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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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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蘇少艾起個大早與青悅公子約好要去奕棋,兩人那裡不去,偏偏又去了凌雲山莊,這駱大人本在院子裡賞鳥突然奴僕來報,說那蘇公子又自行翻牆,登上那樓臺,此刻正在奕棋。

駱大人圖個退休清心靜養不得,只好眼不見為淨,自行出門到他處串門子,串到山左姜大人的“觀月山莊”。

在觀月山莊與姜大人飲茶,這姜大人身體有痼疾,前些日子也被蘇少艾闖入強登高樓,也都是聯名上書的其中一員。二人拿這蘇少艾沒辦法時,恰好奉真來訪。這奉真受命前來送信,回去便將此事一併稟告。

蘇少艾與青悅公子高樓閒時遠眺,靜時專注棋盤,還自備了幾醰好酒佳釀,吹著涼爽清風,好不愜意。

正盤桓著該走哪一步棋時,突然冒出一個人影,把二人都嚇個正著。

奉真大人提著長劍,面容嚴肅也登上高樓來了。

“奉真大人,來了怎麼不出個聲。”

“蘇公子,競王爺有請。”

一句話,就把蘇少艾請出了凌雲山莊,至於那青悅公子並未受邀,即未跟隨。競王府中今日無賓客,來時已正午,便在一廳堂備下酒菜,與蘇少艾二人對坐。吃酒吃菜吃了一頓,競王爺遲遲不提正事。那蘇少艾想離席,便說困了乏了,實際上是不想再待下去。

“今日請我走一趟,根本無事,下回本公子不來了。”正要走,那荷花般的正妻領著一人踏著搖曳生姿的步伐翩然來到。見了人,露出小梨渦笑著:“唉呀,王妃,本公子尚未請安啊。”便施一禮。

後方那人你道是誰,竟是阿棋,這阿棋自上回在北門大街與蘇少艾開打後,還未對過話,蘇少艾也不想與他交談,高昂著下巴一副盛氣凌人的態度看著阿棋,那阿棋也不把人放在眼中,二人幾乎沒寒暄。

那正妻知競王爺有要事處理,即刻離去。本來這蘇少艾是想離開的,但一見到阿棋身邊無主好欺,心頭火跟著燒上來,便徑自回座,自斟一杯酒。

他與競王爺都坐著,奉真與阿棋列在一旁。這主僕關係很明確,誰是主,誰是下人,分的清楚明白。

“我說,皇哥哥,這凌雲山莊要你來拿我,是駱大人有這個膽,還是皇哥哥你自行做的主,擾本公子的興致?”

蘇少艾一改嘻笑謔言,又說:“這山裡來的奴才果然不一樣,來,本公子今日高興,想看看大刀劈柴的功夫,想必這位煙山來的朋友不會拒絕吧。”說完便要奴僕家丁去柴房扛一塊未劈的大原木。

可柴房的木頭早已劈好,都是小木塊,蘇少艾左看右看,便指著競王府花園中一棵桃花樹,要阿棋將那桃花樹砍下來當柴燒。

阿棋默不作聲,不受他的指揮。

競王爺想攔也來不及了,這蘇少艾一不做二不休,已將那詔書全文唸了一遍,眾人都備感壓力。

“怎麼,你這桃花樹砍不得?還是你這山裡來的樵夫根本不會使?”競王府裡本來是競王爺當家作主,然,蘇少艾一紙聖旨一下,情勢逆轉,反而讓蘇少艾當了家做了主。

左右奴僕皆向阿棋使使眼色,擠眉弄眼,示意要他去砍樹。但那阿棋不屈不從,根本懶得搭理,回他一句:“阿棋我只聽關大人的話。”

蘇少艾本就有心挑起事端,早就等著阿棋違逆,哼著氣說:“皇哥哥,你府上的人都是這麼跟本公子說話的嗎?”拿起酒,便往阿棋身上潑,灑的阿棋朝他呸了一聲。

“好啊,皇哥哥,你這裡倒是出了個有種的,要不,我替你教訓教訓他,讓他知道何謂聖旨的威嚴。”一說完,便令人去取馬鞭。

競王爺想阻止,卻讓事情更雪上加霜。知這蘇少艾甚少動怒,今日肯定是為出一口怨氣才將阿棋當奴才欺凌。

馬鞭一使,阿棋伸手一抓,反將馬鞭緊緊握住。蘇少艾使勁抽回,將馬鞭卷在手上,說:“惹惱了本公子,今天讓你哭著回家去!”

才要下第二鞭,恰要落在阿棋身上時,一雙鐵臂橫將馬鞭奪下,悍然地往地上一打,發出悚然裂地的聲響。

“誰讓你打阿棋?”

關弱水奪下馬鞭,讓阿棋退至一旁,瞪著蘇少艾。

但見關弱水氣勢洶洶,似來興師問罪的模樣,手上提著鞭子已將地上打裂一個大洞,一雙怒目鷹眼讓人不寒而慄,這蘇少艾雖對他的好功夫畏懼三分,在場人多,卻也不怕他。

“你憑什麼打阿棋?”

一句憑什麼,蘇少艾露出小尖牙,不疾不徐回答:“就憑我是國寶爺。”

“原來如此,關某看懂了,上回蘇公子去酒樓白吃白喝,上午才剛強闖民宅,這回又是要欺壓無辜百姓,好一個不知羞恥的國寶爺!”

“你說什麼,膽敢再給我說一次!”

“不知羞恥。”

蘇少艾當場發飆氣炸,他這一輩子從來沒人罵過他一個字,指著關弱水的鼻子回敬:“哪來的山賊這麼無禮!”

關弱水也不怕他,作風強硬,反譏道:“敢打我的阿棋,你想如何善了?”

“在京城地界,我蘇少艾說了算。”

“在關某的面前,我關弱水說了算。”

“此地是京城,是我蘇少艾的地盤,不是你關弱水的地盤。”

“是嗎?蘇公子,你大話別說得太滿。”

扔下馬鞭,領著阿棋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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