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柴房前站了片刻,殊陽伸手握住門鎖後再將它捏碎。
推門而進的殊陽環顧四周,只見屋裡有幾垛柴草,一把破舊小椅子,一張破草蓆以及一個破碗,沒有看見任何人。
殊陽用手撥開柴垛,只見那屋角沾染了一片黑色的痕跡。這片汙跡乍一看與水潑上去的沒什麼兩樣,可是如果細看,便能看見它的正中央有著一隻麒麟獸的紋路。
殊陽正看得出神,外方卻突然起了一陣狂風。他聽到了一陣林木搖晃的聲音,急忙出門去看,只門外院裡的樹木加起來都不足二十棵,他躍上屋頂看向了看常家全域性,並沒有見到大片的林子。
因此,照常理來說,那個林木的搖晃聲不可能是從常家傳出的,它應該是在常家外圍。
但是,令殊陽想不通的是,那聲音為什麼可以聽的那麼清楚,就像是響在他耳邊一般,連葉與葉,枝椏與枝椏之間的碰撞聲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他記得青桐曾與他說過,他們修行者的聽力雖然能超出常人十幾倍,但是在不用靈力的情況下,也只是與聽力極好的人差不多而已。
照方才的情況來看,那響聲不可能超過三四丈以外的範圍,也就是說,那響聲只能是從常家傳來的。
想著想著殊陽的思緒又饒了回去,他沉默著,走路也不顧不上去看前方,突然就撞上了迎面走來的常符。
常符是常壹的三子,生的一副好皮囊,人卻有些邪氣,又生性風流,好弄虛作假,裝風雅公子,專騙良善之人。
常符見有人撞了他,正要開口為難,卻被突然抬頭的殊陽驚住。驚豔之餘他看到殊陽眼中的寒光,立馬扯出一個溫雅的笑道:“抱歉抱歉,美——額,我沒撞傷你吧。”說著想伸手去碰殊陽的肩。
殊陽避開,他察覺到常符此人有些問題,明明沒有任何靈力,可是身上卻兀自帶著一股不同尋常的邪氣。
“無礙。”殊陽撂下兩個字便向前走去。
常符眉眼帶笑摸著下巴,一直看著青桐離去的背影,直到殊陽轉過房廊再也看不見,他才回過身,看向那大門敞開的柴房,目光瞬間變得陰狠。
他恨恨道:“我好心放你魂魄讓你去投胎,你卻不領情,既然如此,明日就讓你魂飛魄散。”言罷,他便將一張暗族的血咒之符貼在門上。
門裡,一個粗布衣衫的少年正被一根黑色的繩索束縛著,全身抽搐,青筋跳出,只有那雙烏溜溜的眸子不敢置信的看著陰狠的常符轉身離去。
在鳳族山腳下,離鳳鳴鎮百里開外的一條彎彎曲曲的長道上,有一夥人正被人打劫,確切的說,是巫鬼族的弟子正與暗族的人廝殺。
青桐這一年來一直住在鳳族的梧桐林裡,他當初回去時只見了明玉,鳳族裡除了明玉知曉他在梧桐林外,再沒有人知道他的存在。
此番他在梧桐林呆得悶了,便想著去流仙山聽聽蓮華的琴,儘管他聽的半懂不懂,這一年來也不知去了多少次,每次他都會被蓮華的琴聲感染,或歡快喜悅,或悲涼多愁,都會為之一笑,為之落淚。
一年來,可以說他已經由一個音樂“白痴”被蓮華提攜成了一個音樂“大家”(只會聽不彈的那種)。
不巧的,他去流仙山的路上,就撞見了這場廝殺。在認出有一邊的人是巫鬼族人時他便瞬時落下,驚得廝殺的雙方都愣在原地看他,忘了動手。
巫鬼族人老一輩的,基本上在兩百年前於司崖被青桐殺的沒剩上一半了,是以在場的巫鬼族人裡都是新一輩的,沒人認得青桐。
眾人看著青桐於戰亂之中面不改色的從身後抽出一根草來,因為不知是敵是友,於是兩方的人便迅速各自分開,都持武器對著青桐。
直到青桐用那根手中的草殺了所有的暗族人,又瞬間飛身離開之後,巫鬼族的人才反應過來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人是來幫他們的。
這些倖存的巫鬼族人回到風雪城後,便將路上遇到暗族與“神秘人”一事說與長者們聽。有幾個人一聽便驚得站了起來,不知是為前者驚還是為後者驚。
巫鬼族年輕的巫師這時看了看卦象說,過幾日,當天上星河會大轉,此間必伴有極強的惡靈長成,易生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