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為世子,他身為他父親的兒子,將來必然繼承他父親名下的十三座城池。何況幾個爹爹也都不是凡人,幾大莊園都擺在那裡,只盼著他將來肯繼承。
雖然不在乎這些虛名,但是奉天這一句小王爺,還是喚起了兒時的回憶。
那時候奉天是小太子身邊的貼身侍衛,說是侍衛,也不過是個會不了多少拳腳的小孩子,只是被宮裡人挑中,帶到宮中統一訓練,從小培養起來的心腹而已。
奉天與其他人還有些不同。這些從小培養的侍衛暗衛大多是窮苦人家賣的孩子,挑著根骨好的,買進宮來。但是奉天卻並非如此,他父母算得廣有錢財,在當地也是有些名望,但是奈何被人陷害,家財全被霸佔,父母也被抓進大牢折磨致死。剩下他一個孤苦孩童,那些人竟然還不肯放手,竟然為了斬草除根一路追著他進了京城。
也是命好,正好碰到皇帝微服私訪,救下他一條小命。皇帝問明原因,就將他送到了小太子身邊。
一來他確實有習武的好根骨,二來這種心中有仇恨的人,更加的堅韌,只要不是太廢物,成材的可能性很大。
皇帝並不準備幫他報仇,雖然這對他來說易如反掌。奉天也明白皇帝的意思,若想家仇得報,就要靠自己努力,而且要有絕對的忠心。
皇帝的心思沒有白白辜負。他給自己兒子身邊栽下了一個不僅僅是做侍衛的好苗子。
八歲入宮伴在太子身邊,奉天抓著了一切機會。短短十年,已經深得太子器重。經太子舉薦,入了西北大營,五年內屢立奇功,十年後回京受封金翅大將軍,不到三十的年紀,已經是朝中二品大元,一時間炙手可熱。
此時正是報仇時機。奉天捨去姓名賣與皇家多年,正是為了有一天大仇能報,二十年的隱忍,早已讓一切成了他心頭一塊重石。
當年遙不可及的仇人,此刻和他這當朝二品大將軍相比,已經顯得微不足道。太子親自派人幫他蒐羅證據,一條條一款款,列舉了數十條。而那個小小的太守已經嚇得屎尿橫流,萬沒想到當初跑掉的小子搖身一變,成了二品大員。
大仇得報,奉天反而空虛至極,二十年的包袱一朝摘下,他竟然有些無所適從。
太子自小學習帝王之術,自然洞察人心,也不點破,大方地跟皇帝幫他請了長假,放他回了故鄉。
齊天寵此刻住的院子,就是當年奉天家的老宅子。齊天寵一邊聽奉天娓娓道來這些往事,一邊四下打量這座莊院。看的出,當年奉天父母確實有些錢財,這莊園雖然被那罪太守霸佔多年,卻都沒捨得大動,還保持著原貌。
“奉天哥如今大仇得報,令尊令堂在天之靈也算得以告慰了。”齊天寵雙手擎著一杯酒,朝著對方敬去。當年年紀小,都不知道奉天小小年紀,原來竟然揹負著深仇大恨。齊天寵想想自己,只覺得自嘆不如。
“小王爺……”
“奉天哥不要這麼稱呼了,憑白叫的生疏了。”齊天寵笑笑。他雖然確實是小王爺的身份,但是父親爹爹們都是武林中人,對於這種稱呼實在沒什麼喜愛的。
“那好,我就叫你齊弟。”奉天是真性情,自然也不耐這些繁文縟節,當下拍板。
齊天寵身有舊傷,又碰到幼年時候的朋友,索性就在這莊園住了下來。兩人每日飲酒談天,好不快活。
不過他兩人清白,派人在莊園外探查的宣麟可是生生的急死了。
齊天寵那副容貌打扮,半夜跑到陌生男人家裡住下,讓他醋海生波,奈何他也有傷在身,有心派屬下搶回齊天寵,又恐下屬辦事不利,誤傷了對方。一時間沒有對策,短短几日耗的精神疲憊,不知道的還以為雪月教出了什麼內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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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天寵在奉天的莊子上住了下來。先前幾天,兩人還能沒事喂喂招,或者在樹下襬上張小桌子,對酌幾杯。可是日子久了,齊天寵就耐不住性子了。
這十來年的過往,基本也說完了,齊天寵也開始不安分起來。外面是花花世界,奉天性子很悶,平時沒有任何愛好,也沒有任何好奇心,對著他能坐一下午,這讓齊天寵十分無聊,心眼不由得動了起來。
其實奉天倒不是要限制他的行動。只是宣麟並不是什麼善茬,雖然自己在分壇調養內傷,但是派了不少手下在奉天莊子外面刺探。
奉天身為將軍,在沙場上待了足足十年,初時做的校尉小官,專門負責在軍營外巡視,什麼探子都逃不過他的眼。此刻這些人打扮的雖然平常,但是下盤穩健,眼神犀利,很顯然並不是普通百姓。
奉天雖然不知道那天追著齊天寵的是什麼人,但是那人一臉的邪氣,也知道並非善類,現在他的莊園外面莫名其妙多出這些人,定然和那人有關。
奉天擔心齊天寵的安危,奈何齊天寵分別這十幾年的往事都肯和他說,但是對那個男人,並他和那個男人的關係,卻絕口不提。
齊天寵不肯說,奉天也不好深吻,畢竟兩人雖然是舊識,但是身份有別。身在江湖,齊天寵也是主,他是僕,他只能儘自己全力去保護對方,卻沒有資格逼問對方任何事。
奉天心裡鬱悶,臉上卻絲毫不帶。幼年時候的齊天寵和現在的齊天寵雖然不同,變化卻也不大,一樣直爽中帶著點小聰明的性子,和小時候一樣的討喜。奉天發現自己因為大仇得報而空虛下來的心,似乎還能裝點別的東西。
奉天不大願意讓齊天寵出門,齊天寵只好表面答應,私下卻看好了地形,悄悄訓了奉天不在的時候跑出了門。
憋了幾天,再出門,心情格外的好。倒不是在奉天家裡受什麼委屈,只是他一向自由慣了,冒然多了個哥哥般的人物在他眼前晃,苦口婆心地讓他多休息,他雖然表面不說,心裡卻直叫苦。
現在好不容易出了門,自然猶如出了籠子的鳥一般。
要說這小鎮子雖然不大,但是五臟俱全,鎮子上客棧酒樓不缺,就連妓院賭場這種千百年來的老生意,這裡也有的做。
齊天寵從來沒進過這兩個地方,自然是好奇無比。他大爹爹生來潔癖,自然不許他出入這些地方,但是其他爹爹雖然現在不去這種地方,但是聽那語氣卻頗多懷念。
尤其是他父親,一說起妓院,就開始掰著手指數他當年有多少相好,害的眾爹爹們怒目而起,扛著他到後院好好理論一番。
理論的方式自然不言而喻,但是齊天寵確實對這些地方十分好奇。連他父親那種性子,只能在下面的男人都去過,他一個發誓要把盡天下美人的男人,沒道理不去。
出了莊園的大門,齊天寵觀察了下四周無人,滿意地笑了起來。
至於奉天,他早就在房間裡留下了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