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楓從蝴蝶鏢飛來的方向走過來,我驀地站起來,有些意外又有些激動。
“阿,陳,陳楓。”有一年的時間沒有像這樣面對面了吧,他比我平時隔著老遠看到的個子似乎更高!
他看著我,清俊的鳳眼無比凌厲:“回去!”
憤怒的聲音中帶著不該有的嘶啞!
非熾用纖細的食指劃過臉蛋上流淌下來的鮮血,放在唇瓣上輕輕舔舐,就像一隻舔舐傷疤的火狐。
“陳楓,好久不見。”胸口發悶。
“回去!給你們一分鐘時間離開這裡!”他的聲音越發狠慄。
真是殘酷的命令。
“我只是想知道,你的選擇是否是你的真心。如果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意願,我放手。”眼角酸脹,我轉身奪門離開。終於,心裡空出了一塊,有縫隙可以讓氧氣進來了!
“阿軒!”我來到二樓樓梯口,見到李響抬眉衝我一笑,神情有些怪異,此時心裡空落落地沒想那麼多,我小跑下樓叫上李響正準備出門,突然雷鳴電閃,隱約中聽到‘前世、今生、來世’我猛的向上抬頭,一隻龐大鋒利的兔爪極速地抓起李響瞬間升至石頂,和石頂無縫銜接!
“李響!”來不及震驚,我四下看了看沒有一人。
“啊——”李響突然發出隱忍的撕吼!
我全身強烈地顫慄,握緊拳頭讓指甲深陷肉裡,我慌亂地爬上樓梯,這時,數枚熟悉的蝴蝶鏢飛上石頂!
“嘭嘭嘭!”清脆的qiang聲在這間古老寂寥的石廳裡響起!子飛和子梓在二樓另一端,開qiang打下救李響的蝴蝶鏢的正是一臉冷清的子飛!
“子飛!你瘋了?”從出生到現在沒有這麼憤怒過,也沒這麼心寒過!
“轟隆隆——”李響的撕喊聲被雷鳴覆蓋,眼看他掙扎的動作漸漸停止。
“求你了!”我緊緊抓著陳楓的衣袖,無比懇求地看著他。
他微眯著眼睛從我身旁走過:“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說後,他掐著身後非熾的細頸漸漸向上提,非熾的俏臉和眼睛漲地通紅,直至變得扭曲,有那麼一瞬讓人覺得她下一刻就會斷氣,這時,李響突然從石頂落下來。
我急促地跑下樓,還沒等我跑過去,他已經落入一個人的懷裡。
“李響,哪裡不舒服?嗯?”我看著李響毫無生機的臉,心裡莫名害怕!
李響緊皺著眉頭,慘白的嘴唇微微張開:“回,回家。”
“好,好,我們回家。”我害怕了,怕什麼呢,不願去想!
我正要接過李響,子非善自把他抱了起來:“我送你們。”
老僕人撐著傘把我們送上車,李響躺在我腿上,即使已經給他蓋上兩件外套,他的身體依然冰涼,不斷哆嗦!
“李響,我們馬上就到家了!”我不知道這是在安慰李響還是我自己。
窗外的急雨慌亂地拍打著車窗,讓人心煩意亂!
“子飛,為什麼要阻止阿楓?”我看著蜷曲著的李響,我想,他或許也想聽聽他的解釋吧。
“三兔素以人類的三世為食物,它有靈性,它會讓食物的主人先選擇願意提供哪一生,這樣帶有自願意志的食物對它來說是上品。在它進食時外界不能強行阻止,否則結果只會更壞。”子飛聲音低沉,不帶有任何感情地冰冷!
“你選的?”子飛聲音突然變得壓抑。
“嗯。”李響發出一個鼻音,短促卑微地讓人心疼。
“哧——”車子突然停下!
“為什麼要選擇今生,如果選來世,你還有幾十年的時間,我們!”子飛的聲音越發低沉和渾厚,他始終直直地看著前方漆黑的窗外。
“這一生,我他媽累了!”我心頭吃痛,他曾是多麼開朗陽光的男孩!
“咚——”子飛用拳頭用力地擊打著方向盤。
李響微微地動了動,臉朝著子飛的方向:“阿軒,你看,我說的沒錯吧!他從來都不給我好臉色看!”他的手從自己的耳朵上滑過,吃力地向前伸著,手裡像拿著什麼:“阿飛……”一陣雷鳴響起似乎湮滅了什麼,他的身子停止了顫抖,手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