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的紙皮箱放下,表情很無謂:“我沒說過,那是你說的。”
祝歸寧抿了抿嘴:“……你默認了。”
阮一星站在旁邊看兩個人唇槍舌劍,你來我往,腦子有些發暈。
他不懂這些彎彎繞繞,手裡面的排球索性也不抱了,手一鬆,劈里啪啦地掉到地面上,有些生氣:“你到底是誰啊?神神叨叨的,我們要幹什麼,關你屁事?”眼神裡面帶著些閃爍的光,從殷山越身後探出個腦袋來,像只維護地盤的小白兔。
不止如此,殷山越火上澆油,微微側過身,伸出手來揉了一把少年的腦袋,有一種祝歸寧不曾見過的溫柔和縱容:“你先出去。”
阮一星被順毛呼嚕了一通,心情由陰轉晴。
祝歸寧眼睜睜地看著兩個人的互動,有些不敢置信地瞪大眼,藏在袖子底下的手指攥起來,骨節因為血液流通不暢而有些發白,沒頭沒腦的來了一句:“週末……也是為了他?”
當事人阮一星滿頭霧水,沒聽懂,殷山越倒是很快心領神會。祝歸寧那句話的意思是在質問他, 週末的約架是不是為了阮一星。
殷山越敏感地捕捉到了祝歸寧身子細微的顫動,神色一下子就變得微妙起來,他心領神會,呼吸著空氣裡面一點點瀰漫開來的醋味。
聯想到一星期以來被祝歸寧拒絕的幾十通電話,殷山越眉頭微挑,心裡面暗喜,不知道處於什麼樣的心態,居然沒有第一時間否認。
甚至抬手捏了捏阮一星的臉,很有城東老大的氣勢:“等著啊,哥週末幫你出氣,那幫孫子碰過你的地方,統統打折。”絲毫不管阮一星掙扎著想要控訴“他們沒摸過我啊”的眼神。
殷山越手底暗暗使力,防止阮一星的臉轉過去,那上面滿臉的不可置信,很快就會被祝歸寧看出破綻。
想起來會所那群腦滿腸肥的富商,安慰自己,兄弟們的確是為了在會所洗盤子的阮一星出頭,教訓那些滿腦子黃色廢料的渣滓,他並沒有說錯什麼。
兩個人互動頻繁,這樣一打斷,阮一星也沒離開器材室了,和殷山越建立起一道若有若無的氣場,把屋子裡唯一剩下來的那個人隔開,倒是顯得祝歸寧像個外人。
祝歸寧胸膛起伏,嘴唇翕動幾下,眼眶微微發紅:“你答應過我的,不會再去打架。”
殷山越死命把阮一星往身後擋,面上卻神色淡淡,故意道:“承諾就是用來打破的,更何況他們動的是我殷山越的人。”
一句話如同冰水,潑了祝歸寧滿頭滿臉的狼狽。
從對方兩人的交談之中不難推斷,阮一星現在的境遇和當初祝歸寧被汙衊的差不了多少,只不過自己的待遇是被猜忌懷疑,任意冷待,換到了少年那邊就變成了出頭報仇,像只護崽的母雞,生怕少年受了半點委屈。
“好……好……”祝歸寧氣急,之前所有的冷靜自持消失殆盡,他朝著殷山越三兩步衝上去,眼看著就要把人撞個滿懷。
殷山越臉上還是那副冷靜的模樣,眼神有一搭沒一搭地往祝歸寧的方向瞥。可實際上看著小狐狸精吃味失態的樣子,心裡面早就已經被那種莫名的酸爽愉悅充斥了,站在原地守株待兔,等著小傢伙投懷送抱。
可是在場的另外兩個人都沒想到,祝歸寧紅著眼睛衝過來,目標卻不是前面的殷山越。
他腳步一轉,整個人繞過了對方,轉而勾住了阮一星的脖子,另一隻手捏起來少年的下巴,嘴角勾起來一點弧度,審視的目光肆無忌憚地在少年身上掃蕩。
阮一星年紀比他們倆都更小一些,加上發育遲緩,在身高上來說比起祝歸寧還要矮一點點。
小白兔被狐狸精捏住了命運的後脖頸,下巴順勢微抬,滿心迷茫,被狐狸精的美色晃花了眼。
祝歸寧輕聲笑了笑,拇指在阮一星的嘴角處磨蹭幾下,頭一偏,眼看著就要吻上去——
這回輪到殷山越臉紅脖子粗了,他眼疾手快,一手將兩個人分開:“我……操!祝歸寧你發什麼瘋呢?阮一星他媽的是個直男!”
即使殷山越動作及時,可祝歸寧的唇角仍舊擦著阮一星的下巴蹭過去了,軟軟涼涼的觸感像是帶了電,電流讓阮一星整個人渾身酥麻,頭腦發暈。
殷山越控制不住罵了幾句髒話,握著祝歸寧瘦弱的雙肩,驚魂未定,一回頭,才發現阮一星站在自己身後,揹著兩隻手,居然滿臉緋紅!
小白兔看著祝歸寧的眼神從一開始的防備警惕變成如今的含羞帶臊,扭扭捏捏,跟個小姑娘似的,臉頰上面騰起來兩朵紅雲,熱得就像是發燒。
祝歸寧被拉到一邊,見狀衝著殷山越挑眉,滿臉揶揄,意思很明顯,在問殷山越阮一星是不是跟他一樣“直”的那種“直男”,嘴角勾起來一個得逞的笑。
這回,阮一星才真正被趕出去 ,順手還帶上了器材室的門。
經過這麼一遭,殷山越身心俱疲,發現自己根本玩不過祝歸寧,牽著人的手,把小狐狸精拉到了器材室的書桌前面,搬過來一張椅子讓他坐下:“你到底要怎樣才滿意?”
祝歸寧坐在板凳上,恢復冷靜,臉上沒了那種魅惑人心的笑,吐出來的句子輕飄飄的:“你別去打架。”
殷山越認輸,以為他還在吃醋:“剛剛是我胡說八道,週末其實是要去給人撐場子,還是上次臨市那幫人,找了地頭的富商做交易,捲土重來。”
祝歸寧不為所動:“那也不行。”
“祝歸寧我警告你,別得了便宜賣乖啊,”殷山越鬆開他的手,眉頭蹙起來,粗聲粗氣道:“告訴我,到底為什麼?”
祝歸寧眼眶裡還帶著沒消失的霧氣,抬起頭往殷山越的方向看,老調重彈:“……我會算命。”
“你要是去了,折的就是你的左腿。”
殷山越被他氣笑了,連左右腿都指定了,編得還真像那麼一回事。
他把人抱起來,抵在桌子前面親,惡狠狠地咬了一口祝歸寧的下唇:“你就咒我吧。”
祝歸寧被他咬得嘴唇有些出血,眼眶裡面水光瀲灩,霧氣更盛:“我沒有……不信你問呂慶,上次對面的是不是帶了兩把菜刀。”
祝歸寧伸出手,盤著殷山越的胳膊,整個人貼上去,像條蛇:“你要是去了,會被人用菜刀砍斷左手的小拇指。”
殷山越嗤之以鼻,一邊跟他黏黏糊糊地接吻,一邊罵他小王八蛋:“嘴裡面沒一句好話。”
祝歸寧嗚咽,咬著殷山越的舌頭,講話很含糊:“有……有你。”
兩個人親吻像是打仗,紙皮箱好歹被阮一星順手拿出去了, 給他們留下了多一點能施展的空間。
器材室裡面沒開燈,光線很昏暗,從排氣扇扇葉的縫隙之間透進來一縷陽光,時不時地還被扇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