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大掃除，也是所謂的辭舊迎新。

記憶中，每年的這個時候，父親會把大門外的舊對聯拆下來，貼上新的對聯。她年齡小，就在下面幫父親扶著扶梯，幫忙拿膠水。

父親貼完一邊後，總會在上面喊著，“茉茉，你往後退幾步，看看爸爸貼得正不正？”

“哦，”她歡快地跑開了幾步，回頭緊緊盯著門上的對聯，“爸，左邊的好像高了一點點耶--”

“是嗎？”父親偏著頭看著，又稍稍把左邊移下去，“這樣呢？”

“再往下一點，好了好了--”她興奮地拍著手，又跑過去把膠水遞給父親，臉上洋溢著歡快的笑容。

“你們弄好就進來吃飯！”母親的聲音從屋裡傳來，大年三十的晚上，林語茉家裡都會準備火鍋的材料，一來可以暖身子，二來吃火鍋比吃飯熱鬧多了，可以邊聊天邊吃東西，不用擔心飯冷了。

“媽媽，你有買我愛吃的丸子嗎？”她跌跌撞撞地跑進屋，個子太小，她踮著腳，還是夠不著，看不清桌上的東西。

母親笑著把她抱在椅子上，“買了好多呢，丸子妹。”

“我是櫻桃小丸子，略略略--”她衝母親做了個鬼臉，咬了一口母親剛煮好的丸子，肉香四溢。

“哈哈哈--”

……

……

“嗡嗡嗡，嗡嗡嗡--”

手機的介面突然亮起，又迅速暗下去，是群發的祝福簡訊。

回憶的片段戛然而止，所有的笑聲都停留在記憶深處，母親不在了，父親也不再是她一個人的了，她的眼角有晶瑩閃現，折射著桌上的燈光，順著臉頰緩緩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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