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雲慶生日那天,我請雲慶在附近的一個mall裡逛街吃飯,雲慶去上廁所的空檔我坐在沙發上檢閱來來往往的帥哥美女,這時一個柔膩歡愉的陰陽嗓傳入耳中,我本能地遊目四顧,果然是白金旭,不見還不到一年,他的畫風更加瘮人了,整個人像一塊花花綠綠的水果糖,單從笑聲和搖曳生姿的步伐根本無法確定性別,我注意到他身邊有一個差不多畫風的大叔時,那個大叔也注意到我在盯著白金旭看,他用手肘撞了撞白金旭,眼色瞟向我。白金旭一怔,尖叫一聲“第三!”就向我奔了過來,人還在兩三米遠的地方一陣香甜颶風就已衝入我鼻孔,我差點背過氣去。雲慶以前說過白金旭的這種香水如果在夏天招不來蜜蜂蝶倒是能招來成群的飛蟲。我意識到如果被他抱住有可能會發生比窒息更嚴重的後果,我及時伸手格住了他熱情的嬌軀。
“第三,你怎麼會在這裡。”彩虹糖果興奮的說。
“今天是雲慶的生日。”我淡淡的說。
“哦……是呀……我怎麼給忘了。”彩虹糖臉上閃過一絲不安,旋即平復說:“他人呢?”
“他去衛生間了。”我靠近一步低聲對他說:“你們兩口子能先一步離開這層麼,雲慶現在是我的BF,我想你和我一樣不想他在今天這樣的日子裡不開心吧,拜託了。”
“哦,那個,第三,我想起來還有點東西要去買,改天再聊呀。”還算他良知未盡,轉身挽了那個中年快速向前面的扶梯走去,我清楚地看到那個中年人向我投來的上下打量的目光,我裝作無意地把手從口袋裡掏出來迅速從襠部的拉鍊上滑過,心中強壓下一陣做嘔的衝動。看著那一對彩虹CP消失在扶梯盡頭,轉身瞅見雲慶甩著手上的水向我走過來,眼睛死死地盯在扶梯的盡頭,目光鋪成的河流裡泛起死寂一般的悲傷。
“他怕你傷心,他前夫……哦,現任跟著呢。”我說,“他祝你生日快樂。”
“他開心麼?”雲慶的聲音更多的是無奈。
“當然,他前……現任可是瘦死的駱駱,怎麼都比你這頭驢大。”我說,“以你對他的瞭解,應該很放心才對。”
“是啊,只要他過得好就行。”雲慶說著擠出一個笑容,很有幾分釋然的樣子,手臂圈住我的脖子,說,“親愛的,我們回家吧。”
“誰是你親愛的,我們只是對食。”我試圖掙脫,未遂。
“喂,今晚我們合體一次唄。”我學著雲慶挑眉毛的樣子,手悄悄地襲向他的屁股,“算是給你的生日禮物。”
“不要!”雲慶的身子觸電一般跳開,驚恐地說:“你以為我是鄭六呀,我可享受不了你這個禽獸。”
“鄭六他們兩口子才是真正的對食呢”,雲慶又死皮賴臉地滾回我耳邊說:“你就是他倆那~食~,哈哈哈……”
在這個妖界裡呆的時間越久,越能發現在人間時看不到的異種生活方式。腦海中突然跳出來一首歌名:白天不懂夜的黑。記得有一次鄭六意味深長地對我說:“其實正常夫妻中也有很多是對食,你沒瞧見很多人動不動就說湊合著過唄,對食就是湊合的一種。”
“我給你報銷三十塊錢,你把上次那個孩子再叫回來吧。”我說。
“去你的,就算三百也叫不來一個MB。”雲慶啐了一口說。
“那你上次……”
