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章
我與大殿下皆睜大雙眸,不可置信的望著眼前那個如同梨花般優美的少年,在微弱的光線下,他額前的髮絲微微飄拂,空氣之中除了血腥味與彈藥味還夾雜著一絲不可察覺的淡淡清香,似乎是從這個纖秀少年身上散發出來的,如此的恬寧而清淡,假如沒有看到他手中執著的帶血刀刃,或許這樣一個出塵清逸的少年也只適於清新淡雅的險境之中。
只是這人,無論是多麼的出塵高雅,當他的雙手一旦沾染上鮮血,就變得再次不復從前般的清澈寧靜,而是一種靜默冰冷的孤獨,這種感覺正是從眼前的少年身上源源不斷溢位的。
孤獨,除了漫天的孤獨之外,我還感受到了隱藏在其中的恨意。
刀刃上的鮮血已經乾涸凝結在泛著冷光的刀鋒上,地上的血變成了暗紅色的痕跡,混著汙濁的泥土最終消逝於空氣之間。
“皇兄,她不是你可以碰的人。”少年沉吟許久,終於開口出聲,只是言語之中不帶一絲殘存的溫度,也毫無半分的怯懦膽顫,似乎前一刻的清雅得如同月華般寧靜的少年已經消逝,而眼前的他則是一個冷靜得近乎冷漠的人。
大殿下不由得微微眯起雙眸,薄唇抿成冷峻的直線,淌著鮮血的手握得咯咯聲響,近乎邪佞般的眼眸迸發出仇恨深究的光芒,我想他心底也如同我一般的感到詫異。
我警惕萬分的望著眼前的大殿下,唯恐他反擊。藏匿於衣袖下的匕首悄然下滑至手腕上,準備不時之需,我知道大殿下這個人城府及深,若是不小心,定然會被他反擊,到時候我們若想要從他的手中逃開,就變得更困難了。
突然之間,對面的男人爆發出一陣低低的笑聲,但是這笑意並未到達他的眼底,他微抬起頭顱,臉上的神情似笑非笑的開口:“沒有想到我們幾個兄弟之中,最會演戲的居然是皇弟你呢,現在的你才是你的真本麼?想必就連父皇知道以後,恐怕也會大吃一驚吧!”句句嘲諷話語夾雜著寒霜般的冷意,眼眸之中滿是報復的快意,大殿下是故意要這般做的,為的不過是刺激眼前的少年。
就在這樣的凝滯得快要一觸即發的氣氛之下,突然之間,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之聲,聽聲音,也有略略十幾人,而且聲音嘈雜,想必是到後院尋找大殿下的人馬。微蹙眉頭,不由得向對面的男人看去,只看他嘴角微微上挑,一張不羈的臉頰透出的狠絕的意味,他心底所想的興許就是此刻這樣引起外面人馬的注意。
但是,我是絕對不能讓他所想的變成現實,我必須先發制人的將他控制住,如果被外面的人馬發現,只怕這一次是在劫難逃了!
“快,快一點,一定就在附近,若是找不倒大殿下,你們也就不用回來了!每個房間都給我仔仔細細的翻過一遍,大殿下不可能從這裡失蹤的!”外面忽然驟起的聲音讓我們幾個人皆為渾身一顫,現在的情形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每一秒的時間對我們來說極其珍貴。
“你們幾人去那邊的房間找找,你們兩個搜一下這間房間!”那話音剛剛落下,就聽到腳步聲陡然向著這裡逼近。
不行,已經無法等待了,若是這般下去,只怕我們等會只能受制於人的被大殿下的人馬給生擒!眼神一閃,我的刀刃已經落向對面嘴角微掀的大殿下,冰冷的刀鋒亮著嗜血的屠殺,沉著的與眼前的男人那雙同樣淡綠色的眼眸對上:“假如不想這把刀在你脖子上的話,叫外邊的人全部推開!”說罷我的刀鋒更是貼近了他的肌膚。
感覺到刀鋒之下抵著的就是他柔軟的面板,但是出乎我意料的是,雖然我的心底極其緊張,但是單手緊緊握刀的手臂卻不見一絲的顫抖,定然的抵在他的咽喉之上。
“呵呵,你認為我會如此傻放走自己的獵物?”他不怒反笑,只是這笑中滿是殘忍的報復。
心中不由得一惱,眯起一雙好看的水眸,抵在他咽喉上的刀鋒煞是向前逼近幾分,手臂也加大了力道,尖銳的刀鋒很快就將他咽喉上薄弱的肌膚劃開,猩紅的鮮紅滴滴溢位,漸漸沾滿了眼前的匕首,將匕首覆上了一層妖冶的血色。
“讓他們統統都退下!”我從來不知道自己可以如此的冷靜,即使在面對這樣情況危急的時刻,壓低的聲音滿是寒意,仿若變了一個人般的冷酷無情。
“唔!”喉頭之間溢位悶哼一聲,雙眼驟然眯成危險的弧度,我手中的匕首再次向前刺入半分,更多的血順著刀鋒緩緩流下,將他前的衣襟沾上了猩紅的痕跡。
“你們都退下!我想一個人在裡面靜一靜!”
