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也明白,沈太夫人、魏遠志不是那種流於表面的人。
但是,她輸不起。
魏芳凝見娘娘遲遲不見反應,狠了狠心,一字一頓地,將剛剛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世子也知道了?”
褚瑜終找回自己的聲音,語氣有些艱澀地問。
魏芳凝將那橘子揀起來,拍掉土,放到褚瑜的手裡,說:
“娘還不明白嗎?對於身份、地位祖母並不在意。祖母在意的,是娘這個人。這麼年,祖母沒有告訴父親,只不過是不想娘和爹之間出現隔閡而已。”
“娘……”
魏芳凝拉著褚瑜地說,說:
“我們之所以沒與爹說,就是想讓孃親口告訴爹。難道娘與爹過了這麼多年,對爹一點兒信心都沒有?”
褚瑜不語。
魏芳凝沒有說的是,她都能看出的事,這麼些年,她爹就沒有懷疑過?
“娘!”
魏芳凝又說:
“女兒不想看著娘,處處受韋太夫人的控制而已。”
褚瑜問:
“你祖母讓你來跟我說的?”
魏芳凝搖頭,說:
“娘誤會了,不是祖母告訴女兒的。是女兒自己看出韋太夫人對孃的態度不大對,所以去問的祖母。女兒本來想要自己去查一查的……”
褚瑜這時候,已經慢慢回過神來。
一聽魏芳凝說她自己看出不對勁來,突然就想到,她女兒都能看出來,那她丈夫,這麼些年,就一點兒都沒有看出來?
魏芳凝說:
“娘無論是什麼出身,在女兒眼裡,都是女兒的娘。”
禇瑜將魏芳凝摟在懷裡,眼裡含了淚,說:
“娘只是……娘只是……”
魏芳凝輕輕拍了拍她孃的背,說:
“女兒知道,祖母也知道娘不是有意想要隱瞞什麼。可是,娘就不想外祖母了嗎?以著韋太夫人的性子,外祖母在她手底下討生活,能好了?”
她怎麼能不想?
她日日夜夜都在想著,怎麼樣才能讓她生母生活得更好。
也正是因為如此。
韋太夫人倒沒有拿要揭穿褚瑜身份,來要挾她。
而是用褚瑜生母,來要挾褚瑜。
使得褚瑜每每退讓就範。
魏芳凝見她母親雖然沒有說話,但表情上有所鬆動,再接再厲地說:
“娘咱們與爹說了吧,反正女兒祖母都知道了,再告訴爹,和昭弟。然後咱們想個法子,將外祖母接出來,安置在府外面,買幾個奴婢侍候著,也是孃親孝順。”
依著魏芳凝對她孃的瞭解,她就不信,她娘不動心。
那果然是褚瑜一直以來,想要辦成的事。
讓她的生母,離開韋太夫人。
韋太夫人是個心思極為陰狠的女人。
她控制不了文昌侯有女人,便就一直控制住了文昌侯的女人。
一但發現文昌侯寵哪個女人了,那個女人也就活不長了。
不是死了,也是犯了什麼錯。
韋太夫人很聰明。
她不會自己動手,來讓人抓到把柄。
有時候,褚瑜自己也非常的奇怪,以著韋太夫人的本事,怎麼就會讓她生母,當年生下她?
文昌侯一子一女。
除了韋太夫人生的褚燕卓之外,也就她生母生下了她。
文昌侯的女人,雖然比不過承平伯。
但也不少。
褚瑜也曾偷偷問過她生母。
張姨奶奶只是說,韋太夫人嫁給文昌侯,只懷過一回孕。
正文 47 動心
生下的,便就是世子褚燕卓。
而文昌侯其她女人,倒是偶有懷孕的,但都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沒能留住。
張姨奶奶沒有點破,那不過是韋太夫人平衡妻妾的一種手段而已。
韋太夫人不會自己動手。
她會暗中鼓搗著,讓文昌侯的寵動手。
然後她再以正妻的身份,將此事查明瞭。
這樣一來,一石二鳥。
張姨奶奶自己懂,卻不希望她的女兒懂。
或許她是妾的原因,理解不了正妻的想法。
她總覺得,終歸是男人好色。
而女人又何苦為難女人?
誰又是天生樂意給人當妾的?
所以,她希望自己的女兒,與人為妻,要麼就能轄制住丈夫不納妾。
要是管不了,就做到平和大度。
反正是與一堆女人分享丈夫,何必不做昨好看一些?
像韋太夫人這樣,自以為別人都看不出來。
天天上竄下跳的,有何意思?
她自己感覺到幸福了嗎?
如果感覺到幸福,就不會這樣尖酸刻薄了。
張姨奶奶人就平和。
她做不了女兒婚姻的主,但卻能影響女兒的性格。
最起碼平和的人,就比尖酸的人,幸福感要強。
褚瑜想著,她最近一次偷偷地去見張姨奶奶時,張姨奶奶的樣子。
莊子上的生活,雖然比不得城裡府上,錦衣玉食。
但卻也淳樸簡單。
只是艱苦了些。
張姨奶奶面上已經有了風霜。
魏芳凝又說:
“娘,女兒還沒見過外祖母呢。外祖母就不想見見她外孫子、外孫女兒?”
到底還是魏芳凝的話,起了效果。
見女兒果然一點芥蒂沒有,不由得褚瑜就笑了,說:
“你和昭哥兒小時候,娘曾帶著你們,偷偷給你外祖母見過了。只不過你們小,還不記得事罷了。你倆個的小銀鎖,就是你外祖母給的。”
魏芳凝想起來,她和她弟弟一人有一個,特別小,銀質也不是特別好,泛著黑的小銀鎖。
五彩繩繫著的。
她還奇怪,怎麼會有這樣又小又破的東西。
原來是她們的外祖母送的。
雖然他們眼裡,東西不好。
但在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