閃身,到了歸墟上空。
仍舊是深不可測的巨大漩渦,敕若用靈識探了探,並未發現任何氣息。
只道是花子夭不知道他來了罷。
敕若閉上眼,平躺在水面,像上一次一樣順著歸墟的漩渦逐漸漂流向下。
只是這一次他心急了些,體內催動調息,比歸墟本來的速度快了不少。
漂著漂著,敕若逐漸感覺不對。
他雖然閉著眼,但對光的感覺還是很敏感的,在經歷了一小段黑暗之後,怎麼又會突然明亮起來?
敕若睜開眼,驚呆了,本應該愈發黑暗的歸墟底部,卻安上了無數個碩大的夜明珠,在不斷流動的水流間趨於靜止的漂浮著。
朦朧的熒光照亮了歸墟底部,儘管這片光之外又復回濃稠的黑暗,但就這麼一點光,也足夠溫暖人心。
一串串的夜明珠逐漸向下,變得渺小如米粒,敕若旋身向下,他知道光的終點是什麼。
越往下游,周圍似乎就更明亮,敕若顧不得其他,只想快快到達歸墟之底。
這時他才知道,他以為長羅被關在離歸墟之底很近的地方,實則不然,歸墟之底比他想象的,或者比所有人想象的都還要深,只是無盡的黑暗矇蔽住了。
敕若心跳得越來越快,他知道很快就要到了,只是眼前還依然只有碩大的夜明珠,沒有任何氣息。
但敕若往下仔細望了,眼前這顆的確是最後一顆珠子了。
正思忖著這是怎麼一回事,他就被一股力量拉了下去。
“好冷!”
這是敕若的第一反應,環顧四周,白雪皚皚,自己似乎在某個山崖邊上,還有凜冽的寒風肆虐。
可憐他只著了件單衣,這冷卻是實打實的冷……
身後有腳步聲踏雪而來,他轉過頭。
紅衣灼灼如火,映著這蒼茫雪地,絕世而獨立。
“和尚,你是不是很愛我?”花子夭微昂著下巴,很得意的樣子。
敕若一笑,正要說話。
花子夭走過來,一個甩手將手上的大氅披在了敕若身上,“傻和尚,這兒現在正是冬天,你怎麼就找來了?”
敕若和他鼻尖對著鼻尖,離得很近,大氅似乎才被烘烤過,整個都透著暖意,他抬了抬,正要問,“唔……”
像是噬咬般的兇狠親吻讓敕若喘不過氣來,“唔唔”叫了幾聲,得到的卻只是更猛烈的迴應。
腰間和放在後腦勺的手也如鐵箍般逐漸縮緊,敕若腿軟得站不住,兩人緊貼著,連手都放不下,敕若推不動,也放不下手,只好伸出來,環過花子夭的脖頸。
這似乎有些撫慰眼前人,親吻的力度逐漸小了下來,敕若喘過氣來,嘴角銀絲跟著落下,花子夭湊上去,輕輕吻著。
敕若微張著嘴,溫順乖巧地任由花子夭攻城略地,並有些笨拙地迴應著。
紛紛落下的小雪都又將花子夭走來的腳印覆蓋住,花子夭才稍稍鬆開他,語帶笑意,“我就知道你會來找我。”
所以才一直很努力的馴服歸墟之力,為己所用;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