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公主同意了皇上的話,真要比武招親,奴婢才寫了那封信。”
鄭曇眼裡閃過一絲疑惑:“為何?”
阿嬈猶豫了一會兒,而後小心翼翼地答:“將軍一直傾慕公主,公主卻一直不太待見將軍……聽……聽園子裡的人說,將軍看了信後臉色就不好了。”
到底是跟在身邊許久,阿嬈將鄭曇照顧得貼貼切切。鄭曇本來心中有氣,可看著那張討好的小臉,氣也有些發不出來。
服侍著讓鄭曇沐浴完,阿嬈用那香精塗抹在鄭曇的太陽穴上,輕輕按揉著。鄭曇呼吸清淺,享受著對方的服侍,過了半晌便有些昏昏欲睡。
突然覺得身子一輕,睡意立刻消弭,鄭曇眯起眼,發現身旁的人已經換成了某人。但他卻抿著唇,臉色是肅正的表情。
擺著那張臉作甚,鄭曇心裡嘀咕著,卻在他將自己放在綿軟的床鋪上時順勢往裡一轉,成了面壁的姿態。她方才就有些困了,亦來了月事,自然是要趁早休息。
“阿曇。”他低低地喚了她一聲。
背後突然貼上了一具溫暖的軀體,鄭曇眯著眼顫了顫睫毛。
他又道:“我們不要不說話了。”
她是沒有再主動開口,畢竟任誰被莫名困住都不會樂意。她以為兩人關係變好,他願意讓她回宮,可實際上卻並不是如此。
“你喜歡那兩隻狗,我也幫你帶出來了。你不喜歡園裡的人服侍,我便將阿嬈調了出來,”他頓了頓,“阿曇,我只是想讓你開心。”
鄭曇默了默,側過身望著他的眼睛:“你的意思我不懂,你將我禁足在這裡,根本不為我考慮。”
他沉默著,只收緊了放在她腰際的手。鄭曇見他不答話,又像是拳頭打在棉花上,她正要掙開他的懷抱,便聽唐隸悶悶地開口:“你回宮了,就要選駙馬了。”
阿嬈的話在耳邊迴響了一刻,鄭曇愣了愣,領會過來後,不禁覺得有些頭疼。這樣說來,倒確實是因為此事,才有瞭如今的境況。可這人前世是那般冷漠的姿態,怎麼今世卻變了卦,而且還變得這樣徹底?
而她如今唯一確定的是,現在的他眼裡的那個人確實換成了自己。
鄭曇直接在他懷中翻過身,直直地面向他,看著那張前世無比戀慕的容顏,鄭曇一時有些恍惚。
思慮了一會兒,她將手貼在他的側臉上:“你放我回宮又如何,將軍難道怕勝不過江湖上的人?”
他似乎愣了愣,看著懷中的人彎起唇角,剛剛洗過的烏髮順滑地貼在白嫩的脖頸和胸脯前,眸色如秋水盈盈,眼梢一挑,是他無法抗拒的風情。
“好,”他有些艱澀地開口,止住了尾音,才又揚起一抹淡笑,瞳孔中帶著隱隱的期盼:“你不要離得太遠,就站在原地等我。”
她被他的話鬧得微微不自然地移開了視線,下意識地看了看那還沒有熄滅的燭火,忍住嘴角的笑意復又翻過身。想到他做的事,倒真是算用心。
這一世已經同前世不同,他改變了,而她亦可以改變最初的想法,給他一個機會。
這樣想著,鄭曇將身子半依靠在了身後的人身上。
過了一會兒,她臉微紅,咬了咬唇,還是忍不住道:“你——我們還是不要靠那麼近吧。”
那有些滾燙的物事緊緊貼著她的臀部,而她現在可是絕對應付不來的。
“……好。”他的聲音在黑暗中更加低沉了,似乎,還有些不太情願。
睡得迷迷糊糊時,鄭曇覺得有人撫摸著自己的臉側,在自己耳邊喃喃道:“阿曇,哪怕你想不起來前世的事情了,我也不介意。”
鄭曇在睡夢中無意識地輕哼了一聲,挪動了身子,豐盈的兩團貼上了那堅實的手臂,有人呼吸立時變得粗重起來。
那一日夜裡,漫春園有下人看到自家主子在半夜衝冷水澡,這是後話。
作者有話要說:
這文一開始是想先虐後甜的,結果發現自己根本沒有虐……
第25章 雨日歸
九月最末這日,陰雨綿綿。唐隸派人送來了新裙裝,鄭曇挑了一件榴紅色的藕絲羅裳穿上,她理好鬢髮走出去時,唐隸站在房簷下,見她出來,微微一愣,走上前,眉頭微蹙。
“你身子不舒服,會染上風寒的。”
“唔,”鄭曇低頭瞧了瞧,“待會兒便回宮了。”
他頓了頓,偏頭對阿嬈道:“去幫公主拿一件襖衣。”
“是。”阿嬈連忙應聲,又跑進屋去。
鄭曇回頭看了她一眼,又探頭去瞧那雨簾密密之景,餘光一探,見對方沒有說話的意思,只好也站在一旁等著。
阿嬈很快取來了小襖穿在鄭曇身上,那襖衣領子是白狐毛做的,柔軟之極,貼到面板上就,連那森冷的溼氣也隔開了,呼吸暈出了暖意來。
阿嬈一手提著裙子,另一隻手則幫鄭曇搭著傘,走過彎曲的小徑,又走過重重回廊,才走到了漫春園的門口。
下意識地回頭一瞧,鄭曇看那園子隱在茫茫霧氣中,簷廊精緻,頗有幾分隱世之感。又想到這段時日在這裡度過,竟莫名生出些不捨來。
涼風微凜,她才回神,忙往前走去,卻被阿嬈拉住了胳膊。
“公主,這前面都是水窪,走過去,公主的鞋襪肯定都溼了。”
看到那一個個盈滿的水窪處,鄭曇猶豫了片刻,正要搖頭往前走,後腰突然被圈住。
他將她攔腰抱起,大步地往前邁步。那熟悉芳馥的沉香味道,混合著雨水激盪起的沁涼氣息,一起縈繞在她的四周,讓鄭曇一時噤了聲。她的額髮一點一點地貼在他溫熱的鎖骨處,不知道他是否有觸動,可她卻覺得心裡微微癢了。
到那馬車旁,鄭曇才被放下。她抿著唇,有些慌亂地鑽進了馬車裡,裡面的兩隻小傢伙已經等在了那裡,見她進來,歡快地叫了兩聲。
簾子又掀開了,那人鑽了進來,鄭曇不自覺地用手捂住胸口,往裡坐了坐,他矮身坐在她的身旁,雙手搭在膝上,卻是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樣。鄭曇偷偷側頭瞄了他一眼,只見他閉著雙眼,不知是睡著了還是在想什麼,她也不再管他,伸手解開車簾瞧著路上的雨景,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耳朵卻是一直豎著,心也是一直懸著的。
不知道在期待什麼,又或許是怕自己太期待什麼,所以才做出這樣假裝鎮定的樣子。
不得不說,在這一路上,他都沒有開口。已經望見了宮門時,鄭曇心裡隱隱有些失落,她總覺得他該要同自己告別的,可偏偏又是這樣一副高冷淡漠的姿態,與之前判若兩人。
馬車漸漸停了下來,阿嬈已經託人將那兩個小祖宗抱著下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