“大殿下??”外面的人剛剛想要進入,聽到他聲音腳步似乎有些遲疑,但仍舊想要確認般的小心挪動上前。我對上大殿下的眼睛,冷眼望著他,示意阻止那些人的前進。
“混帳,我不是說要你們退下的麼?”他眼神瞪著我,嘴裡怒吼著。果然腳步聲陡然停止不前,仔細聽似乎漸漸退了出去。我的心底才有一絲的僥倖,但仍然不敢有所放鬆。
“現在你可以放開我了?”他冷哼一聲。
我看似要放開手中的匕首,下一刻,動作迅速的讓人無法反應過來的,他的身上已經中了我的梅花針,身子緩緩地倒在地上,眼睛開始變得渾濁模糊。
定了下心神,對上身旁若有所思的二殿下,似乎心有感應般的抬眸與我的視線對上,看到他眼中一閃而逝的複雜光芒,而後朝著我露出清淡的笑意。
“我記得你曾經說過,你是絕對不會放過自己的獵物。所以我必須要這麼做。”指尖撫上手腕上的梅花針,細細的感覺上面每一次心製造的微笑針孔,已經不記得這個銀質護腕在我危險的時候保護我有多少次了。
跟上次亞瑟一般,我並沒有發那些淬了毒的毒針,而只是單純的麻醉劑而已,對於大殿下的懲罰,這已經不屬於我所依附的範圍之內了。
“我們走吧!”朝著對面的二殿下露出一絲輕鬆的笑意,轉身向門外走去。但卻在下一刻手腕被人從後面扣上,我愕然回頭,看到他眼中閃爍不定,一雙清澈如煙的眸子定然的望著我,裡面清晰的刻畫出我的容顏,這樣的眼神既讓我熟悉又是我所陌生的,心中忽然感到悸動,不由得想要後退,卻發現他已經早先一步放開了我。嘴角雖然在笑,但不知為何染上淡淡的苦澀孤寂:“剛才真的謝謝你,只是下一次,我希望是能由我來保護你!”
突然感到自己的眼前模糊一片,心中的悸動越來越清晰,似乎有什麼東西開始破曉而出般一層層剝落,眼前少年的面容與心底最深處的某個影子漸漸的重疊在一起,慢慢的清晰,慢慢的清晰。。。。。。
垂斂下眼眸,眉宇籠上了淡淡的悲傷,那個淡雅如風的少年站在高高的山崖之上,臉上永遠都帶著輕柔溫潤的笑意,崖壁上的蒲公英灑落在他的肩胛還有衣服上,白色的絲質襯衫被激烈的海風吹得漂拂飛揚。
女孩粉嫩雙頰因為激烈的運動而變得緋紅豔麗,笑呵呵的毫無一點猶豫的撲到少年的懷中,雙手纏上他的腰身,撒嬌一般的蹭在他的懷中。
突然之間,眼中浮現出來的卻是女孩沾滿鮮血的衣裙,以及少
年妖冶的綠眸。畫面再次轉換,兩個糾纏的身影漸漸浮現,纖細的少年柔軟的倒在男人壯的膛之上,曖昧的喘息,魅惑的呻吟,糾纏的廝磨生硬,燭光搖曳,殘燈剩影,滿室的情慾氣息。
我微微啟唇,顫抖的往後退去,想要說些什麼卻可悲的發現自己本無法發出聲音,腦子如同被重錘狠狠砸下,快要爆炸般撕裂,雙手扣在腦袋,腳步虛浮無力的徐徐後退,望著眼前那張擔憂的如玉面龐我的心卻如同掉落冰窖般的徹骨。
好不容易的雙手攙扶在一旁的桌子上,我才漸漸有了透氣的感覺,閉起的雙眸有些無力的睜開,雙眸之中已然恢復成原來的清明冷靜,看到對面的少年探究般的眼神,我淡然一笑:“對不起,剛剛我只是口突然感到沉悶,讓殿下受驚了!我們還是儘早逃出這裡,待會還請殿下小心謹慎的跟著我!”
