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冷如約來到HUAN集團,果真一人都沒有……他默默在心裡為自己捏了一把汗,等下淮生肯定又要興師問罪,他得有個心裡準備才行。
上到頂樓,他正猶豫要不要推開門進去,就聽到淮生在裡面說,“直接進來吧。”
西冷努了努嘴,反正我也不想跟你客氣!推開門大步走進去,坐到沙發上等淮生髮話。
淮生瞄了西冷一眼,怕他尷尬,就說了一句:“等我一會,還有一些檔案要處理。”
“你忙就好,不用管我,反正我不趕時間……”西冷霎時間臉上滾燙般的熱起來了,他都後悔說出這麼作死的話了。
幹嘛要說不趕時間!!弄得好像自己一定要等他一樣……
西冷尷尬的低下頭,玩弄著自己的手。
淮生很快就把工作弄好了,他看著百無聊賴的西冷,為了緩解氣氛,抿唇說到,“你最近沒怎麼去餐廳吧?”
“……啊,哦,最近公司因為Enhance的事有點忙活,餐廳的事萘萘幫我管理著。”說完這句話,西冷突然覺得自己挺孬種的,每次和淮生談話都故意把林萘搬出來……明明知道他不想聽這個……
他能感覺到淮生的視線還在自己身上,索性閉嘴。
“你跟你媳婦關係真好,呵呵。”淮生冷笑,怎麼都聽得出西冷是故意那麼說的,那又怎樣呢……別人都說到這份上,他能有什麼辦法呢?
“我叫你來,是要跟你談一些事。”
西冷捏緊褲角……果然還是因為今天上午那件事吧?
“關於‘西式牛排’收購的問題,你考慮的怎麼樣了?”
誒……不是關於Enhance的?
西冷抬起頭不解的看著他,淮生假裝沒看到,繼續說,“我記得很早之前我們HUAN就提出來要收購‘西式牛排’的吧?”
“……這個啊,”西冷完全忘記了這件事……“我拒絕……HUAN收購‘西式牛排’。”
“為什麼?我們提出的要求不夠好嗎?如果是價格的問題,我們可以再提高……”淮生話還沒說完,就被西冷打斷了。
“不是價格的問題,價格已經很高了……只是餐廳我不會賣,也不會讓任何集團收購,包括林氏集團。”
自己花了那麼多心血去創立的餐廳,哪怕是自己岳父林毅說要收購他都不答應。他一直都覺得,無論自己把林氏集團搞得多有聲有色,他也不會覺得有一絲一毫的驕傲。反而,那些從‘西式牛排’出來的客人笑著對自己說自己的菜式很好吃的時候,心中的驕傲才會一點一點的被填滿。
“這樣啊……”淮生裝的有些遺憾,卻又不繼續說下去。“好了,談話到此結束。西先生,你可以回去了。你晚回去林小姐會擔心的吧?耽誤你時間真不好意思。”
淮生勾了勾唇,微微笑到。
那笑容映現在西冷眼簾,嘴巴里滿是苦澀卻不能說出口。
為什麼……
為什麼心臟會那麼痛,彷彿快要撕裂一般……
他那句話就像把本來只是一尺之隔的關係推到萬丈深淵……
西冷強行讓自己站起來,誰料腳沒站穩就摔倒外地,桌上的玻璃瓶搖搖晃晃的衰落在地疊的個粉碎。
西冷難堪的低下頭,不敢看淮生的眼睛,保持著單手撐地的姿勢。
淮生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說到:“起來吧,被人看到不好。”說著,卻沒有伸手要扶他的意思。
劉海遮過西冷的眼睛,淮生看不見低著頭紅了眼眶的西冷的表情,他那句話將西冷僅有的自尊打入谷底。
為什麼……
為什麼只有我一個人那麼在乎……
為什麼你可以裝作那麼無所謂……
為什麼你對今天上午的事,可以絲毫不提,可以無動於衷……
西冷徑自想爬起身子,誰料右手肘不小心按到地上的玻璃片,玻璃片深深刺入西冷的手肘。他難忍疼痛的皺了皺眉頭,“嘶……”
右邊的袖子很快就被血染紅。
淮生還是於心不忍,伸手準備拉起西冷。
“你怎麼這麼不小心……”
“別碰我!”西冷狠狠地甩開他的手,憤怒的血絲布滿他的雙眼,他狠戾的看著淮生,大吼:“當我很好玩吧?想玩的時候就來找我,不想玩的時候隨便哪個人都可以?你他媽當我是足球?你愛要不要?隨隨便便就可以把我推給別人!”
