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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關於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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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譽坐下第一句話就是:“終於修成正果,太讓人高興了!”

段爸爸看這個外甥也喜歡,誇他能說話。

“段榕能泡到我嫂子,我功不可沒啊!”

段爸爸笑道這樣啊,看了一眼顧東林,然後又對韓譽說,既然這樣,那是要好好酬謝你一頓了,大榕兒也附和。

韓譽說那是那是:“他說要個別致的初見,非得慫恿我打嫂子一頓,他好英雄救美,臉不能打,下手不能重,還不能太輕,要給他機會送人去醫院,難度真高!我都好幾年沒削過人,真打起來手生得很,不過哈哈,幸虧好心有好報,事——就這麼成了!哈哈哈!”

顧東林一愣,整個人僵在那裡動一下都快碎了,全桌亦是一片死寂。對面大榕兒快到嘴的肉啪嗒就掉飯碗裡,濺起肉汁弄混了妝容,毀了女神形象。

韓譽一邊飛筷搶肉吃一邊繼續八,說嫂子你不知道啊,段榕早在你之前就在片場了,他對我多不放心,每天都要探班。後來你坐那看書,他一眼看到就變態了,你在那兒坐了幾天,段榕就死盯了你幾天,心裡那個癢啊,非得跟你好上不可——否則你以為我在娛樂圈混了那麼多年,還真是個毛頭小夥,沒事在出專輯之前打人玩兒?那必須都是一環扣一環,計劃好了的啊。後來有戲了吧,你又跑了一次,他就惦記上了,你回來就請了私家偵探專門盯人。你別說,全世界就他最瞭解你了,愛去什麼書店專吃什麼零食買什麼牌子的衣服見過什麼人……他全第一手資料,就怕你狡兔三窟。有空他還自己跟呢你是不知道啊。你前幾個月買過一次夏裝襯衫吧?你換衣服的時候不知道他在旁邊隔間裡看吧?這種事多了去了。現在怕還是在跟吧?是不是啊?你以為他那麼神,在哪兒都能碰到,還隨叫隨到啊,我告訴你,就差沒上你家陽臺偷你內褲了!

顧東林聽到這裡表情早已扭曲得不行,心想**原來不是高富帥,是心理變態!段榕今天第二次全身冒汗都快玩虛了:“這個……那個……你胡說些什麼,哪裡有這麼糟糕!只是知己知彼才好百戰不殆……”

顧東林體面也沒有了,扒了兩口趕緊回房去,段榕怕睡沙發,趕緊把自己壓扁了從門縫裡溜進去。顧東林說你這哪裡是百戰不die,你是一心求速死吧,談個戀愛還玩碟中諜,居然還派人跟蹤我!你什麼毛病啊?我真想問一句,要是我死也不跟你你準備怎麼樣啊,是不是要把逮哪個荒郊野外直接先奸後殺?

段榕抱著人狡辯說是你不上道,那我只能用些旁門左道,我也沒害過你啊,現在說這些有什麼意思啊,你都說過要寵我的。見顧東林還是暴走,乾脆上去就直接把人扒了,“別鬧,哥哥我很nice的……”

顧東林真是不理解他熱戀中的老公了。要不是段榕在床上極盡溫柔,讓他舒服得欲仙欲死,跟那個病房之夜的醉酒怪獸完全不是同一種生物,沒有要乘著極樂取他性命的傾向,否則他真要為自己的身家想一想。可是即使這樣安慰自己也還是……不正常吧!

不正常吧!

哪個高富帥這模樣啊,分明胸膛裡跳動著一顆**絲的心,好吧!

**凡胎即使不小心封了神也是情非得已,真心犯不著啊!

顧哲一輩子審慎,沒見過有人什麼居然會這麼瘋狂,還是同床共枕的那一個,目標物件還是自己,登時不敢小看他了。

第二天早上起來,段爸爸要去外頭敘舊,段媽媽忙著做護理,段柯起得早,一派英式舊貴族的派頭,手頭一杯紅茶,在落地窗前的小圓桌前處理公務,看到他就指了指窩在沙發裡穿戴齊整的段劼,“今天早上我要處理一些事情,你有沒有空陪小劼去一趟學校,約的十點。”雖然是問句,卻是陳述句的不容置疑。

顧東林心說這也太快了吧,被老師請吃茶這種活兒怎麼就攤到了我身上,原本想等段榕的,但那傢伙昨晚上nice過了頭,睡得九頭牛都拉不起來。段柯頭也沒抬一下,淡笑著戲謔:“嗯?不願意?”