我決然的轉過身,將所有的注意力放在外面。
雙手扣在他的顯得略微冰冷的手腕上,一路穿梭在後院的長廊之中,小心翼翼的觀察周圍的環境。卻沒有想到百密一疏,就在快要穿出長廊直達後門的時候,仍舊被幾個巡視的對方手下發現,霎時之間,槍聲再次狂烈的響起。
緊緊拽著殿下的雙手,躲避在一側的石柱後面,再趁對方不備的時候迅速朝著靠近後門的石柱跑去,槍聲,人聲,硬物被撂倒的聲響全部清晰的交織在一起,轟然乍響一片,耳膜都被尖銳的巨響震得有些發麻。
手裡的槍支剩下最後的三顆子彈了,額前不由劃過冷汗。
深深呼吸了一口氣,正打算衝上前去的時候,卻發現一輛黑色的轎車直衝向前,竟然是朝著我們兩個人的方向而來?!當下心中不由得大吃一驚。正要防備的時候,裡面的人卻喊道:“大小姐快上來!”我心中不由得一個機靈,連忙朝著車身望去,果然有暗門上的標記。當時想也不想的拉起殿下朝著車上跑去。
車子前面有兩個人,身著黑色西裝,身上渾然散發凝重的肅殺之氣。
沒有想到這兩個人能夠突破所有的圍堵。車子在原地一陣旋轉之後,猛然加快油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了出去,把後面的人甩得遠遠的。
“虎堂主怎麼樣了?”突然想到虎很有可能還未擺脫危險,我沉聲問道。
“大小姐放心,虎堂主已經安全脫離危險。”前面男子恭敬回答,我才猶如大石落地般的暫時放鬆了警惕,身子軟軟的挨靠在後面的椅靠上,經過剛剛的激烈一戰,我的力氣已快要耗光,終於安全之後我才鬆了一口氣。
即使是緊閉起雙眸我也能感覺到此刻落在我身上那方溫柔的視線,終於受不了的睜開雙眸,看到身旁的二殿下正溫柔的望著我,近乎迷戀一般的眼神讓我感到幾分的不自然。
撇開眼神,我假意將目光放在外面呼嘯而過的景物上,卻漸漸的發現了事情的不對勁,心中的疑慮慢慢生衍。望向前面的兩個男子,身子稍微傾身上前,其中一個那握著方向盤的男子手掌骨骼乾淨修長,卻沒有看到暗門為每個成員紋上的痕跡。
之前為了防止有奸細混入暗門之中,暗門便在每一個成員的手臂之上刺上暗門的標記,這種標記極其微小。不容易被人發現,但若是仔細觀察的話卻會在他的手臂上看到一直肅殺冷酷的青龍頭像。
但是此刻眼前的那雙手掌卻乾淨無比,毫無紋路過的痕跡,感到自己渾身被一層寒意緊緊包裹。
“你們究竟是什麼人?!”手槍抵在其中一個人的太陽上。前面通往的方向儼然與暗門的方向是相反的另一條路!從前面的反光鏡突然看到那個男人的嘴角泛起一抹冷魅的弧度。
心底一驚,還未來的及反應之下,車子一個劇烈的旋轉,我的身子因為慣而向後跌去,本以為會撞上一旁的玻璃,卻再跌落的同時被一個柔軟的懷抱接著,靠在他泛著冷香的懷中倒在後面,搖搖晃晃了幾十幾秒的時間,尖銳的剎車聲後,車子才緩緩停下。
一時之間,靜默籠罩著整個車子,從某個少年的懷中抬頭,我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前面的兩人早已不見,而沉悶穩重的腳步聲卻從另外一個方向響起,朝著車子的方向逐漸的清晰。
100章
外面的腳步聲逐漸清晰,每一步都穩穩的落在地面,那種恍然的熟悉與陌生在心底慢慢發酵,似乎從前也有過這樣的一幕。
當車門開啟的一瞬間,一個臉上帶著銀質面具的男人出現在我們面前,那露在外面的輪廓有稜的下顎此刻彰顯出幾分的漫不經心,我當然明白,這是獵物到手時的快意。
神秘的狩獵者。。。。。。五年之後最終再次碰到。
幾乎默契的沉默,我率先走出了車子外面,暴曬在陽光霎時讓我有一瞬間的睜不開眼睛,火熱的陽光打在我的身上,那種窒息般的灼熱感透過滾燙的地面一直傳遞到四肢百骸,但恐怖的是,我的身子絲毫感覺不到半分的熱意。一切似乎都是寒霜驟具,猶如墜入冰窖中的渾身徹骨冰寒。
前面不遠處幾十個黑衣手下整齊劃分的排列在一旁,手中皆握著的肅殺嗜血的槍支,神情冷漠黯淡,如果不是那微微起伏的膛,定會給人一種人偶的錯覺。
側眸望了一眼就站在我身旁的二殿下,他眼中的神情隱晦難解,猜不透此刻他心中的想法。
