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轉眼到了夜裡,蒼箕用了噬心散的解藥,有所好轉,可是卻未盡除,不過人總算是清醒過來,能用些膳食,想來蒼箕所中的噬心散是那怪道人又加過什麼東西,往後如何,就看蒼箕造化了。
用過晚膳,桓煜非得要堅持送蕭明玉回房,蕭明玉眼光已掃這一屋子人盯著自己,只恨不得找個地縫鑽了進去,自己也是男的,怎麼就到了回個房間還要人送的地步,可是怎麼拒絕桓煜都是一副不肯聽的樣子,只好自己幾個快步出了用膳的大廳,只盼能甩掉尾巴一樣的桓煜,可是無論他怎麼快,桓煜終究還是跟了上來。
“你總跟著我幹什麼,我又不是小孩子。”蕭明玉邊走邊道。
“我只是想多陪你一會兒,不是說你是小孩子。”桓煜笑嘻嘻道。
“你”蕭明玉有些無語,突然有些後悔白日裡衝動之下向桓煜仕了好,誰知道他會變成這樣。“我到了,你回去吧。”
“明玉。”眼見著蕭明玉踏入房門就要關門,桓煜忙雙手將門撐住不讓關門。
“你還想幹什麼?”蕭明玉無奈道。
“我就是想”言語化成了行動,就在蕭明玉準備聽桓煜下半句的時候,人已經被一把拉過去摟入懷中,下一刻,一雙薄唇便印了上來,四唇相貼。
“你你怎麼又這樣。”被桓煜親了個正著,蕭明玉忙從桓煜懷中掙扎出來,與柳雲舟夫婦相處了這些時間,多少也知道這樣親吻代表什麼,一張臉頓時弄了個大紅。
“怎麼,生氣了?我喜歡你所以才想這般對你嘛!”桓煜貓著腦袋觀察蕭明玉臉色,卻見他一張臉一點點變紅,活像個熟透的大蘋果。
“你我困了,先睡了!”這次蕭明玉不給桓煜撐門的機會,直接趴的一聲將門關上,上了門栓,認桓煜在門口如何叫他都不理,手指卻忍不住抬起摩挲下自己的唇角,其實,與桓煜這般接觸,真的不討厭。
桓煜在蕭明玉門口叫了幾聲,確定今日是不會被放進去了,只好悻悻離開,出了後院,到了大廳,其他人都已經用完晚膳離開,桓煜也不停留,又轉了幾個彎,到了書房進去,柳雲舟已經等候在那裡。
“二弟今日心情好些很好!”柳雲舟饒有興致道。
“心情很好談不上,總是不算太壞。”說話間,桓煜隨意找了個椅子坐了。“大哥覺得今日蒼箕蒼軫來,所說之事幾分是真?”
“我看不出哪裡有假。”柳雲舟直言道。
“既然大哥都說看不出有假,那真的可能性就很大,也就是說,那虛衍可能真的已經死了。”桓煜撐著下巴道。
“蒼箕中毒逃出禪宗,也就是說禪宗現在落入了那個叫蒼翼的手中。”柳雲舟道。
“我有個猜測,大哥可願一聽?”桓煜眼珠一轉道。
“你說。”柳雲舟道。
“那怪道人就算那次沒死,但是他手腳皆廢這是鐵定的事實,他是不可能出得去京城,但是那蒼翼卻能與之混在一起,還借怪道人之手,用他的噬心散去藥倒了整個禪宗之人。”桓煜說到這裡一頓,似笑非笑的看著柳雲舟。
“說明蒼翼來過京城,只有在京城才可能碰到怪道人。”柳雲舟順著桓煜話頭接了下去。
“可是他為什麼會來京城,就算與二皇兄接洽,那也是蒼箕之事,那虛衍本就是個心有城府之人,空活了這幾十年,總不會連蒼翼其人的品性都看不出,所以他不會讓蒼翼知道禪宗與二皇兄的事情。”桓煜道。
“所以他應該是不知道從什麼地方知道了一些他不該知道的東西。”柳雲舟心下了然桓煜之意。
“我覺得這個,也許可以去問問蒼軫,他也許能告訴我們答案。”桓煜眼眸又一轉道。
“蒼軫?怎麼會是他?”這回柳雲舟就真有些不明白了。
“大哥無須多問,去了就知道了,如果那蒼箕肯說話,就更好了!”桓煜一笑道。
桓煜攜著柳雲舟,不消片刻便來到蒼箕房間,果然蒼軫還在,如今蒼箕中毒在身,蒼軫要照顧他,去他自己房間必然是找不到人的。
“三皇子,柳樓主,你們怎麼來了。”蒼軫正在用毛巾為蒼箕擦臉,一抬頭就看見桓煜和柳雲舟走進來。
“我有個問題想問蒼軫公子,不知蒼軫公子可願為我解惑。”桓煜也不賣關子,直接單刀直入。
“三皇子有問題儘管問,若我知道的定然據實告知。”蒼軫表情,甚是誠懇溫和。
“那日我與蒼瀾姑娘去為蒼卯公子收回遺體,正好碰到蒼軫公子,當時聽蒼軫公子說過,是在那裡守著蒼卯公子,想等晚些時候再將其安葬,那麼我請問蒼軫公子在那之前可還有遇到其他人?”桓煜一點點將問題問出。
“別的人,倒沒見,倒是那日我出禪宗大門的時候見到二師兄從外面進來,似乎就是從那個方向過來,而且看當時二師兄的表情,還甚是高興的樣子。”蒼軫一邊回憶一邊道。
“你那日在門口就見到二師弟?”就當蒼軫話音剛落,卻是本應熟睡的蒼箕接了話頭。
“大師兄,你醒啦!”蒼軫回過頭,去扶蒼箕。“可還有哪裡不舒服?”
