條狗養半年多都有感情,何況是睡過的人了。大家都不是太脫俗的人,這種時候,也別真太勉強自己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畢竟,他袁故,也是真的那樣喜歡過譚東錦,喜歡到想起這個人心肺都會疼的地步。
☆、第59章
陳妍的案子第二次開庭的前一天晚上,袁故一方面是心裡沒底,一方面是實在覺得放心不下,他去淮南看過林木之後,思慮了一會兒,他向袁因要了溫喬的地址。
敲開門的一瞬間,裡面的男人眼裡劃過一絲微微詫異。“袁小少爺?嘖,貴客。”
袁故看著溫喬,男人沒穿西裝,也沒有仔細打理過髮型,就套了件鬆鬆垮垮的休閒t恤立在門邊,略顯凌亂的頭髮下一雙慵懶清麗的眼。溫喬一伸手推開了門,輕佻地揚了揚眉,“進來吧。”
袁故沒走進去,他立在門口半米遠處,“不了,我就不進去了,我就是想問一下明天的案子。”
溫喬上上下下打量了眼袁故,許久淡淡開口:“問。”
“你打算怎麼打,對方是方淨,你……”袁故斟酌了一下,“你做準備了嗎?”
“我不是說了嗎,我溫喬這輩子打官司沒輸過。”溫喬換了個姿勢倚在門上,“你就別操這份心了,早點回去歇著吧,或者你陪我進來歇著也成啊。”他笑著看向袁故,眉眼彎彎。
袁故注視著那人狐狸一樣的笑,沉默了一會兒,“袁因說你這輩子就打過一場官司。”
沒輸過,呵呵。溫喬你他媽真好意思說。
溫喬摸了摸鼻子,尷尬地笑了一下,“那我好歹也是打贏了不是。”他看了眼袁故,袁故的眼神還是漠然裡帶著絲沉默,半晌,溫喬無奈開口道:“那你說你想怎麼樣?我怎麼做你覺得能心裡安定些?”
“你把你打算怎麼做和我說一下。”
溫喬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袁小少爺,我怎麼說你都不會放心的啊!”看樣子上一回譚東錦和方淨在法庭上著實是給這孩子留下了陰影,溫喬可以確定,無論他怎麼解釋袁故心裡還是沒底,這時候說啥他其實都聽不太進去,袁故其實是有些慌了。
溫喬忽然笑了一下,“袁故,請我喝酒吧,我喝高興了我說不定就和你談談這案子是怎麼回事。”套著大號白色休閒t恤的男人就那麼倚在門上,抱著手臂,一雙眼裡倒映著袁故的沉默模樣,“反正是睡不著,做什麼都無所謂,你挑地方啊?”
二十分鐘後,兩人坐在秦淮河邊,旁邊擺了一箱子的啤酒,後面停了一輛溫喬租來的大眾。
袁故實在是不想去酒吧這些吵吵嚷嚷的地方,他跟溫喬坐在河邊,冬天的大晚上風很大,吹得人有些睜不開眼。袁故伸手拿了一瓶啤酒,撬開蓋子就灌了一口。
溫喬側著臉看著袁故的模樣,風吹起溫喬原本就不怎麼溫馴的劉海,忽然就有那麼一兩絲的邪肆。
“說吧,你打算怎麼弄?”袁故嚥下喉中的酒,扭頭看向溫喬。
“這事其實沒你想的那麼複雜。”溫喬收回視線,伸手從箱子裡拿出一瓶啤酒,“你看著方淨的路數奇詭,就覺得他是個厲害的律師,其實那不算厲害。改年齡這一手,你看著高明,其實也是最失策,想證明一個人活了十八年,人證物證太容易蒐集了,你喝瓶酒的工夫,我能給你找出一串來。”
溫喬邊說邊伸手掰啤酒瓶蓋,沒掰開。再試試?依舊沒掰開。然後溫喬摸了把鼻子,把啤酒瓶往袁故那一遞,“幫我開一下。”
沉默了一會兒,袁故伸手撈過啤酒瓶,手蓋在瓶蓋上,微微一用力。砰一聲響後,他把啤酒重新遞給溫喬。溫喬笑呵呵地把酒瓶子接過來,喝了一口後接著說下去,“這事你得這麼琢磨,他們已經到了動用背景修改戶籍這一步了,這麼大手筆,廢那麼大勁兒,還容易被拆穿,這充分說明他們差不多快走投無路了。這場官司裡最重要的物證就是那盒錄影帶,這東西在你手上,你心裡沒底,他們那兒就是徹夜難眠啊。”
“他們說錄影帶是假的怎麼辦?”袁故皺著眉看向溫喬。而且這東西是方淨那兒拿的,難保方淨沒動過手腳。
溫喬就跟電視廣告裡那抱著優樂美的女孩子一樣雙手小心捧著著啤酒瓶子,時不時溫溫吞吞地喝一口,聽見袁故的話他回頭看了眼袁故的臉,忽然輕輕笑了起來,“錄影帶可以經過處理,但是,截圖一目瞭然,人總歸是他殺的吧?剩下的爭論點不過是殺人行為的本身該怎麼定義。”他看著袁故還是一副沉思的模樣,忽然輕輕說了一句,“總之,有我呢。”
袁故扭頭極為不信任地看了眼溫喬。溫喬手中的動作一頓,“我看上去那麼不靠譜嗎?”
“也沒別的選擇了。”袁故極輕地嘆了口氣,仰頭灌了口啤酒。這都已經這樣了,法庭上的事他也的確是門外漢,除了勉強相信一下溫喬,他也是沒別的選擇了。
這邊被狠狠鄙視了一把的溫喬挑了挑眉,他看袁故這一臉的憂心忡忡,好心帶他出來散散心,這人沒感覺出他的心思就算了,還一臉貨真價實的嫌棄。這要擱在十年前他十七八歲血氣方剛的年紀……算了,感慨年輕真好的溫喬搖了搖頭,喝了口酒。
“我聽袁因說,你之前在鄂爾多斯放羊?”袁故忽然問了那麼一句。
溫喬一口酒差點噴出來,他一邊劇烈咳嗽一邊瞪大眼睛扭頭看向袁故,“你哥這麼說的?”
“嗯。”袁故點點頭,想了一下他補充道,“他還說你前兩天沒訊息是因為你在鄂爾多斯蹲守抗災,沙塵暴什麼的。”
溫喬伸手用袖子擦了把嘴角的酒,半晌他嘴角還是忍不住抽搐了一下,“你哥……挺實在的人啊,說的……也差不多吧。”溫喬想了會兒,繼續喝那瓶還沒喝完的酒。
“鄂爾多斯……”袁故眯了眯眼,他喃喃道,“有草原吧?”
“有啊。”溫喬看向袁故,“不止有草原,還有馬,你會騎馬嗎?”
袁故扭頭看了眼溫喬,他還沒說話,面前這人忽然就展開了一種自我□□的迷之氣場,“在草場是騎馬是件很痛快的事啊,一人一馬往那兒一站,視野裡除了草就是天,風吹起來的時候,全世界都靜了。”溫喬忽然認真看了眼袁故,“有空,我教你騎馬啊,學嗎?”那一瞬間眸子燦若星辰。
“不學。”袁故淡淡回了兩個字,轉開了視線。
溫喬注視著昏暗夜色中少年人雪白的脖頸,袁故仰頭又灌了口酒,那一幕忽然就讓溫喬轉不開眼了。說不上那感覺是什麼,溫喬只是單純覺得,袁故喝酒的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