斂下心中的疑惑與緊張,卻發現下一刻那雙祖母綠般澄澈的眼眸緊緊落在我的身上。眼神溫柔清雅,讓我下意識的想要回避,匆忙般的逃離那樣一雙似曾相識的眼眸。
那個被稱為“狩獵者”的男人身材挺拔健壯,身上彰顯著成熟男人的成熟狂野,嘴角喜歡噙著透析一切的笑意,指尖上那顆耀眼的琥珀色的扳戒與他那雙同樣色澤的眼睛透出了詭異神秘的光芒。
他只是微微一笑,緊接著轉身,猶豫了幾秒鐘的時間,我終於抬起腳步跟上他的步伐。現在這樣的局勢之下,我們顯然已經成為他人的魚餌,任由他人的擺佈,而且我有一種很強烈的直覺,這個男人比表面上看起來的還要深沉,他不像大殿下會將所有情緒顯露在臉上,所以在他的面前,任何人都猜不透他的想法,會讓人有種束手無措的感覺。連同我們也不例外!至少現在我絕對有理由相信,只要我的腳步向後逃跑半分,不到幾秒鐘的時間,就會成為渾身黑洞的子彈祭品。
雖然心底感到不安與慌張,但現如今的情況只能等待“血煞”的到來,雖然不想看到屠戮的發生,但這已經是最後的機會了。
指尖悄然落向一刻淡綠色的固體,神情態若得跟著前面的人,眼角的餘光卻是迅速的掃過那綠色的東西。這個東西是暗門特意研製的帶有暗香的標記,這種看似小巧的藥丸類固體實則是一種香味標記,而在暗門最新的研製之中,電子香味的導航可以據這個標記找到人所在的地點,並且這個東西在陽光下更易揮發。只需不用十分鐘的時間就可以完全消逝在空氣之中。
只希望他們找到我們速度比我想象中的要快。。。。。。
跟上一次一般,這一次雙眼依舊被人纏上布條。雙手被人反手綁在後背。以防我們的逃跑。
“請上車!”毫無情感如
同死人一般的冷漠語氣,讓我心底不由得暗歎,無可奈何的跟著上了車子,感覺二殿下就在我的身邊,那略微冰涼的雙手覆上我的雙手。耳邊傳來他依舊平淡的聲音:“不用害怕,他們要對付的只是我而已。”一句話說得如此風輕雲淡,彷彿走在刀刃上的那個人不是他,這樣的沉著與冷靜,倒是讓我感到不解了。
車子一路上平穩卻快速的前行著,我們兩人保持了共同的沉默,安靜得等待最後一刻的到來。
過了大概有一個小時的時間,終於感到車子穩穩的停下,鼻間被淡淡的青草香縈繞,心思不禁動搖,想來這裡一定是遠離市中心的郊外,泥土與花草的香氣過於濃郁。
車門開啟的聲音,有空氣灌入車內,柔和的光線照在我們兩人的身上,似乎我聽到身邊的二殿下摔下踏出了車子外面,我沉吟瞬間,也緊緊跟著下車。
忽然眼中的黑布被人揭開,手中的束縛也暫時得到了自由,剛剛一鬆綁,我有些憤懣的皺起眉頭揉著自己被糙麻繩綁得有些生疼的手腕,看到上面陡然被麻繩勒出幾道紅痕瘀青,在白皙的手腕上顯得有些觸目驚心。眼眸匆忙掃過周圍的環境,眼前是一棟白色的別墅,而二殿下眼神與我交匯的瞬間皆有幾分的茫然皆有幾分的茫然。
如果這個男人是要殺二殿下的話,方才就應該殺了我們,為何此刻又要帶我們到這樣的別墅之中?
總覺得這個陷阱似乎不是我所想象的那麼簡單。必須要時時防備。
“二殿下,歡迎你來到在下的住所,希望這一次我們能夠合作愉快。”狩獵者低沉暗啞的聲音緩緩從前方驟然響起,意欲不明的語氣讓人不由得猜測他的目的。
身旁的黑衣人渾身散發出無形的壓迫感,容不得我們有半分抵抗意識,我們只能跟著前面的人群進入別墅之中。
別墅是清一色的白色簡潔風格,裝飾簡單素雅,裡面整齊乾淨,看樣子應該有人經常打掃這裡。
在其中一人的示意下,我跟二殿下坐到了沙發之上,對面的男人則是動作慵懶中帶著幾分不羈的翹著腿,面具下的薄唇微微揚起,眼眸望向我們兩人。帶著莞爾的笑意。
“你們不用太過於緊張,我只是想跟二王子殿下談比生意而已!”狩獵者似乎看出了我們過於防備的警惕神情,身子倒在沙發之上,眼眸略略閃過幾分的漫不經心,曾經聽說過“狩獵”是個神秘的組織,只接受高額的聘金辦事,只要是接到的任務就一定會完成,這一點與暗門及其相似。但最大的不同之處是,他們為了完成任務通常會採取激烈殘忍的手段,直到任務完成為止,否則就會一直不間斷的持續下去,這也是黑白兩道心驚膽顫的原因。
他們的勢力多數處於東歐一帶,所以暗門與其沒有過多的糾紛接觸,一直相安無事到今天。