西冷割傷的手肘還在流血,染紅了整個白色袖子。那顏色鮮豔到深深刺痛淮生的眼眸。
“不過也是……我他媽算是你淮生什麼人?……呵,真是瞎了眼。”西冷冷眼看著他,“我們沒必要這樣下去了,你愛跟誰跟誰上去,與我無關。”
他準備越過淮生逃離這裡,誰料,淮生伸手抓住他受傷的手肘,西冷吃痛的忍著手肘傳來的陣陣疼痛。
“你幹嘛——瘋了吧你!”
淮生不顧西冷的反抗將他死死抵押在牆上,啃咬他的脖子。
疼痛感佈滿全身,脖子顯映出深深的牙齒印。
“嘶……痛,放……放開……”西冷緊緊捏著淮生的衣服,想要將他推開,卻怎麼也使不上力。
“痛嗎?你也知道痛啊!”淮生緊緊扣住他下巴,痛苦的看著他。
你看到了嗎?
我和你一樣,這八年來,我一點也不好過……
“你放……放手……”西冷瞥過腦袋不看他,手肘上的血已經滴到地上了,他看著地上的血冷笑。
“如果我能在八年前死掉……那該多好……起碼不用像現在那麼痛苦,對吧?”他抬起受傷的手肘對淮生髮笑,“為什麼我做不到呢?是啊……為什麼?你告訴我好不好?”
說著,他捲起他左手的袖子,捲到胳膊肘子那裡就停了下來,將被針扎的許多小孔的手給淮生看。
“看到了嗎?我這八年怎麼過得,我靠著打激素來消磨對你的依戀……這些針孔消不掉的,它們像警告牌一樣時時刻刻提醒我,提醒我不要去愛你!……你為什麼要來美國!你為什麼要讓我再次遇見你!為什麼!……你為什麼要對我做這麼殘忍的事……為什麼……淮生……”
西冷歇斯底里的怒吼著,他的委屈從來沒有人懂,他也不奢望有人懂。
淮生鬆開了緊捏住西冷的手,看到他左胳膊那些針孔就覺得眼球被針刺著,刺痛著,心臟像被人狠狠的拿鐵揪揪了起來。
他從來沒想過西冷這八年來會是這樣過的……
西冷滑落地坐在地上,蜷縮著。他就像個刺蝟一樣,不敢與人擁抱。
淮生蹲下來,輕輕拉過他的手,舔舐他手上的傷,想替他抹去他八年來的痛苦。
西冷眼淚嘩嘩直下,他不敢與他擁抱,他沒那個資格。
他拿袖子胡亂在臉上亂抹,嘴裡叨唸著:“這八年來我一直告誡自己,要忘了你……我不可以……不可以再次愛上你……不可以再糟蹋你的人生了……”
淮生拿開他亂抹眼淚的手,對著滿臉淚痕的西冷,將他的手放在貼近心臟的胸口前,苦笑:“八年前你怎麼跟我說的?你的心臟是屬於淮生的……感覺到了嗎?這八年來我沒有一天過得好的。你怕嗎?為什麼呢?難道淮生不是屬於西冷的?”
西冷怔腫的看著他,不語。
“你在怕什麼?告訴我好不好?西冷不要怕,我會在的……”淮生難受到皺緊眉頭,輕撫他的臉頰,“明明你笑起來那麼好看……為什麼我就不能讓你老笑呢?……痛嗎?我們去包紮一下好不好?”
淮生儘量用溫柔的語氣跟他說話,西冷紅著眼眶用力的點點頭。
淮生帶西冷回自己家,在自己家找了個藥箱,簡單的幫西冷處理了傷口,處理完傷口西冷就躺在淮生的床上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