顧東林就看出來了,這哥倆全是死變態,段榕還顧及著怕他跑了,這段柯一點顧及都沒有,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以虐他為樂的氣場,成天就逗小貓小狗似的逗他呢,還逗的是不怎麼討喜的癩皮狗。

他看看錶,見時間差不多了,讓保姆先把小孩帶到車裡,自己卻站起來無聲無息地踱到了段柯背後,斜斜地靠著沙發背。段柯頂了頂眼鏡,一臉玩味地抬起頭來:“怎麼?還不去?”

顧東林微微挑著嘴角,眼角眉梢遮掩不住的戲謔。

他第一句話是:“大哥,你寵你弟弟,可你弟弟在我手裡捏著呢。”

第二句話是:“我現在一心歸順才敬你是大哥,你把我逼急了,我即使是走也是帶他一道走。”

第三句話是:“你贏多少次都沒用的。你贏得越多,就越得保證不露出一點把柄,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我有一輩子時間來盯你呢——大哥,怎麼樣?”

段柯優哉遊哉地摘了眼鏡,摁了摁眉心:“這就急了?沉不住氣了?”

顧東林懶懶道要沉得住氣做什麼,你好我好大家好的路不走,非得你忍我忍大家忍探我底線?探完了談崩了你高興?說完就走,留段柯一個人在後頭饒有興致地看著他的背影。

上了車和段劼大眼對小眼,才覺得這事兒真不容易。

他看段劼也就是看隔壁人家小孩,談不上什麼愛憎。要說嫉妒吧,這都是段榕以前的破事,何況段榕真是一分心都沒花給孩子,不存在競爭就沒那這個心去嫉妒。他自己以後又不能給段榕生孩子,真不平大不了自己要一個。只能說幸虧他母性不像謝源這麼重,也可惜他母性不像謝源這麼重。段榕對這孩子才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他要是要對小孩兒好,他一個不字都不會說,反倒會很贊成;他心目中除了教育也沒有什麼更有意義的事情了,全天下的小孩說到底,也都是小孩,想到小孩的時候再怎樣,心腸也要軟一把的。看著這軟胳膊軟手,怎麼能丟著不管,總是要儘可能給他們最好的,給他們一個機會好好長大。即使作為一個外人,這一點也是本能,是每個大人的理所當然,誰不是一樣被手牽著手過來的?怎麼輪到自己做大人,就能擱那兒不管,權當沒這個小孩,顧東林完全沒有辦法理解段榕的腦回路。

但是要他自己把這孩子當親生的,他也不敢打包票。他能給予一份大人對孩子的關照,可雙親對孩子那又不一樣了。人和人之間是要緣分的,處得來他願意試一試,盡份力;真不行,盡添事,讓他老媽子似的伺候,成天擦屁股心煩,那還是拉倒吧,哪怕住在同一個屋簷下,大家也還都是客客氣氣做外人。

段劼大概也知道這後媽關乎自己命運,老要偷偷瞅他,如果被逮到了,就偷偷挺挺腰,挺了腰又覺得沒什麼大用,還是繼續蔫吧,三番四次顧東林看著挺喜樂,這畏畏縮縮縮脖子勾腦的沒骨氣拖鼻涕小孩。如果真交他手裡,就一定要像盧梭教育愛彌爾一樣培養段劼。當然,把自由的東西去掉,主基調是傳統、保守、反動、封建**。考慮到實足年齡五週歲的小孩臀大肌已經發育完全,還可以讓段榕扮黑臉,反正他在小孩面前就是這麼個角色,可以好好利用,採取某些暴力措施以增加效果。