“你的目的是什麼?”身旁的二殿下淡淡的望了他一眼,微保的柔唇慢慢吐出冷漠冰霜的話語,也就是在那一瞬間我看到對面的男人劃過的探究與深思。
101
“王子殿下斷然沉穩,實在讓人欽佩。”狩獵者壓低喑啞的聲線。下一刻聲音卻變為勢不可擋的狠絕:“我要的東西很簡單,就是藉助貴國的勢力,一概摧毀德古拉家族。”
如同惡魔一般的聲音讓我猛然抬眸,雙眸直視對面的男人,那雙琥珀色的雙眸卻是含笑望著我,似乎故意要看到我如此錯愕慌亂的樣子。
“你與德古拉家族有什麼恩怨?”二殿下眼眸毫無一絲的溫度,錯覺麼?為何方才一瞬間他嘴角露出邪佞的冷諷。只是再次仔細望去的時候。他依然還是那個清風般的少年。
狩獵者只是噙著莫名的笑意望著眼前的我,琥珀色瞳孔微微閃動之後淡然道:“沒有,只是……。我想要看到那個成功的男人從高處接下來的表情,那個高傲的少年還不知道什麼是失敗的滋味吧。一個人若是從雲端瞬間掉落地獄,痛苦的掙扎在慾望權勢的邊緣,不知道他會變成什麼樣子。”
“真是可笑!”冷哼一聲,我眼神猶如鋒利刀刃般的直視眼前的男人,毫無畏懼的與他那雙代表邪惡的琥珀眼眸對上,心底因為憤怒而狂烈燃燒,全身無法遏制的緊緊繃起。
這個男人簡直就是瘋子,他想要的不過是加諸在別人身上的痛苦。
早就聽聞夏爾在三年前全面清掃了東歐黑暗勢力,或許這些勢力之中也包括“狩獵,”畢竟當年切夫所製造的綁架案中,就是“狩獵”接手的,我想那個時候,夏爾他應該不會放過“狩獵,”難怪“狩獵”整整隱匿了兩年的時間,直至上一年才從重新調整勢力進行全面的發展。
他時夏爾的恨自然不會少。
“呵呵,我倒是忘記了,暗門的大小姐可是伯爵大人最心愛的女人呢!”他低沉笑起來,卻帶著絲絲環繞而上的報復意味,讓人聽了不禁全身發寒,心底的詭異感覺越發的清晰起來。
“我想我不會接受你們的條件的,聖地亞哥王朝的子民從來不做違背自己心願的事情。”王子殿下站起身來朝著眼前的狩獵者微微施禮,一臉的清淡笑意,我仰望著這一刻墨玉般的溫潤少年。他居然不顧自己的安危而執意要站在我這一邊麼?
心頭有些微亂,但是眼前的男人卻仍舊不肯放過我一般的再次開口:“白雪小姐似乎不太清楚自己現在的形勢。”那雙狹長的眼眸驟然眯緊,嘴角的弧度顯得有些似笑非笑。
我不解的皺緊的眉頭,卻在下一刻害怕聽到他將要說出的話。
不行!在這個男人面前我絕對如何都不能夠表現出自己軟弱的一面,暗定了一下心神,我冷靜的回道:“我很清楚現在所有發生的一切,不需要不相干的人多加幹”看起來你真的被他蒙在了谷裡,他也很在乎你,只是在權勢面前,女人依舊只能排在第二而已!“琥珀色的雙眸一閃,身後其中一名手下呈土一份黑色的資料夾,推至到我面前。
望了對面的男人一眼,看到那雙帶含著慵懶笑意的眼睛,我雙手拿起那份資料夾,漸漸翻開,快速的掃過裡面的內容。
也就是在突然之間,我的雙眸定住了,心頭似巨浪翻卷般的呼嘯襲來,更像是傾盆大雨砸在心尖的那種入骨刺痛,渾身怔在原地,呆愣的望著上面那清晰的日期,猶如當年看到段齊天婚禮那般的失神,但是這一次我卻感到更加的疼痛,從天堂跌落地獄的感覺也不僅如此!
抬起低垂的眼眸,看到二殿下眼神關切的望著我,我嘴邊露出慘淡一笑,雙手顫抖得猶如秋風蕭索落葉般的將檔案合上,深深吐納了一口冰冷的空氣。
“這個是什麼意思?此刻我在笑,笑得無比的優雅與驕傲,我絕對不容許一點點的打擊就將我給打敗了,況且我相信那個人是絕對不會這樣做的,因為相信所以我不能表現出任何的慌張與錯愕。
眼前的男人眼中透過怔愣,但很快的隨即恢復過來,語氣不禁莞爾:“我原本以為你會大受打擊,但是現在看起來你比我想象的要堅強許多,不愧是暗門的大小姐,看到自己心愛男人背叛自己也能保持如此的冷靜!”每一句話都想要揭開我心口那塊脆弱得近乎崩潰的瘡疤。
搭在膝蓋上的指尖因為隱忍而僵硬,漸漸透出無力的蒼白,但即使這樣,此刻我臉上的表情依舊是倨傲不懼的,至少在這個男人面前,自己身為女人的軟弱絕對不可以暴露出來。
“我憑什麼要相信你?只是一份檔案報告,就想讓我相信你麼?”
