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曇走出門,邁步迎了上去。只見那嬌美的容顏如清水出芙蓉般純憨,卻又帶著些許說不清的嫵媚。
呼貝忍不住心神一動,暗暗想道,若不是他已有了心上人,喜歡上這長嘉公主也是再容易不過的事情。
這般想的時候,鄭曇已經開口道:“不知王子找我是為何事?”
呼貝這才斂神,朗然一笑,他面板黝黑,這樣笑來很是坦蕩,極易讓人產生信任感。
“可否借一步說話?”
鄭曇點點頭,命翠柳退下,跟著呼貝走到了樹木蔥鬱處。
呼貝再開口時,聲音裡又帶了些許靦腆的意味:“公主還記得,前幾日我同公主所說過的佳人嗎?”
“自然記得。”鄭曇雅然一笑。
“在大周這裡,我聽說有一種習俗,如果一位男子想要對女子表達愛意,可用一對香囊送給對方,不知此事是不是真的?”
“沒錯,”鄭曇點頭道,“一對香囊,雄方需繡上白虎或者龍的圖紋,而雌方往往是繡鸞鳥或者鳳凰,這是我們大周人人皆知的習俗。”
呼貝站在原地,臉上是掩不住的光彩,他說:“前日裡託公主吹笛,可這次還是想麻煩公主,幫忙繡一對香囊,若是公主以後有其他請求,呼貝自當盡力為之。”
“這宮中繡娘無數,為何王子不找她們?”其實鄭曇已經猜到了答案,但她還是含笑問道。
呼貝也看出了她的揶揄,忍不住大笑,像個毛頭小子一般拍了拍自己的頭說:“其實我確有讓公主做媒人的想法,若是公主親自上陣,我也能多點勝算。”
這樣說來,倒是吃了不少苦頭。鄭曇掩唇,眉梢間是淋漓的悅色,和呼貝相處本就是輕鬆之事,沒有那麼多猜忌。
“促成一對好姻緣,是我的福氣。”
作者有話要說:
字數少了,明天再修一次,擼個大肥章。
已修
第8章 嘗醋意
待到送走呼貝,鄭曇想到唐隸或許該來了,腳步匆匆地往回走。進到殿內,卻才知道唐隸還沒有來,不由生出了疑惑。
那人從小就是在軍營中長大的,一身的武人作風,極為守紀,哪知此時竟沒了準,她問了時辰,這已經到點了。
鄭曇索性暫時放下這事,吩咐翠柳讓宮女將宮裡所有的針線找出來。做這種成對的香囊用的線是不同的,粗細和顏色都有細膩的區分。前世唐隸的表弟有了心上人,鄭曇做過一次,沒想到如今又有了機會。
說來也巧,這剛吩咐下去,絲線簍還未拿來,青鸞來報,說是唐將軍已經在外面候著了。鄭曇一抬眼便看到翠柳又驚又喜,還帶著不安的神色,微微一笑,也沒有再打趣她,只對著青鸞道:“把人迎進來吧。”
那人走進來時,鄭曇有些怔然。
他著一身黑色長衫,腳上也是一雙黑蟒軟靴,腰身精瘦,腰側還繫著一塊碧綠通透的玉佩。唐隸通身是雅然深致的氣質,可面上卻又有些將士常有的森然,讓人不敢太久直視。
他衝她行禮後,鄭曇才掩飾著扯了下袖口,綻開了一個完美無缺的笑容,吩咐青鸞帶上門,卻留翠柳在房內。
“公主找臣,是有什麼要事?”
他的聲音有些低沉,讓鄭曇的心臟稍微跳快了一秒。對於這般易受對方影響的自己而感到有些懊惱,鄭曇微微後仰了身子,喝了一口茶壓了壓嗓子,才道:“將軍府裡,可有一位叫做許嶽的小廝?”
唐隸的眸子似乎閃過了一絲訝異,緊接著就回道:“是,公主如何知曉臣府裡的下人?他應該沒有機會冒犯到公主。”
鄭曇擺了擺手,拉過翠柳的手,只見這丫頭臉都紅了,低著頭不敢說話。
“將軍的小廝同我的貼身侍女暗生情愫,我也是前日裡才發現,想同將軍商量的便是這事,不知將軍是何看法?”
唐隸一時沒有開口,只是低頭喝了口杯中的茶,鄭曇也不急,翠柳出了一手心的汗,鄭曇安撫性地輕輕掐了下她的手掌心。
想了想,鄭曇讓翠柳先退下了。
唐隸這才輕輕放下茶杯,沉聲道:“公主想告訴臣的是什麼?”
“作為女子,清白是最為重要的。實不相瞞,翠柳跟了我多年,前日發現她失了身子,這是宮裡的大忌,後來才知是,是將軍身邊的人。只是無論如何,還是希望對方能給個讓人寬心的交代。”
對方沉默了片刻,說道:“此事是我管教下人不嚴,給公主添了麻煩。臣想同他好好談談,定會給翠柳公主一個交代,還望公主給臣一點時間。”
鄭曇點點頭,揚起嘴角道:“謝謝將軍配合。”
外面傳來敲門聲,鄭曇頷首讓人進來。
青鸞摸了摸額頭上的汗珠,見唐隸在此,恭敬地行禮,而後才將那針線簍舉上前,對鄭曇回話道:“公主,咱們宮裡的針線都在這兒了。”
鄭曇俯身看了看絲線,刺繡一類到底是女人做的手藝,這絲線都是紅黃居多,像給男子用的那些暗色調的幾乎沒有。
她翻找了一會兒,對青鸞吩咐道“你去錦繡園那裡拿一些男子用的深色線來,就說做成對香囊要用。”
“是。”
鄭曇好一陣沒動針線,翻了翻那針線簍裡的東西,直到唐隸再次開口。
“公主是要做香囊送人?”
“嗯……是。”
“雖然有些唐突,不過,臣可否斗膽公主為臣做一個?”
鄭曇錯愕地看了他一眼,沒記錯的話,唐隸本人最厭惡的便是香囊,她前世給他做過,只是他從來不佩戴在身上,再後來她便也捨棄了這般瑣事。
她想了想道:“是要什麼樣的?”
“公主隨意,普通男子用的樣式即可。”
“那做好後便會託人送去將軍府上。”
“謝公主,”他似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才站起身,“那在下就先告辭了。”
“將軍慢走。”
待到走出長安宮,許嶽才急急地湊到唐隸身邊,看四周沒人,小聲問道:“將軍,公主找您是為了什麼呀?”
“為了你的事。”唐隸淡淡地掃了他一眼,語氣裡帶著些自嘲。
許嶽嚇了一跳,他想了想,猜到了一種可能,偷偷瞄了眼唐隸的表情,方才小心翼翼地問:“是為了……我與翠柳的事?”
“你也知道,”唐隸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如何能衝動地要了人家宮女的身子,若是後面無法娶回家,豈不是害了人家一輩子?”
許嶽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被唐隸直接說出來,臉色有些紅,他訕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