“上次那小男孩不是MB”,雲慶看著我驚疑的臉,淫笑著說,“那是我們單位小保安,骨灰級網民,在網咖半個月花光了一個月的工資,我把他撿回來相互救濟一下。”
“為了三十塊錢就把屁股賣給你了?”我幾乎大叫出來。
“人家很有操守,沒收錢,不算賣,你沒看他只拿了三十塊錢的飯錢麼。”雲慶的平淡愈發令我吃驚。
“你不是說他是個小直男麼,那他圖什麼呀?”我說。之後雲慶花了差不多半小時向我闡述了一個邪氣四溢的說法,大抵是說在那個十九歲的農村小保安的三觀中,讓雲慶使用一下屁股並不算是失貞,他認為這和十九歲的少女被破身是不可同日而語的,況且他也獲得了生理上非同一般的刺激。我並不認同雲慶的這個歪理,我看過雲慶拍的影片,影片中的小保安是在咬牙忍受,這和鄭六在我身下的享受完全不同,小保安還不斷催促雲慶快點兒結束,像是希望醫院的護士打針時快點結束一樣。
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把我的不甘駁斥的體無完膚,雲慶幾乎隔一陣子就像變戲法似的從犄角旮旯裡撿回來一個救濟物件,一水兒的直男,無一例外被破菊,卻又全都是心甘情願的,有幾個甚至成了兩三次的回頭客,在雲慶的房間住個三五天就又消失不見。其中一個竟然是和我一個縣的老鄉,我在他愜意地歪著沙發上吃著雲慶給他買的開心果的時候旁敲側擊地詢問了他幾句,我好奇他知不知道這是在做什麼,他呵呵地回答說:“反正也不會懷孕。”我怔立當場,惟願他一直能這麼無知下去,萬不可繼續往腳下的深淵再墮下去。
我卻知道雲慶是萬萬做不到像小老鄉那樣無知的灑脫的,我看著雲慶蜷縮在被子中的身體,臉上恢復了孩子般單純的睡容,我能清晰地感覺到他身體中一股子妖異的成分暫時失蹤了,這就是他一次次放縱的結果,這無疑於吸食鴉片來止痛,這種平和用不了幾天會再度被妖異侵襲。我又何嘗不是如此。雲慶說我們倆都是上帝的棄兒,我們是對食,我們也是冬日裡纏在一起取暖的兩條蛇,一起冬眠一起甦醒一起沉淪。我和雲慶越來越相依為命了,每天上下班都通一下電話,隨便聊幾句無關緊要的話來確認對方能不能正常下班,叮囑一下對方趕緊回家,我在北京7年第一次有了家的感覺。
二
08年奧運,健兒們在自家門口沒有給十三億人民丟份,但是到現在我沒能記住到底得了多少枚金牌。那一年的風裡雨裡經常夾雜著催淚的傷感。入冬的時候我在家裡練啞鈴的時候失手被啞鈴砸在腳面上,骨折,我痛的汗溼了秋衣秋褲,雲慶把我送到醫院的時候我實在忍不住疼,那種疼不是兩三個小時就能停下來的,是一直持續不斷的疼,我的忍耐極限很快被突破,咬著牙讓身體在床上打滾兒。我本想大哭出聲,可是我到雲慶驚慌失措的雙眼,我沒敢出聲,就那樣把握在手裡的一卷衛生紙給捏成了碎片。我向單位請假三個月,經理不準,我說倆月,還是不準,最多一月。我大怒,吼了一聲那把老子辭了吧,說罷就結束通話電話。掛完電話我就開始發呆,腳痊癒之前是不能上班了,吃飯暫時不成問題,房租怎麼辦,家裡怎麼辦?快過年了,我第一次有走到絕路上的感覺。