“白雪小姐說得沒錯,你可以不相信,我也知道一份報告絕對不可能令你信服的,所以我早就準備好了私人飛機,讓你親眼目睹自己心愛的男人是如何背叛你的事實。”我的雙手慢慢收攏,指甲一寸寸的刺入自己的掌心,但我卻感覺不到一絲的疼痛。有的只有滿心的擔憂與迷霧。
我相信他是絕對不會背叛我的,但是這究竟又是另外一場謀麼?
雙眸不由得望向窗外,蔚藍的天空之上,隱約透著幾分黴的灰暗,猶如的黑色的潮水席捲而入,快要將那藍色的天空漸漸吞噬,正如我此刻的心底一般,黑暗而莫名的戰慄。
尼泊爾剛下飛機,就被那刺眼的陽光驚得睜不開雙眼,雙腳虛浮得令我一陣搖搖欲墜的姿態,有力而不失柔韌的手臂將我撐著,才不至於我有倒地的危險。
對著身旁的二殿下笑笑:“我沒事了,只是這一覺似乎睡了很久,剛剛起來腦子還是暈暈沉沉的。”其實我也不知道過了有多長的時間,似乎也有好幾個小時,一路上我只知道自己身體很累,便沉沉的睡了一覺,再次醒來的時候飛機已經到達了尼泊爾的境地。
突然一方黑影將我所籠罩,壓迫十足的氣勢就在我的身後。
“走吧,算算時間,儀式也快要開始了,我想白雪小姐當然不會錯過的。”這個男人………
撐起自己有些無力的身子跟著坐上一早準備好的車子,一路上竟然不知道自己心底所湧現出來的情感。
似乎是在期待,更像是在害怕,但是我知道,只有一點我能夠清晰的感受到,那就是無論如何,都要信任他!
102章
寧謐的禮堂中央,一款長身黑袍,頸項上環著銀質十字架的項鍊,雙手捧著聖經正緩緩低頌,略顯得蒼涼而冷肅的聲音在禮堂之中方然迴響,所有的人都在屏息觀望抑或是等待某些人地到來。
其實我們一早就已經在禮堂之中靜候,望著緩緩入場的人群,每一個人的臉上都帶著好奇越觀望的神情,或是小聲的交頭接耳般的議論,一直到神父入場,議論之聲才安然靜下二神父低頌結束之後,婚禮音樂的在一處驟然響起,隨著開啟的禮堂大門,一方潔白無瑕的婚紗禮裙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之中,高貴而不失優雅,美豔而聖潔,作為新娘的女人臉上帶著羞澀之意,一雙小手更是將手中的捧花攥得死緊。動作小心翼翼的在伴娘的攙扶下緩緩進入禮堂。
金髮碧眼,豔頰媚眸,果然是美豔不可方物的一個美人呢。心底饒是兀自輕鬆想到,但是指尖已經緊緊刺入細嫩的掌心之中,天知道自己心底那份壓抑的翳浮雲是從何升起。
僅僅不過五分鐘的時間,就在新娘進場不久之後,大門再次被人推開,耀眼的光線霎時進有些昏暗,燈影搖曳的禮堂之中,讓人眼中一刺,只是隱約透過那束光亮的白線看到一個挺拔修長的身影而已,但心中不知道為何就是感覺此人身上滲透出來的狂肆氣息,容不得任何人忽視。
男人黑色西裝上束著一朵白色的小花,落在地上逐漸清晰的步伐穩重而優雅,如同高貴的美洲獵豹,循序漸進,一點一點逼近禮堂中央,最終與新娘並排站在了一起,等待神父的禱告與祝福。
只看到在場所有的人皆是雙目微瞠,倒吸一口涼氣般的樣子,滿臉的不可置信抑或是震驚。
那個俊美絕倫的男子果真是今天的新郎麼?看樣子就是高貴顯赫的惠份,與這新娘子囊後的家族勢力倒也是般配。既有羨慕的又有暗歎的,莫不是為今天這場奢華到極致的皇室婚禮。
兩大家族聯姻自然是對雙方都是百益而無一害的,雙方的勢力由此可以擴大,某些方面來說又可以阻止了暗地裡那些蠢蠢欲動的勢力。
望著那倨傲不羈的背影,我心頭猛然一窒。嘴角揚起冷惑的線條。
這就是他們說的所謂的“好戲”?
今天帶我來這裡的目的是為了讓我傷心欲絕,痛徹心扉麼?
