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來,“今天我老是覺得心慌慌的,現在聽到你聲音覺得安心多了。算了,去財消災,你人沒事就好。”
“算了?把錢包拿走就算了,哪有把人的車子都開走的?”蕭珊不發飆,蕭闌可還氣著呢。錢包不見就不提了,今天早上起來看到車位上車子不見了,蕭闌的內心簡直在那一剎那崩潰到了極點。
蕭闌眼神瞄到了路前方的紅燈轉成了綠燈,計程車起步向前行駛,“我——”
聲音突然止住,蕭闌感覺到自己的臉似乎被玻璃反射的光射到,他下意識地回過頭去,有什麼驟然危險的警報在蕭闌的大腦裡轟隆作響。他看著那白晝裡亮晃晃的車正衝過來,日光裡透著加速衝過來的車還有車上坐著的人影,蕭闌瞪大眼眸直瞪瞪地看著那輛車就這麼直直地衝撞了過來。
恍然撞破白晝的轟響聲,驟然迸濺。
破碎,乍然飛濺的玻璃,反射著染血的燈光,恍然劃開了一道血色黎明。
“蕭闌!蕭闌!你沒事吧!你別嚇我,快說話啊!蕭闌!……”
車輛的碰撞聲,地面的摩擦聲,玻璃的碎裂聲,重重恐怖駭人的聲音充溢耳朵。
遺留在越來越微薄的空氣裡的,是廣播裡被擾亂的變音參差的歌聲,和通話的手機裡驚慌失措地一聲聲大喊,最後接近於崩潰痛哭的女聲。
鮮血豔紅而又刺眼地從空氣裡迸濺出,恍若炸裂開了一般,在破碎的窗戶上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跡,從寂靜白色的的襯衫上跳目的豔紅一點點蔓延下座椅。
周圍的車匯聚地越來越多,人聲交談聲匯聚在耳畔,而更加混雜的是叫囂著的耳鳴聲。蕭闌只聽到了自己生命一點一點流逝的聲音,和著他內心如同黑色漩渦般的深深恐懼,還有逐漸褪去的世界的喧囂。
要,死了嗎?
蕭闌目光可及的視野裡,只剩一片絕望的黑暗,沒頂的窒息和絕望包裹在痛苦的軀體裡。
然而蕭闌卻在重重喧鬧和混亂裡聽到了微弱的聲音,隱約夾雜著很輕的嘆息。
[你的時間還未到。]
[你想活下來嗎?]
想,當然想!蕭闌在心裡聲嘶力竭地說著,他當然想要活著!他還年輕,他的咖啡廳才剛開業,他的姐姐,他的朋友,他的人生,他的未來,他明明什麼都像是還沒開始,怎麼可以就這樣不明不白地就意外結束了生命?不想死,不想就這麼死了!
蕭闌根本不想問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也不想問到底是神是鬼在問自己這個問題。只是如果真的有機會可以活下來的話,他一定會抓住拼了命地活下來。
[用五個命定之人的性命,來換取你的時間。]
[在每個世界,你有十年的時間來親手奪取命定之人的生命。]
[奪取的時間越短,你獲取的在世間存活的時間越長。]
蕭闌的眼神空洞無神,眼簾緩緩垂落,鮮血順著指尖一滴滴落下,暗紅的血液如同蝕骨的魔咒,全身恍若浸入了冰窖般得全然寒冷。
周遭的喧囂和光影似乎都在離蕭闌遠去,黑暗蔓延著鮮血,如同潮汐般冰冷,蔓延至蕭闌的腳下,一點一滴爬上他顫抖的身體,抓住他,淹沒他,最後將他完全吞噬。
什麼意思?蕭闌聽不懂。
命定之人是誰?所謂的奪取又是什麼意思?是要殺了他們嗎?
[一切結束後——]
[你會忘掉一切,活下來重新開始。]
那麼就是要將其他人的生命換取自己的苟活殘存,將另外五個人的人生奪走以此作為踏板活下去嗎?這樣做,真的可以嗎?
但是,結束的話會忘掉一切。這就代表著,他不會有罪惡感,不會有報應,不會有回憶,甚至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都不會記住。
想不通,想不明白,為什麼要這麼做。
但是這是唯一可以活下來的機會。
醒來後等他回去了,他還是咖啡廳的小老闆。沒事就將店裡的活扔給好友出去偷玩,店裡遇到漂亮的姑娘就去搭訕幾句。下午去菜場買菜晚上自己閒情逸致地燒幾道菜,然後在咖啡廳裡和朋友們一起鬧哄哄地吃飯,隔三差五地再打電話去騷擾一下遠赴海外的老姐。
蕭闌的腦海裡似乎迴盪了很多字,但是最後卻零落地只聽到那三個字“活下來”。
[五十年的時間,你能奪取多久?]
第一卷:病嬌少年與怨靈同學
第2章:鬼魂附身
恨得直咬牙,大概就是蕭闌現在心裡的切實寫照。
蕭闌自覺自己不是個什麼有道德底線的人,如果哪一天天上白掉下了五百萬給自己,蕭闌肯定不會乖乖去把錢交給警察叔叔。這一次唯一的活下來的機會,蕭闌也不打算放棄。
至於奪取其他人性命的事情,蕭闌承認,他會做。甚至於他想速戰速決地就做,最好隨手帶把菜刀,看到那個所謂的命定之人就豁了命得像個瘋子就當切蘿蔔切青菜一樣砍他幾刀,然後迅速過了五個世界後,他就可以立刻忘掉一切,回到過去平常的生活裡了。
[忘掉一切,活下來重新開始。]
這句話,像是蕭闌的最大保障一樣。
這就像是個遊戲一樣,通關後,一切都會回到出廠設定。
不管做了不可饒恕的事情,也不會記得,他只要活下來依舊還是昨天的蕭闌。
儘管已經做了這樣蕭闌認為足夠完美的心理暗示,但是現實卻將蕭闌拖入了一個不可預測的深淵裡。蕭闌的確醒來的第一眼就見到了傳說中的命定之人,那種感覺很奇怪,就像是潛意識裡你就知道一樣。說不清道不明,但就是原本冰冷的胸腔裡湧出了一股炙熱到極點的情感,讓他的視線完全無法脫離那個人的存在。
命定之人——何墨。
還不過是個高中生而已,但這就是他要奪取生命,或者說,親手殺死的人。
就算蕭闌已經下定了這樣的決心,但是他卻無法這麼做。
因為,他是鬼。
至少目前是,說不定還是所謂的怨靈。
他現在的姓名依舊是蕭闌,和何墨是初中同學,按照自己軀體的記憶來說,他自認為和何墨還是關係要好的兄弟,但是後來蕭闌也意識到這只是自己一廂情願的以為。畢竟何墨對蕭闌的態度一直是有一搭沒一搭的,即使在蕭闌死後也並未表露出絲毫傷心,或者說愧疚的表情。
就像是,聽聞到了一個毫不相干的陌生人的死訊一樣。
在初中的時候,何墨永遠是沉默寡言的孤身一人,身上總是帶傷,周圍的人覺得陰森冰冷,也很少有人會主動去和何墨說話。然而偏偏蕭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