我躲在房間裡盯著牆壁上暈出來的種種紋案,不清醒卻又睡不著。從天黑迷迷糊糊到天亮。雲慶的房間門響了,我知道他要洗漱上班去了。我用被子裹緊自己慢慢歪在床上。後來我的房間門開了,雲慶悄悄進來看了看又輕輕走了出去。屋門開關聲之後房間陷入一片安靜,窗外的人聲漸次多了起來,我實在睡不著,掙扎著起來上廁所,手機簡訊鈴聲,是雲慶的:鍋裡熬了小米粥,已經熟了,記得喝,中午我叫外賣給你。我回他說我自己叫外賣就行了。雲慶打電話過來說我以為你還沒醒呢,中午外賣我來叫,你哪知道哪家館子的飯好吃呀,晚飯等我回來一起吃,就這麼定了,說完掛了電話。晚上回家的時候,雲慶拎著大包小包,我一看全是豬蹄鳳爪和牛奶。
“以形補形!”雲慶在衛生間辦洗手邊說,“牛奶是給你補鈣的。”
“拜託大哥,我不用補誒,我在家躺著就行了。”我的話沒有底氣,這些都是需要花錢的。
“那你就全當是補JY吧”,雲慶的無賴腔,“反正閒著也是閒著,我告訴鄭六讓他來給你擠奶。”
“神經病。”我瘸著腿往房間走。
“讓他自助式的”,雲慶說,“你只管躺著當你的傷殘人士就行了。”
“這個時候你要是敢讓他來,我鐵定鎖門不見他,我是真沒沒這閒心。”我聲音中煩惱是真的。
許是我的不順服惹怒了神明的尊嚴,他又隨便動了動手指教訓了我一下。過年前夕,我媽給我打電話了哭著說我弟弟交通肇事傷了人,要賠償一大筆錢不然就得坐牢。我的情緒並沒有任何波動,我靜靜的聽我媽哭完,我說:“媽,我拿不出這麼多錢賠人家,就算我有這些錢我也不會給,你別哭了,阿弟長大了,他必須懂的做錯了事要自己去承擔,你想想人家平白受傷的那一家人有多無辜,所以你就別哭了,走法律程式該怎麼著怎麼著吧。”說完我就一陣頭皮發麻腦袋裡像是有什麼東西被挖空了繼而就歪在床上沉沉睡去。不知道過了多久,醒來的第一眼窗外的天色已經是和牆壁一樣灰了,深澱了幾秒,確定之前發生的一切都是真的,確定我自身難保無力迴天,翻過身,好想把自己和這世界一起凍僵同歸於盡。門開了,雲慶探了一個腦袋過來。
“醒了?”他過來摸了摸我的額頭,“嚇我一跳,你睡著的時候手機直接摔地上了,要不是看你呼吸正常就叫救護車了。”
雲慶坐在我床上,把我的腦袋輕輕搬到腿上,拿起我的一隻手放到他的下巴上摩挲他的胡茬。
“你手上怎麼一股子JY味兒?你打飛機啦!”雲慶大呼小叫的說。
“去你的!”我把手從他手裡抽回來,說:“要打,也得有那心情……”還沒說完,嘴就被雲慶封住了,舌頭伸進來,糾纏在一起,我們的手開始在對方的身上游走。這不是我們第一次接吻,上一次是在我進入雲慶的時候,看他的表情實在太痛苦,我本能的就吻住了他。這次的吻沒有持續太久就開始漫延到身體的其它部位,直到我含住雲慶的下體開始吮吸,我的左腳受傷不能動,只能讓雲慶側身俯到我下面才能給我KJ。我有強烈的想做愛的衝動,手很自然的就伸到了雲慶的屁股上開始撫摸,他一個激靈,吐出我的下體,氣喘吁吁地說:“不行,我可再不要了,上回差點沒被你弄死。”我攬住雲慶的脖子,親住他的嘴糾纏了一會兒說:“你做我吧,我想試試有多疼。”