眼眸對上身旁的男人琥珀色的魅眸,只看到他眼底盛滿了報復的快意。心底冷笑一聲,但面上仍舊是態若自然,毫無惱羞憤怒,因為我知道,他是絕對不會背叛我的!更不會背叛我們之間的諾言。
心底更是篤定了自己的想法,竟然真的愛上一個人,那麼就要全身心的去相信,我此刻選擇了相信,無論什麼時候,只要相信那個人就好。
垂斂下一雙水漾般的秋眸。臉上盡是一片的安寧祥和。這樣樣子倒是顯得有幾分孤清無助,顯得楚楚可憐嬌媚孱弱。
兀自一個人在心底安靜的打著拍子,不知道時間過了有多久,只知道當自己數到最後一拍的時候,與此同時的,眾人的驚呼聲中,接著是噠噠作響的腳步聲以及女人淒厲尖銳的喊叫,總而言之,場面可謂是混亂一片,已經到了無法控制的局面。
我終於抬起眼眸,嘴角卻是帶著一抹妖嬈嫵媚的笑意,眼睨著方才那新郎奔出的方向。幽幽回眸,那潔白婚裙的新娘早以雙鬢髮絲:凌亂撥散,一雙如波的碧眼此別正空洞的望著眼前逐漸調零的花瓣。
我只能在心底默嘆一聲,為這個可憐的女人感到可惜,整場遊戲之中,她是最無辜的一個,她並沒有做錯什麼。但是她心心想要得到的男人卻不是她可以輕易覬覦的,屬於我的東西我又怎麼可能眼睜睜的被人奪走。
更何況我早就知道他絕對不會做出任何背叛我的事情,那份刺骨焚燒的承諾即使天地毀滅也不會從他的心底消失,因為早就深入骨髓和不羈狂發的血之中。
“你似乎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局面?”琥珀色的雙眸之中有芒閃過,削薄的嘴角微微上揚,雙手搭在椅子的扶手上,指尖同樣色澤的戒指赫赫發光,竟然刺眼得讓人無法直視。
“或許吧,這一次算是你輸了麼?”雙唇扯出一抹譏諷的線條,我說得極為漫不經心,眼神卻時不時落向那此刻才出動的手執槍支的人群。
他們一定是為了將那個人抓回來吧,真是沒有想到,他的身份在這裡影響力倒是不小,對方似乎已經打算來個魚死網破了,但那個人又怎會輕易的就此收手呢?
只怕那對方的人示威不成倒是將所有的人都陪了進去,那個人的手段雖然我沒有親眼見識過,但憑著這些年來他雷厲風行的殘暴手段,這一次應該無法容忍遭人算計的吧,結婚是假,為了報復而故意在婚禮之上上演一場拒婚的戲碼才是真正的目的。
那個男人,心眼還真不是一般的死呢。如此美人居然就這樣白白浪費了?
呵呵,算是得不償失麼?
眼底莞爾一笑,心底的甜蜜卻無止盡的擴散。
“噝。”手腕上突然傳來一陣刺痛,對上眼前男人的那如同沉溺在黑暗之中的狹長眼眸,眼中那臆測難解的氣息讓我一陣心寒。果然我的猜測沒有錯,瞬間他再次換上那
優雅盅惑世人的笑意。
“等你待會你見到故人之後還能笑得如此嬌豔。”語氣之中暗藏了某種隱秘邪佞的危機。
故人?
他口中的故人又究竟是何人?
他優雅的起身,眼神一閃,方才那抵在我身後的兩把黑色左輪手槍已經撤開。
方才那樣的情況之下,一邊要用心的觀望婚禮一邊還要遭受身後的脅迫,他是在以防萬一,提醒我不要做任何被違悖他的事情來,如此深沉的心機不愧是“狩獵”
的門主。
趁著局面還在混亂的時候,我與二王子殿下只能在身後烏黑洞口的挾持下徑直走出大門。
前面車子已然準備好,似乎不像是之前的一派人。
難道其中還有別的人?心底閃過疑慮,導後的槍已經抵上,迫於無奈之下我只能跟著向那黑色轎車走去。
“一切都準備好了麼?”狩獵者朝著車子旁一個靜候多時的黑衣手下問道。
“一切妥當!”男子低垂著頭,方做迴應,語氣低沉迷離,額前的髮絲將他的雙眸遮擋住,看不出臉上的表情。
狩獵者之後又細細的吩咐了幾句,我想大概是讓他們一路上看好我們罷了。莫約也就是幾分鐘的時間,他笑著用極其詭譎的眼神望了我一眼,而後邁開腳步朝著身後另外的黑色轎車走去,傾身進入其中,二王子卻也被強制的壓入到另外一輛黑色轎車之中。
心中微詫,難道他是想要將我與王子殿下分開麼?打算動手?
