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沒有一個晴好的天氣,一路上細雨紛紛所以他們也是走得奇慢無比,索性乾隆出門也只是散散心旅旅行罷了,微服出巡什麼的也不過是給自己找個由頭,說出來好聽而已,行程自然也就沒有那麼匆忙,其實在濛濛小雨中緩緩行走,到與此刻莫名悵然低落的心情相符的乾隆,頓生了幾分詩情畫意,便幽幽地念道:
做冷欺花,將煙困柳,千里偷催春暮。盡日冥迷,愁裡欲飛還住。驚粉重、蝶宿西園;喜泥潤、燕歸南浦。最妨他、佳約風流,細車不到杜陵路。
沉沉江上望極,還被春潮晚急,難尋官渡。隱約遙峰,和淚謝娘眉嫵。臨斷岸,新綠生時,是落紅,帶愁流處。記當日、門掩梨花,剪燈深夜語。
聽著從馬車裡飄過來的帶著濃稠化不開的愁緒鬱結的聲音,騎在馬上在馬車旁的紫薇很清楚這正是在唸給他聽的,這詞裡詞外的意思更是讓紫薇的心裡一陣無語,這又是在鬧哪樣呀啊?想太多了吧這是!你不是阻礙那風流才子佳人相約會的春雨,人家翩翩佳公子的爾泰也不是那個佳人,他更是不是那個風流才子好嗎?這都是哪跟哪呀啊?胡折騰個什麼勁兒真是有夠作的,有那功夫管管你家永琪不好嗎?這才多大點兒時間啊?都跟那個採蓮膩歪成啥樣了啊?你就不懷疑那個採蓮來路不明,心術不正嗎嗯!你這皇阿瑪當的心可是真夠大的說。
就這樣一群人一路在詩情畫意的細雨紛紛中,來到了冀州境內,說來巧得很天氣居然一下子就放晴了起來,又恰到好處的趕上了當地的廟會,一起出遊以來產生了默契的大家夥兒,自然是不會放過熱鬧的地方,但這個大家夥兒裡並不包括經歷了一個輪迴的紫薇。所以當一群人全體來到廟前,廟會永遠最熱鬧的地方。香火鼎盛的廟裡,整個冀州城的老百姓都出動的人潮洶湧的大街,所有跟前生一模一樣的境地讓紫薇心裡隱隱不安,他總覺得一樣相同裡卻又冥冥之中有了不一樣不相同的地方,於是紫薇的目光又再次的落到了縮在永琪懷裡,那個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採蓮身上,明明滅滅陰冷深邃。
原本還為採蓮醋意糾結的小燕子看到這番熱鬧異常的景象,瞬間所有的不愉快都拋到了九霄雲外,牟足了勁兒的在人群裡擠來擠去,興高采烈的東張西望,爾康、爾泰沒有法子只好緊緊張張的跟著小燕子,畢竟是格格,無論在宮裡還是宮外,不可改變的身份在那裡擺著了不是嗎?
突然之間一陣鑼鼓喧天,人群中出現了踩高蹺的隊伍,有獅子有龍,有觀音菩薩,有金童玉女,有哼哈二將,有蚌精,有唐曾取經,還有八仙緊跟其後······幾乎無所不有的把民間神話傳說的人物都搬了出來演繹了一遍,他們全部都踩著高蹺,搖搖晃晃的迎面而來。
小燕子一看頓時就興奮得大呼小叫了起來:
“這個好看!太好看了!”邊喊邊奮力的擠上前去了。
“小心!小心!大家不要被擠散了!”福倫看到人山人海,急忙的警告大家夥兒。
但是如波濤般的人潮一下子湧了過來,還是把乾隆和跟隨的幾名武將、護衛們給衝散了,等紫薇抽出身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不在乾隆身邊了,舉目四望細細的尋了半天才發現乾隆原來就在不遠的前邊,讓他瞬間新提到了嗓子眼兒的是乾隆的身邊居然只跟著一個什麼武功都不會的金鎖。
“媽的!真是該死!”花容月貌,斯文爾雅的紫薇心急如焚,瀕臨暴走的爆了粗口,他越是想趕緊的過去乾隆的身邊,卻越是被人潮駭浪推湧著寸步難移,無論如何的擠,都無法走過茫茫的人海,明明就在眼前,卻隔著永遠無法穿越的圍牆。
事情已經偏離的前生的軌跡,那麼就請一直都偏離下去吧!至少在他觸不可及的時候,紫薇心裡開始默默地向蒼天祈禱了,如果上天冥冥之中另有一番安排,還請對他溫柔以待······他又把目光遙遙的看向了金鎖,希望她是上天冥冥之中另外的那個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