“別,我可不想欺負傷殘人士。”雲慶說,“上回我第一次被做,偏又遇見你這個大號的,我勸你也別試了。”
“你的比我的小,疼不到哪兒去,來吧。”我抱住他的脖子啃了一會兒,“我是真的想要。”
我們倆就這麼四目相對了幾秒鐘,雲慶轉身去他房間拿了套子和潤滑劑。
“你確定?”他問我。我點點頭。雲慶拿過枕頭墊在我腰下,讓我的腿跨在他的腰上,抱枕我的身體開始親吻,一路吻到下面直到我的下體硬的能彈在肚皮上時,他才把潤滑劑擠在中指上慢慢放入我的後面,我感到涼涼的,本能的一縮。
“放鬆。”雲慶說著又含住我下體溫柔的舔舐,趁我迷醉的時候手指順利滑入我的把潤滑劑涼涼的塗抹了一週。
我鬆了一口氣,把套子的包裝撒開慢慢戴在雲慶的下面,看著他在套子上又塗了一層潤滑劑。我躺下,靜靜的等待生死之鐘的響起。即便是我做足了準備,雲慶挺入我的時候我還是痛的弓起了身子,雲慶及時壓在我身上好讓我緊緊的抱住他,他只來得及說了一句“身體放鬆”就被我用嘴吻住,不得不佩服這個老手,他在配合我親吻的同時把下體一點點緩緩推入就開始了規律緩慢的抽送。我放開雲慶的嘴,看著他的臉漸漸和蒙克的臉重合,我之前和蒙克親吻的時候,兩個人一度進入亢奮不已的狀態,雙手都不約而同握住對方堅硬的下面,那時我們倆這麼做是為了阻止對方更進一步的探索,而現在,伏在我身上抽送的不是蒙克而是雲慶,我苦笑了幾聲回到現實,正好看到雲慶緊閉雙眼地叫了一聲,我竟然真實地感到了他下體射精時的抖動。釋放後的他軟癱在我懷裡大口大口地呼吸著。
“差點被你夾死!”他抬起頭來,把下面緩緩從我體內抽出,我如遇大赦般躺在床上。
“你怎麼辦?”雲慶看著我已經軟掉的下體。
“親親它,痛死我了。”我說,“硬了能止痛。”
雲慶俯下身含住我下體開始認真的吞吐,我輕撫著他的臉,看著下體在雲慶的口中再度硬起來,我阻了他的動作,把他拉上床,讓臉貼在他的懷裡,說:“抱抱我。”我們就這樣抱著,良久,雲慶問我:“你和你的蒙克為什麼不做這個?”我說:“虧得沒做,他的比我的還大呢,兩個新手,不得痛死。”其實我心裡知道,我和蒙克都不想和對方發生這個,只有這樣,那兩次打啵才能終生雋刻在彼此的記憶中。
“蒙古少年的肯定比你大呀,這要讓鄭六知道了丫又得流口水了。”
“鄭六知道我腳傷了嗎?”我說,“媽的,也不說來探望我,下次饞死他也不讓丫吃了。”
“你冤枉他了”,雲慶說,“他要來的,被我攔下了,我看你最近這麼煩……”
“所以才讓他來呀!”我說,“帶上他家海鮮,我到現在都不知道她長什麼樣呢,她要是不來下回不幫她解凍了。”我說了上次她幾次刻意掩面的事。
“哈哈哈……”雲慶大笑,“我早說那娘們心眼多了,沒想到玩這招。”雲慶說著又俯身親了一會兒我下面才重新把我抱在懷裡,“第三,和我們幾個做,哪個最爽?”
我就知道,雲慶正經不了幾秒。我說:“你太緊,不爽。鄭六太騷,感覺像是我在被調戲。還是和海鮮最爽,尤其是那幾分鐘,我差點射裡面。他們結婚都快十年了,我怎麼感覺她們性生活並不多?”