“我無事,你方才說你那日見到了二師弟?”蒼箕又問。
“嗯是,還很高興的樣子。”蒼軫道。
“我想我明白為什麼他突然要對禪宗下手了。”聽完蒼軫之言,又看過蒼箕表情,桓煜頓時心如明鏡。“恕在下冒昧,蒼箕公子,你可實話說,禪宗這些年是否一直與我二皇兄都有聯絡。”
蒼箕有半響的沉默,桓煜也不追著問,直到後來蒼箕用力閉了下眼再睜開,才緩緩開口:“是!”
“那是否與我二皇兄達成了某些協議。”桓煜又問道。
“二皇子承諾,禪宗助他登上皇位,他還禪宗自由。”蒼箕道。
“那有間客棧的密道機關都是出自你手?”桓煜道。
“是。”蒼箕不否認,但是接著又解釋道:“他當時說想要一個秘密之所,我便幫他建成,但是他要禪宗之人幫他對付大皇子,師尊並沒有答應,正好那時他遇到了怪道人,所以也就沒有一再要求。”
“但是二皇兄安排人北方刺殺大皇兄之事你都知道,還故意安排蒼卯沿路向你們彙報我們的各種資訊。”桓煜道。
“是,雖然禪宗不願幫二皇子殺人,但是其他的能幫一定會幫。”蒼箕全盤不否認。
“所以那日我要帶明玉去北方,你才沒有阻攔,因為只有帶了明玉,你才有理由將蒼卯送過來。”桓煜道。
“是!”蒼箕答的乾脆。
“只怕這些事情,蒼翼也都知道了!”桓煜一笑,點明今日重點。
“因為,蒼卯師弟的屍體。”蒼箕一垂首,也總算想明白了蒼翼為何突然叛變的緣由。
“他是從蒼卯的屍體上找到了某些重要線索,資訊量還不小,就想來京城找我二皇兄,妄圖取代你,立了功,好與你爭下一任宗主的位置,卻不想二皇兄還沒見到,卻遇到了身殘的怪道人,讓怪道人知道了蒼翼之事,在怪道人的鼓吹下,選擇了走極端。”最後,桓煜下了結論,但是又想起些事情來,開口道:“那請問蒼箕公子,那蒼翼,身手如何?”
“二師弟雖然入門較早,但是資質一般,只是因為他的父親是禪宗長老,早些時候因為師尊喪了命,所以師尊才破例收他做了弟子。”蒼箕雖然沒有明說,但是意思很明白,蒼翼的功夫,不怎麼樣。“三皇子為何突然有此一問?”
“無事,隨口問問,我這邊要討教的也差不多,就不打擾蒼箕公子休息,蒼箕公子身上餘毒未清,還需自己注意身體。”有些東西,就算蒼箕落難,那也改變不了曾經站在對立位置的事實,還是不要說太多的好,告辭完,桓煜便攜著柳雲舟出了蒼箕的房間。
“大哥,你覺得有沒有可能,那日來擄明玉的就是蒼翼,既然蒼箕和蒼軫能來京城,蒼翼也一樣能來,而且蒼箕身上有傷,一路腳程快不了,倒叫那蒼翼先到了京城。”桓煜本來正與柳雲舟並排而走,突然將臉轉向柳雲舟道。
“極有可能,那兩位之前說那怪道人已經被虛衍宗主一掌斃了,那想必這次是真的死透了,蒼翼雖然用怪道人的噬心散控制了禪宗,可是卻沒有一人服他,又失了怪道人這助力,所以他要尋求靠山,而二皇子就是他最好的選擇。”柳雲舟點頭道。
“蒼翼知道禪宗與二皇兄之事,多半也知道明玉之事,而明玉不止關係到禪宗,也關係到一方百姓安危,所以蒼翼猜測抓了明玉便可向二皇兄邀功,二皇兄便會助他穩定禪宗,可是因為怪道人沒了,他自覺不是明玉對手,所以才想出了用曼陀羅花粉來迷倒明玉。”桓煜道。
“可是這些都是猜測。”柳雲舟抱著胳膊道。
“的確都是猜測,所以我們需要證實一下。”桓煜也跟著柳雲舟抱起胳膊道。
“二弟是想”柳雲舟看著桓煜,話未說完,但是相信桓煜會懂。
“明玉也在我府上悶了這許久,是該帶他出去走走了。”桓煜一偏頭,嘴角含笑道。
“那二弟可將人看好,真出什麼意外,可有你哭的。”柳雲舟也隨著桓煜一笑道。
“那就要大哥將人手安排夠了,如果那蒼翼真的來了京城,那次他一擊不中,也知道自己一人能力不足,想必此時應該已經去找了二皇兄了,二皇兄應該也知道了明玉之事,只怕主意也差不多要打到明玉頭上了。”桓煜露出一個無奈表情,就算不願用明玉作餌,卻也不得不讓他做了。“對了,今夜我要再出去一趟,大哥可幫我照顧好明玉,尤其不要讓禪宗那兩人靠近明玉,雖然他們現在看似落難,但是有前車之鑑,我實在沒法完全信任他們。”
“你去找大皇子?”柳雲舟問道。
桓煜一點頭。“火候也差不多了!”
“放心,大哥省的,不會叫你的寶貝明玉在我眼皮底下少一根毫毛!”柳雲舟一拍桓煜肩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