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沒有再跳舞,也沒有站在山巔沉思,而是叫來了那隻鳳凰, 景文帝這個時候也發現, 自己可以靠近這個她了。
雖然還不能臺近,但是比之前百米距離近多了,她坐到了那隻鳳凰的背上, 那隻鳳凰昂首蹄鳴, 華麗的羽翼瞬間展開,那隻鳳凰飛了起來——
眼看著她要離開這片雲海了, 景文帝莫名的有些失落,畢竟他現在都要習慣了,是不是她走後, 他就不會再做夢了?可是下一刻,他感覺到身體一輕,整個人也飛了起來,就在鳳凰的不遠處。
浩瀚的雲海隨著鳳凰的漸飛漸遠而稀少,下面的景色也開始看的清楚,景文帝想不到自己居然有朝一日能從這個角度看到萬里河山,瑰麗壯闊。
然後鳳凰越飛越高,下面的景色越來越小,他感覺到了寒冷。
隨後他們停在了一座雪山之上,仙人從鳳凰上下來,徑直走到一面鏡子前,這裡荒無人煙,只有一面一人高的鏡子,似乎是石頭雕刻而成的,可是在仙人站在鏡子面前後,鏡子居然泛起了層層漣漪,一個模糊的影子出現鏡面上……
他不由的瞪大了一點眼睛,下意識的走進,他卻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吸力。
他眼前一黑,清醒了過來。
第一次,他覺得悵然所失,他看到鏡子的那一刻,覺得心神為止震懾,他本能的知道,那面鏡子不是凡物。
可是他怎麼就清醒了?
不過他向來自制力很強,剋制了這點悵然所失,按照往常的規矩,他下朝後要去批閱奏章,可是今天大概是今天的夢醒的遺憾作祟,他淡淡的道,“去御花園走走。”
不知不覺已經要春末了,御花園的花爭奇鬥豔,燃燒最後的生命力,可是景文帝此刻卻覺得有些膩歪,那一點興致散了,擺駕就要回去,眼角卻瞧見了一片粉紅色,他詫異的道,“這桃花還沒敗麼?”
太監順著他的視線一瞅,笑道,“許是今年的花期比較長吧。”
恭維,“這都是陛下聖明。”
景文帝就順著那個小道走到那個院子裡面,桃花灼灼,幾乎要映瞎人的眼睛,這片桃林還是今年移植過來的,之前先帝有個寵妃,喜愛梅花,先帝就在這裡建造了梅園,可惜那位寵妃得寵了不過一年就被打落冷宮,之後又起了火,這裡面的梅樹死了個七七八八,內務府琢磨著這麼放著不是個事情,恰巧餘酒說要桃花樹,他們一口氣把這裡的梅樹換成了桃樹。
他們一直想著或許景文帝會看到桃花就過來,誰知道左等右等,景文帝都沒去,他們都放棄了,誰知道這個時候,他忽然來了。景文帝往裡面走,亂花漸入迷人眼,他不知道走了多久,忽然發現身邊的聲音都沒了,他訝然的看了下四周,猛然覺得不對,抬頭居然看到了一個分外熟悉的背影!
景文帝在夢中對著那麼背影足足又十多天,之後又看她在雲海中跳舞,就是他本身並沒有刻意去記,仍舊記下了她的身形,就是沒有這,她本身孤傲冷漠翩然若仙的氣質讓人一眼就忘不了。
不過和那裡的雲海不同,這裡是桃花林,她就站在桃花樹下,而且這不是在做夢!景文帝下意識的伸手,手剛剛抬起,他面前就出現了無數的漣漪,他似乎碰到了什麼,他更加驚訝,可是這也打破了什麼魔咒,桃花樹和下面的仙人全數散去。
貼身太監道,“陛下恕罪……”
剛剛他們不知道怎麼的,居然跟丟了陛下,現在他們臉色全都慘白一片,害怕的全都跪下,而景文帝卻沒心思管他們。
這一天晚上他接著開始做夢。他眼前已經沒了鏡子,也不是皚皚白雪,那個一直出現的白衣女子不知道去了哪,眼前的一切也全都是陌生的。
不等他動作,他的身體已經自己動了起來,大步的朝著外面而去,等出了屋子,他才發現自己居然在山巔之上,往下看是看不底的白玉臺階,白雲飄渺,青鸞在空中飛舞,他現在赫然就是在山巔。
他這是……
“大師兄,你又要下山斬妖除魔麼?”
“大師兄好。”
“大師兄。”
……
景文帝愕然,這是……隨後他就發現眼前的場景忽然扭曲,他忽然出現在一片屍山血海當中,從來沒見過的妖獸屍體就在他腳下,他手中拿著的赫然是染血的寶劍,空氣的血腥味能把人嗆暈過去。
“仙人哥哥,你真的能帶我走麼?”
一個細弱的幾乎聽不到的聲音,他下意識的低下頭,就看到了一個至多五六歲孩童的臉,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臉上也全是泥和血,唯有一雙眼睛,黝黑明亮,裡面還摻雜著各種情緒,激動,害怕,渴望……
而景文帝卻立刻想到了雲海跳舞中的佳人飛來的那一個眼神。
這是……
他聽自己張開口,“當然能,今日你也是仙人了。”
之後接連幾日,景文帝夢到的都是這樣的情景,大師兄把這個女孩撿了回去,悉心教導,除了術法,還有琴棋書畫,對方看著他的眼睛越來越濡慕,景文帝雖然是在做夢,可是這夢太有真實感了,他也從來沒有這麼細心教導過一個孩子,而且還是這麼一個聰慧的孩子。
長樂宮。
“娘娘!”
軟榻上,餘酒忽然咳出了一口血,袖子上全是血跡,宮女看到後嚇的直接丟到了手上的茶壺,噗通一聲跪到了她軟榻前,“娘娘,娘娘,您怎麼樣了!”
餘酒捂著胸口,半躺著,虛弱至極,忽然又吐了一口血,面如金紙,宮女面無人色,幾乎是衝到了外面,“快,快,叫太醫!太后娘娘吐血了!”
不到一個時辰,後宮的人就摘知道了太后在後宮吐血昏迷了。這下僅有的幾個妃子不敢怠慢,立刻讓人過來,景文帝那裡也有人彙報,按理說,景文帝至少需要去太后那裡看看,可景文帝眼皮都沒眨一下,“讓太醫好好診治。”
而幾個急匆匆趕來的妃嬪也被容許進入,她們在長樂宮外對著裡面行了一禮,這才離開。
太醫面色凝重,心跳如鼓,太后娘娘這是身體……怎麼會衰敗的這麼厲害?
太后都是有平安脈的,一個月前的脈象還很正常,怎麼會僅僅一個多月,身體就衰敗成這樣?
他立刻想到了後宮秘聞,額頭上滲出了汗水,他保守的道,“微臣給太后開藥。”
他下去之後,思量了許久,還是沒把這個情況彙報上去。
萬一這就是上頭的意思呢?
去年時候後宮放出了一大批人,長樂宮的人都是後來進來的,無論是之前的太后還是餘酒都待她們和氣,她們也沒經歷過什麼事情,現在看到她驟然吐血,只覺得天要塌了,“娘娘,奴婢去給您熬藥,您一定要儘快好起來。奴婢之前的香囊還沒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