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直觀的看清腿部的肌群、血管和神經。

“然後找到股動脈、股靜脈和隱神經，處理、結紮……”

“肌肉就這樣直接切斷嗎？”

段然捧著用一次性單子裹住的下肢固定，見主刀在處理好神經血管後，就直接用刀切開了上部分的肌群，露出了白森森的股骨。

“嗯，在截斷股骨的平面下2～3cm處切斷，便於縫合包住股骨殘端……”

主刀說話的功夫已經處理好了骨膜，而他對側的馮林則裝好了線鋸遞給他。

“現在鋸斷股骨，扶住。”

“嗯。”

段然固定好下肢，全神貫注的看著主刀的動作，把學過的知識和現在的直觀所見相結合，腦中有種瞬間通透了的感覺。

“……”

場外的蘇易晨坐在患者頭部位置的麻醉機旁，從他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段然大半個正面，而他此時也正好將段然認真的表情看在了眼裡。

蘇易晨突然心裡一熱，趕忙把視線移到了監控器上，他發現自己這樣看著段然在手術檯上的樣子，居然會很有感覺，會有……衝動？

“現在處理後側的血管和神經，先分離出股深動脈、股淺動脈雙重結紮，然後找到坐骨神經……”

主刀的動作乾淨利落，馮林的配合也十分到位，每一步都清晰準確。

“很重吧？用不用我換一下手？”

女實習生見段然的手臂往下沉了沉，好心的想要換他休息一下，因為自己在臺上就是給擦血什麼的，都沒出上多少力。

“沒事，馬上就要斷完了。”

因為只剩下最後切斷下部肌肉了，所以段然稍稍活動了一下換換勁，在股骨斷開之後，廢端沒有了骨頭和肌肉的支援牽扯，他就感覺到重量突增了好多，段然心想果然都說‘死肉’重……

“松止血帶，把廢肢包好，給家屬看看去吧。”

主刀徹底斷開肌肉之後，讓段然把廢肢拿下臺，自己這邊開始仔細止血，準備縫合了。

“好重……”

段然看了一眼血淋淋的斷端，覺得中間的那根白骨真是醒目，他用單子蓋包住之後，抱下來和劉宏勝一起給放到了地面早已鋪好的大塑膠上。

“感覺怎麼樣？”

劉宏勝看了看蹲在自己對面的段然，微笑著問了一句。

“還好。”

段然做了個深呼吸，幫劉宏勝處理完之後，因為他已經接觸了有菌區域，所以就沒有再上臺，而是站在臺下看他們縫合了，這個時候蘇易晨也走了過來，站在他旁邊不遠處看手術。

“眼鏡不舒服。”

感覺自己的平鏡卡著鼻樑有點不舒服，手套還沒摘的段然不放便自己去扶，索性歪了歪臉湊到了蘇易晨的面前。

“……”

蘇易晨瞥了段然一眼，直接伸手把他眼鏡摘了，剛想揣進自己兜裡，頓了頓還是放在了一邊的桌子上。

“謝謝蘇老師。”

段然在後面飄飄的說了一句，就轉回頭繼續看手術，這個時候，主刀已經用皮瓣包住殘端，很快完成了縫合，在他留置完引流膠條包紮好傷口後，段然才上去幫助把患者抬到了推床。

“呼……”

因為不用像在韓旭身邊時那樣管患者，所以段然在下臺了之後就沒急著回科裡，而是趁著大家不注意自己，拐進了蘇易晨帶他去過的那個專用安全走廊，那裡，已經是他們兩個人的秘密基地了。

段然倚牆抱膝的縮坐在牆邊，默默的出了會神，這畢竟是他第一次做截肢手術，親眼看著一個好好的人變成了殘疾，段然心裡難免有些感慨。

對他們醫生而言，這不過是一次幾十分鐘的手術而已，而對那個患者來說，卻是真的是一生的改變……

“倒計時……十分鐘吧。”

段然自己待了一會，然後抬起手腕看了看錶，按照蘇易晨一向處理術後患者的速度來計算，差不多這個時候也已經完事了。

沒等分針走過五分，段然就聽到了下面一層樓道門開關的聲音，他依然坐著沒有起來，只是歪過頭看向了樓梯。

反正樓道里清潔員每天拖三遍，又沒什麼人過來踩，所以就算是地上也乾淨的很。

“怎麼樣？”

蘇易晨顯然走的有點急，爬上樓梯後深呼吸了兩次才穩了氣息，他索性也乾脆蹲在了段然的面前，然後伸手拍了一下正歪著頭向自己傻笑的某人。

“我很好啊。”

段然一看到蘇易晨心情就變的很美好，他的視線緊盯著蘇易晨的臉，然後把壞笑著把臉湊了過去。

“以後見多了就習慣了，骨科的還好，等你到了腦外……”

後面的話蘇易晨沒能說下去，因為他的嘴已經被段然給堵上了，而隨著段然的深入，他們也慢慢的變成了段然伸直腿坐著，而蘇易晨分開腿跪在他身體兩側，然後自己坐在段然腿上的姿勢了。

蘇易晨有點偏愛這種自己低頭和段然親吻的姿勢，大概是一種心理上的平衡感作祟吧，誰讓段然比他高呢。

“……我想在手術室裡做一次試試。”

一個深吻結束，段然舔了舔自己已經濡溼的唇，眼神熱切的緊盯著蘇易晨的臉。

雖然他們之間還沒有進一步的發展，但不影響段然時刻對蘇易晨的肖想，和他將這肖想轉化為挑逗的實際行動。

“嗯？”

原本也十分情動的蘇易晨聞言猛然清醒，他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臉上寫了‘色狼’兩字的段然，真有一板子拍死他的衝動。

但是蘇易晨是文明人，所以他秉持了君子動口不動手的原則，直接站起身來準備走人。

“蘇～我們晚上吃什麼？一起去逛超市吧。”

段然極其不厚道的拖了個顫音，還賴在地上不起來的拉住了蘇易晨白服的衣襬，雖然他自己已經快忍不住笑場了，但是看蘇易晨起了一身雞皮的樣子更有趣。

“……”

蘇易晨不轉身只回頭的俯視著段然，見他眼中露出了濃濃的興味，蘇易晨輕輕的哼了一聲，扔出兩個菜名後揚長而去。

“紅燒排骨，醬豬蹄。”

……

“不要吧……”

段然短暫的沉默後，哀鳴著爬起來追向了蘇易晨，他這幾天都不想吃肉了！

還排骨和豬蹄……

嘔……

第53章 潛痛

在段然良好的認錯態度和自我反省下，蘇易晨終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