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輦卻對她擺了擺手,鄭曇頓了頓,讓人撩開帳帷,鄭樾已經邁上了高臺,緩步穿過臺子中央到了她的面前,關切地問道:“皇姐是不舒服嗎?”
鄭曇有些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是啊,你看你這事,我也得坐在這裡讓這天下人看熱鬧。”
訕訕地低頭,斂眉輕笑了下,鄭樾復又抬起頭,展顏道:“朕這不來陪皇姐一起了嗎?”
過了一陣,百官陸陸續續地來得差不多了,鄭曇下意識地看了看百官所坐的地方,沒有看到那個人,心裡隱約有些焦灼。
這打擂並不是立即開始,之前有些歌舞表演,鄭曇打起精神看了陣,卻愈發昏昏欲睡起來,用手背撐著太陽穴,慵懶地打了個哈欠,眼前水霧一片,可就在那眼前茫茫一片時,卻意識到那個模糊的背影是她一直記掛著的人。
唐隸姍姍來遲,他站在高臺下衝著鄭樾行禮,起身時,鄭曇才發現他沒有穿朝服,也不似有些官員穿的是便服,而是一身深黑的將服,髮色如墨,用發冠束著。即便離得很遠,她看得清他顴骨深邃的樣子。明晃晃的日光劈開燥熱的空氣,打在他腰側的佩劍上,折射出沁寒的意味。
鄭曇唇角微動,坐直了身子。他似乎朝她這邊瞥過一眼,可即便是看似面無表情的一望,她卻也敏感地捕捉到了他眼裡灼熱的光點,竟同這烈日一起,蒸得臉頰微燙。
都入座後,鄭樾拍了拍手,旁邊的總管才忙站起身,讓臺子上的舞女全都退了下去。
待到那些來參加比武的人全都站在了臺下時,鄭曇伸出手,用指尖勾了勾紗帷,掃了一遍過去,有九個人。
阿嬈從外面探進身子,將手裡的溼帕子遞給鄭曇讓她擦了擦手,又將身旁宮女端著的青玉杯遞給了鄭曇。
鄭曇用帕子將手心連同手腕都擦了擦,那玉杯剛剛落到自己手上時,卻發現指尖所及之處,冰冷一片。她低頭瞧了瞧,杯底似有冰塊渣子。
“公主,這是甜的綠豆湯,幫公主祛暑的。”
低頭抿了一口,口感極佳,她忍不住將冰掉的手掌放在胳膊上拍了拍,驅走了那燥熱感。
她再往前看時,卻發現那宮女的打扮怪怪的,這仔細一看,發現那腰間的配飾是將軍府裡侍女專用的錦團,她低頭看了下這綠豆湯,又抬頭望向不遠處,他正巍巍坐在座椅上,臉卻朝著她的方向。
這綠豆湯,真的很甜。
作者有話要說:
我感覺還是寫得不肥,有些慚愧,奈何今天幾乎滿課,明天課少,我等會發了第二章,明天還是會雙更的,兩章字數一定上6000!
第28章 戰擂臺
鄭曇喝完綠豆湯,又很快有服侍的人送來點心,只是鄭曇這唇齒間正甜得緊,還一時吃不下那些甜膩的點心,只揮手讓人放在一旁。
阿嬈看到鄭曇蹙著眉頭看那些擂臺上的人,便湊過來解釋道:“公主,聽說要兩兩對決呢。”
“嗯,”鄭曇又看了一眼,“可是這裡只有九個人,怎麼兩兩對決?”
稍稍怔了下,阿嬈奇怪地道:“可是方才聽人說有十個人呢,這一會兒的工夫怎麼就少了一個?”
“唔,可能是出了什麼岔子,看著就是了。”
阿嬈點了點頭,又仔細地瞧了瞧那九個人,而後笑嘻嘻地道:“公主,你覺得哪個人最耐看啊?”說完,還貼心地幫她拉開簾帷,鄭曇放眼望去,其實都是青年才俊,長得都還不錯。
她來回掃視了一下,實實在在地說道:“從左到右第三個,那個青衣服的。”
“奴婢也這樣覺得,”阿嬈抿唇笑起來,“看來奴婢的眼光同公主一樣好了。”
鄭曇好笑地望著她:“這可是比武,要長得好看的有什麼用?”
阿嬈卻有些不以為意:“公主的駙馬,才貌雙全是應該的,其實奴婢覺得,這武功怎麼樣,都不是大毛病,長得好,對公主好就行。”
先上場的是兩個穿著白衣的男子,個子略高的那一位面目清秀,眉間還有一點硃砂,引得下面的人群議論紛紛。
只是這比起武功來,即便是鄭曇阿嬈這樣的外行也還是看得到,那個子略低的白衣男子武功更勝一籌,招式也更有侵略性。果然,只過了一盞茶的工夫便決出了勝負。
接下來的三對也都在半個時辰內現出了勝敗,最後,倒剩下了那阿嬈與鄭曇議論過的青衣男子落了單。
之後的鄭曇才曉得,那原本第十個男子在之前已經退出,而就在萬眾矚目之下,有個身影如風般躍上臺,引得四周一片驚呼聲。
鄭曇愣神,看到唐隸轉過身來才回神。
他立在臺子中央,衝鄭樾行禮,道:“皇上,臣希望做這第十個人。”
人群又開始騷動起來,鄭樾沉默了半晌,才道:“唐將軍,也想要加入這駙馬之爭嗎?”
“是,臣是此意。”
鄭樾微微欠身,撩了撩龍袍:“可這些人都是從各鄉各郡選出來的勝者,經過了層層選拔,將軍如今突然加入,朕覺得,是有些不大妥當的。”
臺子中央的那人卻抬起頭來直視著高臺上的天子,朗聲說道:“臣知道,可是左右有一人落單,希望皇上能夠給臣一個機會,為了公平,臣願意讓對方三招。”
那沉默了良久的青衣男子此時也有了動作,他卻說道:“皇上,鄙民倒是不覺得,能勝則勝,不能勝亦是自身武藝不夠。鄙民一向希望同將軍比試一番,也是了卻了鄙人的一個心願。
臺上臺下都一時沉默著,阿嬈輕輕貼著鄭曇的耳朵道:“公主,將軍同那個青衣人比的話,你覺得誰更好看?”
“……”鄭曇無奈地用手撫了撫額角,“你這丫頭,什麼都敢問。”
阿嬈自知不妥,吐了吐舌頭,乖乖地站在一旁。
比試時,唐隸使得是劍,而那青衣男子使得卻是長鞭。
阿嬈嘟囔道:“那人真傻,麻繩做的鞭子如何比得上鐵鑄的劍?”
她話音剛落,只見那青衣男子將長鞭甩在了地上,竟將那臺子也震得顫了幾分,阿嬈張大了嘴,咂舌道:“這鞭子,怕是鐵做的吧。”
“別多嘴,看著便是了。”嫌她話多,鄭曇乾脆遞了個點心給她,阿嬈紅了臉:“公主,奴婢不說了便是。”
“你啊。”鄭曇伸出手戳了戳她的腦袋。
而那臺上的兩人越戰越激烈,唐隸一個挺身,將利劍刺向對方,青衣男子揮鞭纏住劍身,唐隸翻腕欲斬,對方又跳了開去。一來二去,竟比前幾輪都要精彩。
雖然知道那個人不太可能會輸,可鄭曇手裡卻還是捏了一把汗,當那軟鞭要抽到那人的身上時,鄭曇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