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下的天,就在逗孩子,吃飯,睡覺,逛街,無限迴圈中度過。
見愁來找他時,寒石正指導容澤伏做燒雞。
“你這麼積極攬活,知道會這麼累麼?後悔了吧?”
容澤伏還是含笑,心情始終晴好。
“不累。你怕火,我來即可。”
寒石看他那張花臉,搖頭,抬手把剛濺上去的醬汁抹掉。
“我看著累,等我吃上嘴,估計太陽都落山了。”
容澤伏把邊上的零嘴推過來。
“我儘快做出你想的味道,先吃些。”
這麼多天的實踐後,寒石目前能吃的多了幾樣,雞腿還是不能吃。他是實在受不了,吵著哪怕聞一聞味道也滿足。
長亭是拒絕的,聞了就會吃,不行,容澤景乾脆買了好多雞腿堆那兒,直到變質了,還叫他聞。
過猶不及沒讓他放棄,反而越發執念,要聞一聞真正香甜的。
於是容澤伏中qiang,擔此大任。街面上實在沒有寒石要的味道。
“這個餅,我要試試加桂花末,肯定好吃。”
吃膩了的餅,是寒石目前主要食物,他萬分期望能出新口味,可是人家掌櫃是個不好高騖遠的,絕不推陳出新,就這個味,愛吃不吃。
現在上街就生氣,寒石已經很少去了。
見愁等寒石不再有動作,舉手敲敲廚房窗稜。
容澤伏是臉一紅的,寒石扭臉往外蹦,才看不見。
見愁早就來了,容澤伏是知道的,他和見愁一樣沒有打擾寒石。
給他打下手,他是高興的。
“人還活著,在羅國,是敵對國。”
寒石啃一口餅,望望見愁。
“烏梢呢?”
“他在外面等,看我是否主動拒絕你的引誘。”
見愁還是這麼耿直叫他怎麼不愛呢。
“哦喲喲,嘖嘖,我原本沒想到的,既然這樣,我便留你一留好了。”
見愁嚴陣以待,寒石伸手就來拉他。
“幹什麼你!見愁過來。”
烏梢聽到寒石的大嗓門了,還是忍不下,趕忙從藏匿的樹上跳下,抓住見愁就跑,還不忘罵娘。
“你個花心蘿蔔,死喪門神。”
寒石叉腰回話
“你個大嘴巴,要是有仇人找上我,你就死定了。”
烏梢那邊立刻安靜了。
哼哼一聲,寒石搖頭晃腦進去。
“來啦,來啦,收拾收拾,去接人。”
他說的輕巧。
羅國相距這裡千里不止,怎麼去都是個值得探討的問題。
寒石背上幾件衣服,大手一揮。
“可以走了。”
“是不是太草率了些。”
“長亭,蛋蛋安頓好了嗎?”
“嗯,還是那個奶孃。妥當。”
“澤景吃的喝的帶了?”
“看看夠不夠。”
寒石看看,嗯,足足的。
“最後,澤伏,金葉子帶了多少?”
“百片。”
“哇!有錢。”
“所有家財。”
寒石點頭。
“辛苦。”
幾人慢悠悠朝西走。
“哎,我們好像一個團隊哦,特別有名,孫唐沙朱四人組。”
幾人看向晃腦袋笑眯眯的寒石,笑都到了心裡。
西陲邊境,如有水草豐盛之地,向來也是多爭之處。
寒石一行,去的正是個幾場大雨後新成的一處爭地。
“看看,這就是大自然的造化之力啊。”
寒石指著一顆本國看不到的果樹,眼露狼光。
容家Xiong-Di和長亭看了眼遠處的水天一色的廣袤靜美,無奈的移到寒石真正指著的地方。
這大自然未免太狹窄了點。
“餓了?”
長亭在面前畫個圈,一尾金魚出現在掌心,餵了一口容澤景已經早就打下的果子,金魚歡騰的甩甩綢緞般的長尾。
“沒有毒,可以吃。”
容澤伏攤開掌心,裡面躺著幾顆。
“我嚐了嚐,略酸。”
寒石看他一眼,拽住要往回縮的手,拿了一顆放進嘴裡。
皺眉看向容澤伏,寒石撇嘴。
明明是甜的,這個小騙子,騙人都那麼認真。
容澤伏放一個進嘴裡。然後微笑看寒石。
這個小騙子,還得意。
“嗯,味道不錯,摘一籃當見面禮好了。”
“我們沒籃子。”
長亭斜他,不遺餘力打擊。
“不要想在勸我偷襲。”
見什麼,不知道敵人就要時刻保持距離麼。
長亭抱胸,站一邊生悶氣。
容澤景抖抖衣襬。
“要不,用這個裝。”
寒石瞪長亭。
“喂,叮噹貓,快變個能裝果子得出來。”
長亭沉臉。
“我這是通靈術,不是兒戲,你自己創的也拿來當兒戲?”