不過看他那個窩囊樣似乎用不太著。

顧東林歪著腦袋奇怪起來,照理說,段榕這樣子的家庭出來的小孩,長子嫡孫,無兄無弟,怎麼說都要走他爹他大伯子那個譜系的,恃才傲物自我中心不知天高地厚,從小灌輸高人一等的貴族姿態。怎麼這位小爺軟不邋遢像個經了霜的茄子,渾身散發著一股小家子童養媳的氣場,太不體面了。

小爺們上的是貴族學校,看門面就很神聖不可侵犯,想來平常應當是車如流水馬如龍,過街皆是神牌照,今天因為已經放了寒假,比較冷清。顧東林望了小爺一眼,說今天這是什麼事啊。他小爺們低頭看鞋尖,鞋尖鋥亮,印著一吊長鼻涕。

顧東林就知道大概沒好事。他看著小爺們的髮旋,還有那吊因為管家不在身邊隨著吸氣聲收收放放十分有韌勁的長鼻涕,手頭也沒紙,偷偷把人拽到牆根上把手摁上他的兩側鼻翼:“擤出來。”

小爺們覺得很不體面,屏著氣不敢。

顧哲催了三四遍,小爺們這才猶猶豫豫用力一哼,顧哲嘖了一聲,面不改色偷偷往樹皮上一刮,繼續擤。一邊擤一邊說你這感冒都不吃藥啊,小爺們又悶聲不吭。等顧哲正大光明在牆上一路摸到乾透,小爺們偷偷把手帕塞他手裡。

顧哲想這孩子有前途,繼承了他爹事後補刀的優良傳統。

繞到老師辦公室外坐了一會兒,一大一小就被請進去吃茶,說是小孩打架,把人家揍得不太好看了,對方家裡人很不罷休,所以請兩方家長能來這裡調解一下。女老師雖然眼神透露著“你是誰啊誘拐犯麼”的古怪,但話說得相當委婉,只是中心意思就一個:賠禮道歉。

顧東林嘖了一聲,要了張紙給小爺們擦鼻涕:“為什麼打起來了呢?”

小爺們看皮鞋,不說話。女老師倒是扯了一大堆,從課堂上不認真唸書扯到課下上廁所過於頻繁扯到中午吃飯吃得慢又扯到小孩子手緊別人搶他塊橡皮就要大打出手云云,還說你們家長要多注意他的學習,這次考試十五名。顧東林一隻耳朵進一隻耳朵出,照顧小爺們的鼻孔都來不及,哪有閒情逸致和她嘰歪,恩恩啊啊接一下話頭,聽到學習成績不免很自豪:“這麼高!”

女老師痛心疾首:“我們班上就十六個小朋友。倒數第一名的小朋友缺考沒來——你們家長應當多注意注意和我們老師溝通。”

顧東林瞬剎心如刀絞:“這是考了多少分啊?”

女老師神情哀慼:“九十九。全班都是一百分——咦?我記得我給你們家長髮過排名的簡訊了。”

顧東林嘴裡唉聲嘆氣,心裡忍不住拍案而起掀桌大罵,報個成績這一波三折你他媽是腦子進水吧,九十九,九十九還不夠高麼九十九,勞資當年每天泡在水塘子裡摸蝦考個屁九十九!可是二十年後全世界高校隨便勞資申有沒有!有沒有!勞資拿著高學歷喜當爹了之後毫無壓力因為還能嫁進豪門喜、當、媽,然後在這聽你念叨九十九,有沒有!

所以去你媽的九十九!

女老師自然不能從顧老師波瀾不驚的神態上估摸到那些內裡無比黃暴的九十九。

這時候,被揍的家長和小孩吵吵嚷嚷推門進來,顧東林一瞧,不厚道地看成一大一小兩隻巨型熱水瓶:肩寬體胖,膀大腰圓,標準桶狀,頂上掛一軟木塞,可以用π算體積的那種,是數九寒天必備的脂肪暖手寶。看穿戴應該還是家財萬貫款,可惜長這個版型基本上就脫離不了暴發戶的標籤,是一個家族式的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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