不!他是絕對不會動手的,他深知道二王子殿下手中還掌握著一部分的軍權,現在的他極其需要這份力量來鞏固或是幫助他自己,所以他不會下那麼快的手。
即使我的心底疑惑再多,也不得不馬上上車了。
不知道是不是近日以來奔波太多,身子總是感到一陣輕飄飄的,雙腳有些虛軟,眼看剎那之間又要搖搖欲墜方然倒下的樣子,一雙素白有力的大掌扣在我的肩上,將我扶穩,也讓我免遭於落地的危險。
望著那素白的大掌我有那麼一瞬間的怔愣,似乎……
“請白雪小姐儘快上車!”後面傳來毫無情感的口令,我不得不朝著剛才扶住我的男子笑笑,但是卻發現那個人已經推至到一旁。一臉恭敬警惕的樣子,我也不好再多說些什麼,俯身也進入到車子之中。
我這部車子之中除了剛才拿槍指著我的男子與司機在前面外,另外一個男人。也就是方才讓我避免與大地接觸的黑衣手下則是坐在我的左側,車廂裡面晦暗的光線襯得他一張毫無表情的臉頰越發的慘白起來。
我默然無語,車子的氣氛頓時陷入了冷情沉默。只是偶然之間我的眼神會一直落在那雙素白修長的手掌上。怔怔的出神。
突然之間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視線太過於明目張膽,他轉眸與我怔愣的視線對上,似乎是發覺我的視線過於灼熱,反應過來之後則狠狼的瞪了我一眼,眼中恨意鷙,讓我莫名的一窒,隨即嘴角勉強牽起,悻悻的轉眸望向別處。
看起來,這個侍衛的脾氣不太好……
就在我有些感到睏乏的時候,車子猛然一個側轉,剎車身驟然急響,我如同驚弓一般的飛馳出去,眼看就要撞上那結實的玻璃窗,身邊的人動作迅速猶如蛟龍般迅猛的將我緊緊扣住,車子狂烈轉了幾個圈圈才停下來。
我則是用力呼吸一口氣,悶悶的望了前面一眼,原來是對面的一輛大貨車因為逆行差點就要撞上我們的車子,幸好最後司機反應快,不然我們這一車子的人就快要成為碎泥了!
“白雪小姐,請問你沒事吧?”前面的男人問道。
身子一鬆,那緊緻的懷抱已經猛然放開,我有些驚愕的望著對面的男人,看到他如同唯恐避之不見的樣子,我甚是感到有些奇怪,轉頭對著前面的人回道:“我沒有事情,繼續開車吧!”
眼眸轉到車窗之外,望著尼泊爾湛藍的天空,突然心底堵得慌,方才在教堂之中見到自己日夜思念的那個男人,卻無法衝上前去,也不知道他有沒有知道我被人挾持的事情。
算了,不知道也好,如果他為了我而踏入這危險的陷阱,我寧願自己一個人深陷其中罷。
車子是在一幢看起來有些年頭的別墅停下,剛剛下車我就被人推搡著進入別墅之中,急切的樣子似乎有些不對勁。觸及剛剛下車有些詭異的男子我心中警鈴大響。
眼神巡視了一圈,卻不見乘著二王子殿下的那部黑色轎車。
果然,他是想要單獨將王子軟禁起來,已達到自己的要求麼?嘴角冷不及妨掠過嘲諷,狠狠剜了對面男人一眼。
他優雅踱步至我的面前,將我一頭靚麗的髮絲攥在手心。眉梢透出幾分冷意:“希望你這次能夠成功逃脫禁錮。祝你好運。”語罷朝著方才的車子走去,竟然就這樣坐著車子揚長而去,留下一臉驚愕的我。
被人以“請”的禮遇進入別墅之中,緩緩進入三樓中一間昏暗不明的房間。只看到裡面微弱的燈影搖曳,冷風嘉面而來。後面傳來“咔嚓”的清脆一聲,我驚覺回頭,手使勁的攥向門把,卻發現居然已經從外面上鎖。
一道如同魔鬼般殘鷙的聲音緩緩在房中響起:“不用白費勁了,沒有我的命令,你認為自己能夠從這裡逃走麼?”房中光想驟然亮起,待看清楚從角落裡頭緩緩步出的男人,我在那時瞠目怒瞪。
居然是他?
沒有想到,狩獵者居然會與眼前的男人勾結在一起?
望著那在夢中也曾經變為夢魘的淡褐色狹長眼眸,我壓抑住心底那微微湧起的驚愕與恐慌。臉上掛著仍舊慵懶莞爾的笑意。
一雙水漾的媚眸從男人的身上巡視了一遍,才悠悠然下結論:“亞瑟,看起來這些日子你倒是過得不錯嘛?還以為那天之後你應該要休息一段時間才對!”他當然知道我指的是哪一件事情,除了上次讓他有一段時間不舉之外,我想沒什麼能夠讓他更恨我了。
此刻我想自己一定笑得十分的惡毒,不然眼前的男人臉色為何會從快意報復的得意之色變成了鐵青灰黑,醞釀著瘋狂的殘鷙。
背脊即使有些發涼,我也笑意綿綿。
直到那雙淡褐色的眸子赫然轉為深沉的金屬色,我方知自己似乎已經徹底的挑起了眼前的男人最狂暴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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