寒石晃晃手。
“生什麼氣,當初我也就是隨便玩玩,你知道的,無聊是生產力。”
“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變嘛,變嘛,你學的挺好,剛才那種貼身靈寵我就召喚不來。”
“我可以教你。”
“你變不變。”
長亭冷視他一陣,伸手提出一個嘴巴好大的老鼠。
“明明就召來了,非要嘴硬,你總這樣,不累呢。”
長亭愣了下,把尾巴長長渾身通紅的老鼠樣小傢伙扔給寒石,抱胸轉過臉去。
容澤景在心裡哼。
臉紅什麼勁,被嫌棄還激動,真是受虐。
額,不過,自己也差不多。往往覺得,寒石對他兇點反而高興,覺得那是親近的人才會有的狀態。
寒石才不管他們之間的暗流,非要自己爬上樹親手摘,說什麼送禮就要親手挑的才好。
三人在樹下緊張的看著那個像個蠶寶寶拱屁股前進緩慢的人。
還不給幫忙,急死人。
容澤景偷偷彈指,打出小石子撞下幾顆果子,剛好掉進寒石的衣兜裡。
天已擦黑,寒石才爬下來,大手一揮,牽著累了的馬,朝前甩胳膊走。
“天黑而入,會被警惕。”
“本來就要天黑才會談的事,早來,幹什麼,白天來一樣被警惕,還得寒暄,我怕見面禮不夠分。”
“你總是有理由。”
長亭扯扯嘴角,想笑,因為早已忘了怎麼笑而失敗。
“勞駕,我來拜會古鐸。”
“稍等。”
看門的都是人精,看他們打扮就知道打九夏來。
“這次怎麼不爬牆了?”
即使知道原因容澤景還是忍不住調侃寒石,這麼一本正經拱手柔和微笑的寒石,還真是叫他想捏捏。
“你又不傻,還用問呢?”
容澤景哈哈笑,得意的看眼長亭。
寒石誇他聰明,人家聰明著呢,你有被這麼誇過麼。
長亭冷眼相對。
古鐸聽到通報,放下藥碗,沉思了下,點點頭。
“不必揹人,不可能掩蓋所有人耳目,見就明白的見。帶。”
條條海藍的流蘇滑下臉頰,碰觸到他伸手摩挲的人額頭,輕輕一吻後,古鐸起身。
“呀,你真是越來越美了。”
長亭覺得聽著彆扭,誇男人美,不太好吧?
寒石看出他想,嘿嘿笑。
“看不出來嗎?羅國的男子普遍穿著豔麗華美,像個雄孔雀,女的崇尚簡單自然,有的甚至常年露大腿。是不是好心動?”
長亭看他,意思:我只要你,別的都是渣渣。別想蠱惑我放手。
寒石挑眉,表示:你多想了。
容澤景妒火中燒,他也要玩眉目傳情,扭臉看身後的容澤伏,見他還是那個除了笑臉就沒什麼大表情的寡淡臉,不由得憤懣。
哼,喜歡難道都不吃味的?裝的吧你。
古鐸彎腰致禮。
“好久不見,寒先生,三年前多謝你的傳送陣,救了紅菱一命。蒙先生和錦先生並非我帶回,怕是我也幫不上忙。”
寒石嘿嘿笑。
“不是叫你幫忙,我來做什麼,喏,我都帶見面禮了。”
古鐸哦了一聲,顯然吃驚,看去,是剛結的脆果,還沾著露水,它對紅菱的病有益。
感激立刻爬上臉,古鐸沉思會。
“如若要幫忙,多數會引起紛爭。我近來可沒空閒應付。”
寒石點頭。
“知道啦,知道啦,紅菱的病我來想轍,有空了吧?你們國家的族氏亂像還沒落停啊,你還真是能等。”
古鐸笑笑。
“寒先生的國家也是如此,幾年前,羅國與九夏兩次對戰,雙方都是元氣大傷,即使寒先生當時展現了驚人的神力,也沒有扭轉戰局。”
寒石笑的呵呵呵。
“不就說了一句麼,看你急得,好了,好了,蒙倉他們能在這裡安穩三年,想必是你功勞。多謝。”
古鐸搖頭。
“寒先生客氣,我也並非完全不贊成人質法則。”
寒石點頭。
“你說得對,所以我來和你探討下,紅菱換蒙倉他們,那個邊境那兒,以後你們來貿易,遊玩,一律低價,怎麼樣?”
古鐸擰眉思索。
良久,他點頭。
“不過,只能有一人走。”
“好啊。”
寒石笑眯眯答應。
容澤伏眼眸深沉,看著古鐸。
寒石一直擋在他前面,容澤伏知道他的意思。
本是敵國,難道還想魚與熊掌都得,許人家好處才是正途。利益是利器,此時最是合適。
九夏,羅國都需要休養生息,這也是眼前的事實。
“將軍的練兵本領和戰場表現,我一直深深敬佩。”
容澤伏笑笑
“過獎。”
“不,九夏該給你戰神的名號,你的紅蓮劍術精絕,戰中,不殘殺無辜,當日,我們兩邊死傷接近,將軍主動提出,單招,贏得一方算獲勝,我學藝不精,敗於你手。”
容澤伏還是笑笑。
“將軍過謙,當日,我與你打到黃昏,只是憑心無旁騖險勝罷了。”
說到此,他看向寒石。
是他解決了古鐸受制於人的軟肋?
他也在戰場?
那麼那些曾經被他和將士以為的天助我也的異象,是他?
古鐸也笑笑並不反駁。
“古鐸,你不是窮兵黷武之人,也有那麼點人情味,希望以後能和你再見面談的是,兩國交好。”
古鐸沒搖頭也沒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