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碰。這些人在臺灣目無法紀,猖狂慣了,你要小心。”
司茵謹記。今天的事兒已經是個教訓。
計程車在路邊停下,司茵替他拉開車門。
時穆矮身進入車內,報完目的地,又扭頭去看抱著車門遲遲不肯撒手的小姑娘。
他囑咐道:“回去早點休息。”
司茵抱了會兒車門,也跟著鑽進去,在時穆身旁坐下。
她“砰”地一聲拉上車門,“師父,開車。”
時穆扭過臉,目光冷厲如霜,“你上來幹什麼?”
“陪你回家,”司茵也是一臉冷漠,回答坦然,“今晚,我看著你睡。”
第30章 禽獸犬
計程車已經駛上高架橋。
司茵的言論讓時穆一怔, 成年男人,自然又將她的話想得深了些。可小姑娘這一臉淡定與坦然, 又不像有其它意思。
他深吸一口氣, 擰著眉頭,“師傅。找地方掉頭, 往回開。”
司茵也學他, 擰眉頭,“師傅, 不許往回開,按原定的目的地開。”
“到底聽誰的啊?”司機師傅搖頭無奈, 通過後視鏡打量二人, 嘆一聲:“我說先生, 你就聽女朋友的吧,脾氣別這麼倔,小心回去跪搓衣板哦。”
司茵臉頰燒起一陣滾燙, 紅得難以掩飾。
對於陌生人的不知情,時穆紳士糾正:“我是她叔叔。”
等紅綠燈間隙, 司機扭身看他們,調侃說:“哈哈哈哈先生您這玩笑開的,男朋友就男朋友還什麼叔叔啊?您這年齡當人叔叔, 我豈不是得當爺爺啦?吵架就吵架,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女朋友是要靠哄的,您這樣可不行啊。你瞧,女朋友臉都給你氣紅了。”
司茵用雙手捂住燒紅的臉, 撥出一口氣,剋制心跳和呼吸,“大哥您說得對,他這年齡如果能當叔叔,我也得當人阿姨了。您別聽他的,繼續往前開。”
小姑娘聲音溫柔輕細,聽得人耳朵很舒服。司機眉眼一彎:“好嘞!”
時穆側臉去看司茵,目光凌厲如霜,她卻視若無睹,哼著小曲兒扭頭看向窗外。
望著小姑娘耍潑皮的模樣,時穆的脾氣也只能表露在臉上,壓根發洩不出。
他收回目光,神色凝重,也看向窗外。車載音樂正放一首老歌,動情激昂處司機跟著嚎起來,車內沉默的尷尬被打破。
時穆的胳膊肘,被小姑娘拿手指戳了戳,“生氣了?”
他扭回頭對上那雙清亮的眼睛,心暖,目光卻冷。
他沒回應。就當是是生氣了。
時穆住的地方是郊區別墅,因為飼養寵物,院子很大,原本有泳池的地方被填平,鋪上草皮,成了小型的訓練場。
院中幾盞路燈,將庭園照亮,一眼望去,宛如小型足球場。
時穆帶著條小尾巴進屋,沒有備用女士拖鞋,便給她拿了一雙男人均碼。
司茵穿35的鞋,腳上卻趿拉著這雙42碼男拖,只能抓著時穆胳膊,吃力小心地往裡走。
時穆將她扶去客廳,示意她在沙發上坐一坐,轉身去廚房替她接了一杯水。
司茵伸手接過水杯,擱置一旁,抬起他的胳膊,一臉愛護,“你怎麼能幹這種重活?你的手受傷多嚴重你心裡沒點數啊?很晚了,我扶你上樓休息。”
時穆想抗拒小姑娘上樓,可又不受控地默許。一路沉默,心思很沉重。
司茵彷彿看穿他的想法,上樓時扶著他胳膊說:“我知道你心裡吐槽我厚臉皮,我這叫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准許你厚臉皮做我監護人照顧我,就不許我厚臉皮做你臨時監護人,照顧你?”
“不是什麼傷,不要小題大做。”時穆終於開口,卻又不敢看她的眼睛。
越獨處,他越心虛,越不能剋制某種情緒的迸發。
他也是的普通男人,褪下狐狸皮,甚至比普通男人更像禽獸。
小姑娘越來越會強詞奪理,他不是沒詞還擊,而是體內的禽獸故意剋制他還擊,以沉默引導她更進一層。
司茵將時穆摁在床上,明令他不許動,又片刻不歇地跑去浴室擰了溼毛巾給他擦臉。
司茵完全將他的臉當成桌子,一手摁在他額頭上,一手捏著毛巾在他臉上擦,粗糙動作讓時穆懷疑自己真的是張桌子。
“我自己來。”時穆往後一縮,頭一歪,握住她手裡的溼毛巾。
司茵小手將他腦袋掰正,把毛巾攥緊,沒有給他的意思,“你這單手大俠,確定能自己洗?”
她綿軟掌心有一種燙心的溫度,時穆不敢再動,脖子僵直,任由她胡亂捯飭。
司茵用手將男人眉心皺成的川字舒展開,用毛巾擦得很仔細。
寬額、眉心、鼻樑、嘴唇和下頜,甚至連耳朵也不放過。
“司茵,”時穆抓住她的手腕。
司茵正替他擦眼皮。他閉著眼吐出一口氣,將憋了一晚的話用溫和的措辭說出來,“你是個小姑娘,在男人家裡過夜,不合適。”
“哦,”司茵將他的手摁下去,捏起他的下巴抬起來,繼續替他擦,一臉無所謂,“大男人在女孩沙發上睡一宿這就很合適麼?穆叔叔,我希望你能對我公平點兒,毛主.席他老人家說什麼來著?一定要貫徹男女平等思想。”
呵。好一個男女平等。她這是無形中給他下了多少套?
司茵打了盆熱水,端過來給他泡腳。她蹲下身,捲起袖子要去替他脫鞋。
她的手剛碰到男人的拖鞋,男人迅速將腳挪開。
他顯然很抗拒,目光沉冷,“這個我自己來。”
時穆用單手脫了鞋襪,雙腳泡進熱水裡享受。又從床頭取了一本雜誌,擱在腿上翻閱。
司茵上了個衛生間再回來,他已經靠坐在床上翻書。
男人下身蓋著真絲被,被溫和的床頭燈籠著,渾身溢著居家男性的英俊溫柔。
時穆單手翻書,沒有抬眸,“隔壁房間衣櫃裡有新的被褥床單,基礎洗漱用品也有,早點休息。”
司茵擔心他晚上睡熟壓自己的手,不放心,也取過一本書,在他床沿坐下。
乳膠床墊軟而舒適,只是坐著,千絲萬縷的睏意就被這股舒適拉上頭頂。她翻開書打了個哈欠,“今晚我就在這兒看著你睡。萬一你晚上去衛生間,單手怎麼解皮帶?”
時穆臉上終於不再淡定,眼神震驚,“替我解皮帶?”
“我可以閉著眼,不會佔你便宜,”司茵翻了兩頁書,低頭嘟囔,“我是姑娘,你還怕我佔你便宜麼?時穆,你這思想可不好。以前司豪受傷,我也是這樣守著他。你現在是我的監護人,你必須接受我的好意。ok?”
她堵得時穆沒話說。
時穆胸口漲著一股不知名情緒,壓抑著無處宣洩。他不再與司茵搭話,低頭看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