“廢話,生完孩子就算交差了,他們性生活次數當然不多,鄭六又不好這口。”雲慶說,“我有一個直男發小說鄭六騷得能當女人使,我猜鄭六肯定以前勾搭過他,那小子挺帥的,估計解凍過海鮮。”
“擦,這都什麼跟什麼?”我說,“叫你們妖界一點兒也沒冤枉你們。”
“慢慢你就懂得了,人活著要遷就很多事情。”雲慶說,“妖精想活著,要遷就的事更多。你真不要我幫你釋放出來?”我搖搖頭。
“那成,明我就讓鄭六帶海鮮來探望病人。”雲慶像是想起了什麼,說:“對了,我往你的卡上打了些錢,你匯到家裡應應急吧。吃住就別操心了,有我呢,好好養傷吧瘸子。”說完放在我肩膀上的手阻止了我的起身動作,“別說,什麼都別說,我知道你自尊心強,現在不是逞強的時候。”
“我自身難保,還哪門子要強,你不給我也要向你借的”,我在他腿上重又躺好,“雲慶,我今年過年不想回家了,家裡的天已經塌了,如果我媽看到我這個瘸樣,地也會陷的。”
“那太好了,我正愁過年一個人呢。”雲慶拿起我的手親了一下,說:“我去我爸裡吃頓飯就回來陪你,咱倆包餃子,我很會盤餡,以前我媽包餃子的時候都是我打下手。”
“你快去洗洗,一股子味道。”我覺察出氣氛明顯變低沉了。
“好的,我洗完了給你弄晚飯吃。”雲慶說著就去了衛生間。
我在家裡閉關養腳的那一陣子,雲慶就像發工資一樣,每到月初就往我的卡上打一些錢,說是讓我打給家裡,省的家裡的老小疑心我出了事。我說大恩不言謝,我現在確實黔驢技窮了,等我緩過一陣子我一定還你。雲慶說我花出去的錢就沒打算再收回來,你就別再多心了,能用錢解決的問題就不是問題。我沒再說,在這個時候還這樣幫我的人面前,我不好再矯情下去,但是我知道出來混總有一天是要還的,我並不是雲慶的BF,我們誰也沒正式提過這個詞,就算是我也做不來像白金旭那樣嬌嗔著跑過來說:“云云,我爸說車要安裝一個車載導航系統比較好了啦。”“慶慶,我媽說家裡的冰箱不好用了呢。”
那年春節,雲慶只在大年初一那天去他爸那裡吃了頓飯就回來了,他爸爸喜歡清靜,退休後在郊區的渡假村買了房子,娶了個更喜歡清靜的退休教師,所以雲慶和他哥也就在逢年過節才過去聚餐一次,平時也就偶爾電話聯絡一下。晚飯我們兩個一起包餃子,我驚訝於雲慶的神速,我包一個,他能包三個,吃的時候發現味道更是鮮美,和館子裡賣的絕對是倆味兒,滿滿的都是家的味道。我問雲慶怎麼這麼好吃呀,他說他小時候哥哥嫌他吊車尾不帶他玩兒,他就在家看他媽媽做飯,後來就幫媽媽打下手,再後來媽媽病逝哥哥成家爸爸再婚沒人管他,他就自己做飯吃。他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平淡,我一邊吃餃子一邊讓眼淚流進碗裡。對於我們這些從小就殘缺不全的人生,逢年過節從來都只會讓我們更加思念親人,從來都不是歡笑團圓,我越來越討厭過節了。
那是我長那麼大第一次沒回家過年,我打電話告訴我媽說我想過年在這邊值班,能多掙點錢,我媽就只是嗯嗯,我媽瞭解我,她啥也沒問,我也沒提腳傷的事,從九五年我爸突然去世之到現在我弟闖禍坐牢,在我家已經沒什麼事能稱得上大事兒了。我們家八輩貧農,我爸當了一輩子兵,我媽連過路的做小買賣的進門討水喝都能順便贈人家一頓熱乎飯吃,我從小就沒學會上樹掏鳥只學會了趴房頂上看書發呆,我弟膽小的在外面打了架都不敢回家,如今我爸猝死,我弟闖禍,我成了半個瘸子,我從來沒有像那一刻淡定。
人在窮途末路的時候就會信命信神。有一天我在小區的花園裡坐著發呆的時侯遇見一個傳福音的大姐,她說:“交給耶和華吧,你是人,你揹負不了那麼多。”我不動聲色地忍了那麼多天,聽到這句話我哇的一聲哭出來,那個週末我去了教堂,沒多久我就受洗了。不為別的,我想等等,等一個見證。我想看看我媽多少年來拜的那些滿天神佛到底有沒有用,我在等號稱能拯救我的耶和華到底是想讓我怎麼見證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