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執我之手,斂我半世癲狂;
誰,吻我之眸,遮我半世流離;
誰,撫我之面,慰我半世哀傷;
誰,攜我之心,融我半世冰霜;
誰,扶我之肩,驅我一世沉寂。
誰,喚我之心,掩我一生凌轢。
誰,棄我而去,留我一世獨殤;
誰,可明我意,使我此生無憾;
誰,可助我臂,萬載無雙;
誰,可傾我心,寸土恰似虛彌;
誰,可葬吾愴,笑天地虛妄,吾心狂。
伊,覆我之唇,祛我前世流離;
伊,攬我之懷,除我前世輕浮。
執子之手,陪你痴狂千生;
深吻子眸,伴你萬世輪迴。
執子之手,共你一世風霜;
吻子之眸,贈你一世深情。
我,牽爾玉手,收你此生所有;
我,撫爾秀頸,擋你此生風雨。
予,挽子青絲,挽子一世情思;
予,執子之手,共赴一世情長;
曾,以父之名,免你一生哀愁;
曾,憐子之情,祝你一生平安!
——倉央嘉措
歲月匆匆,又到了涼夏,從仙界回來已過去了幾天時間,雲夙以為這幾天的時間裡可以慢慢淡忘南笙,結果思念卻已經蝕之入骨,每一天都在思念的煎熬裡度過。
是夜,淒涼的月色灑在地上將雲夙傷感的影子拉長。
雲夙望著天空中那皎潔的殘月,出神地想:會不會南笙也如他一樣在望著月亮發呆,會不會想到自己……
雲夙突然一聲苦笑,眼裡盡是悲傷。
他怎麼會想念自己呢?他已經是別人的人了,指不定現在已經和修羅尊恩恩愛愛了。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而世界的另一頭,南笙頎長的身子站在空曠的殿宇外仰頭望著殘月,彷彿這樣能看見雲夙。
心中越發的思念,讓他低聲輕吟:“雲夙,你可安好?”
而倚在門口默默地看著南笙的修羅尊,眼底閃過幾絲殘忍的目光,攥緊的拳頭久久未能放下。“南笙,你愛上他了嗎?”
南笙扯了扯身上披的外套,突然感覺到周圍一陣陰風吹過,刺人心骨。
修羅尊本想打算靠近南笙實施計劃,結果這幾天南笙一直不讓他碰,外加還有幾雙眼睛盯著他讓他沒機會下手。修羅尊的紅瞳一凜。看來得找其他人了,他是不會放過他們的。
夜的仙界沒人發現巨大的浩劫正一步步猙獰地朝他們走來。
……
幾月過去了,雲夙每天都沉浸在修煉裡,他發現也只有這樣才能讓思念的時間不那麼漫長。不知不覺後背之前被傷的一隻翅膀也修復回來。
盤坐在岩石上的雲夙驀地睜開狹長的丹鳳眼,心中一片祥和。
這一開眼又不知今夕是何年了。
“雲夙,雲夙!”耳邊傳來幾聲如絕望的呼喚聲。
雲夙心一驚,一眨眼岩石上不見得人影,早去尋那聲音的主人了,這速度怕是功力又增進了不少。
雲夙只見一個鮮紅的後背,便停下腳步。空氣裡到處瀰漫著血腥氣味,而少年被血染紅的後背令人怵目驚心。
雲夙都不知道自己的喉嚨怎麼突然顫抖、乾澀起來,“我……我在這兒……”
聞聲,少年猛的轉身,雲夙的眼睛不自覺睜大了……
少年的臉上已是血肉迷糊一片,鮮血還不斷往外流出,除了那雙滿是絕望的眼睛根本不知道他是誰。身上的傷也絕不比臉上的少,雲夙眼裡卻是大大小小血紅的傷疤。
少年一見是雲夙,臉上露出慘白的笑容,眼淚大把大把地往下掉,鹹鹹的淚水滴到臉上的傷口上像是在傷口上灑了一把鹽,呲啦呲啦的疼,而少年彷彿渾然不覺一般,失神朝雲夙走來,可沒走到一半,少年腳下一軟倒在雲夙的腳下。
雲夙衝過去抱住他往他身上輸氣,突然少年強撐著一口氣死死抓緊雲夙的手,虛弱地說:“雲夙,救仙界……修羅尊,他……他要毀了仙界了……”說完,兩眼一閉,暈了過去。
雲夙心頭大震,臉色直接變了。雲夙聽出他的聲音是修!
他曾經說修來雲生涯起碼要一週的時間,那不是唬人的是真的,那麼說這件事發生過去了一週!雲夙感覺心口像是被什麼堵住,看見修的傷勢就可見當時的狀況有多激烈,他實在不敢往下想南笙會怎麼樣。
雲夙抱著修的身體,面目痛苦扭曲,喉嚨裡像是被一口鮮血給噎住。
不久雲生涯四處迴盪著某人傷心欲絕地吼聲:“南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