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樣子落入了別人眼裡是何等讓人心驚。
起碼秦夜看到的時候愣了下,垂下眼,道:“許大人,終於找到您了。”
許青珂睜開眼,本憔悴的臉,那雙眸子卻是沒有半點一番生死過後的歡喜或者心悸,只有深如海的幽深。
“辛苦了……”
她就這樣簡單的三個字,輕飄薄冷的,像是這山中久未為人所觸碰的寒潭水。
秦夜摸了下腰上的刀柄。
手掌有些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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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上,君上,許大人回來了!”
獸原一日驚魂一地見血,死的獵物還沒有死的人多,地上血染紅,然後凝固,過了一夜就發冷得很,最後發黑成暗暗的一片。
一向怕死的蜀王竟不肯回宮,不顧大臣們的勸阻留下,且調動三司跟防衛司禁軍等,邯煬軍政幾乎都動了,城中戒嚴,封鎖獸原,儼然是動了大怒!
權貴們自己本身還好,本就該隨同君上座駕,可如今連家眷都不得離開,非要等查個水落石出,一時人心惶惶。
在諸個賬內的貴女貴婦們渾然不知外面情形到底如何,只聽到一夜之中,賬外連連有軍隊鏗鏘軍靴走過。
幾乎都是一夜無眠,直到他們得到訊息。
“三皇子被抓了!”
眾人皆是震驚!就是大臣們也十分懵,怎麼回事,真是三皇子?不太可能啊!怎麼會是……
就算是不問政治的夫人們也急滔滔多問兩句。
大人們先是沉默,接著戰戰兢兢又深深沉沉來了一句:“三皇子府中被查了。”
被查?!咦?這才過去一夜就查了?好快啊!而且還查出東西?什麼東西?刺駕謀反的證據?
“不曉得,如非是謀反鐵證,就是讓君上忌憚的東西,告訴下面的人,一個一個都給我把皮繃緊了!不許再跟三皇子那一干人有任何來往,更不許多說廢話多管閒事!”
官員們嚴厲囑咐府裡的人,縱然有些子弟習慣了玩鬧,有些不上心,卻很快嚇得不敢不聽,只因外面忽傳來求饒聲,撩開簾子一看。
原來是幾個跟三皇子素有往來的官員舉家都被帶走了。
官員們大喊冤枉,女眷們驚恐哭泣,一派慘狀。
不遠處景霄冷眼旁觀,漫不經心,像是孤立懸崖峭壁上的老鷹。
蜀王何等鐵石心腸,豈會心軟,一揮手,一群人被拉了下去,至於會不會沉冤昭雪……誰知道呢!
這年頭能洗刷冤屈的政治案實在太少太少。
正在一群人哭喊著被拉下去的時候,忽有斥候來報。
“君上,許大人找到了!”
在場官員皆是大驚,這都找到?一夜而已!
萎靡不振但不得不提著精神幫忙主持御史臺事務的謝臨雲猛然抬頭。
找到了?
蜀王一驚,忍不住問:“是死是活?”
斥候回:“許大人性命無恙,但受傷頗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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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青珂被送入大帳之中被王樸跟趙娘子好生處理傷勢,且不說帳內趙娘子是何等擔驚受怕又喜出望外,王樸診了氣血看了傷口後就多看了許青珂兩眼,表情有些不對勁。
他年紀大了,又是許青珂的隨身醫師,什麼血肉之軀沒見過,他在意的是那包紮。
趙娘子表情也有些不對勁。
——話說這包紮的手法明顯不是自己能幹的事兒啊,定是有另一個人,必然不是女人,便是那北琛的護衛了?
晉國?北琛?姜信!又是那土賊!
而且這包紮的白布好像是……
“我說公子,日後您可千萬要更小心啊,瞧您這一身傷把趙丫頭給心疼的,都磨牙了……”
呸!你才磨牙!我這是咬牙!
趙娘子怒瞪王樸:“老皮臉,你說誰呢!”
王樸端著一張老臉不怕她,反正年紀大了怕誰啊,一身老骨頭……
“有本事你別吃我做的飯。”
王樸:“誒!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奧,說的不是公子您。”
兩人插科打諢也是讓許青珂不用那麼尷尬,畢竟這裹胸布包扎什麼的真真是……壞到家了!也不知公子被吃了多少便宜!
許青珂倒沒有什麼尷尬的地方,瞟了兩人一眼,淡淡道:“說完了?”
兩人頓時悻悻。
正此時,外面阿青在帳外報景霄來了。
無疑是來看望她的。
王樸跟趙娘子對視一眼,蜀王忙於三皇子的事兒一時來不及看,這景侯倒是閒得很,也不知是懷著什麼心思。
許青珂闔了眼,打了一個手勢,趙娘子就去開啟簾子了。
景霄進來的時候聞到一股藥味,旁邊爐子上還燉著藥盅,他步子停了下才漫不經心走上前,抬眼去看榻上側臥軟墊的人,儼然已經打理過了,換了乾淨的袍子,依舊是風華絕代的許探花,也依舊是波瀾不驚的許大人。
短壽體虛?倒是命大得很。
第155章 獒,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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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霄何等人物, 自帶凶煞陰邪之氣, 端是站在那兒就給了趙娘子跟王樸莫大的壓力。
也就許青珂憔悴中卻有了幾分比往時更深刻的冷清,尤是她偏頭看來一眼的時候。
但她又不說話。
景霄也由著她不說話, 先開口了,“瞧你這樣子, 恐是受了不少苦啊,本侯倒是有些後悔沒親自下去尋你了。”
許青珂:“侯爺是遺憾沒能看到下官狼狽的樣子?”
景霄正要上前, 就看到那婦人戒備得很,他眯起眼:“你身邊忠誠的人可不少,護你跟護崽子似的, 本侯可少有能看到你狼狽的時候, 如今自然有些可惜。”
“以侯爺的能耐, 想必日後還是有機會的。”
景霄懶散,聞言卻雙手負背, 走來了, 一步一步, 在王樸當自己沒看到而趙娘子只能站著不動的情況下, 到了床邊,居高臨下似的。
“恍然覺得許大人好像以為諸事是本侯安排似的。”
景霄瞧著許青珂的臉跟身子在自己眼皮底下, 看到她波瀾不驚的眼。
“忽然覺得被人冤枉的感覺真不好受,雖本侯最喜歡看別人委屈狼狽又拿本侯毫無辦法的怨恨樣子。”
許青珂纖細指尖按在薄被上, 略涼,她說:“梟雄者,好饞弱, 侯爺有梟雄之心。”
梟雄?可一般沒什麼好下場。
明褒暗損的,端是一張好嘴。
“本侯將來若是梟雄,許大人該是什麼呢?”他似乎在思索,很是認真的思索,最後近乎調侃其實譏諷甚至邪意得咧嘴:“在籠子裡跟龍床上搖擺的禁臠。”
他笑著離去,邪肆輕狂,王樸不動聲色寫著藥單子,趙娘子怒意之下反而冷靜了,只低頭認錯。
她剛剛的確差點冒犯,踏錯了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